锋芒毕露（四）“疯子！之前在滚石你为啥故意上手？你就那么确定我和卢帅肯定敢上去帮忙？”看着鼾声震天已经睡熟的卢帅我盘着腿询问冯霍今天晚上在ktv冒险出手的事情。冯霍已经又换了自己的那身土到掉渣的行头，厚厚的瓶底眼镜框不偏不倚的挂在脸上，听着我的问话后，坐在我旁边的冯霍摇了摇脑袋轻笑道：“不确定！其实我把你们排除在外了，真还没想到你俩会上手！毕竟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后来蝎子他们赶回来，再加你们俩也是白搭！不过你们能上手对我来说真是意外之财，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问题了！”
“你丫绕来绕去，都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冒险上手呢！你该不会人物麻花辫手里的家伙是纸糊草扎的！一点都他妈不要命了！”现在回想起来麻花辫手里泛着寒光的砍刀，我都不由自主的一阵后怕。“废话，我要说我真傻你信么？我其实是在赌，或者说故意做出样子给豹爷看！本来就是照着被麻花辫捅两刀的侥幸心理上手的，不过还好！我运气不算太坏，赌对了！”冯霍轻描淡写的摘下脸上的眼镜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你他妈疯了吧，就为了个不值烂钱的破领班？一个不小心再把命搭上了...”一时间我有种想要给冯霍一个大巴掌的冲动，这么不心疼自己性命的人我还真没见过，不愧卢帅喊他疯子。“领班？切...领班能值几个钱！”冯霍不屑的冷哼一声，接着看向我慢慢解释道：“领班虽然不值钱，但是这标志着咱们和豹爷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像咱们这样没钱、没地位、甚至脑子也不算特别出众的人，想要上位！自己再不拼命点，那就只能等着晚上做梦，在梦里面出人头地吧！”
看我没有说话，冯霍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谁都说不准哪次会赢，哪次会把命都输了！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不赌，肯定不会赢！我相信点再背的人，都不会永远输下去...我们没有根基、没有底蕴，本来已经输了大半截，自己再不搏命恐怕永远都别想翻身了！楚飞，如果你甘愿碌碌无为的就这么活下去，全当我是在废话吧！”看我半天都没有应声，冯霍脸上不由带着些许的愠怒。“你别着急铁子！我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在思考你刚才说的话！问题是你那么确定咱们为豹爷卖命真的值得么？”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剃着一层薄薄短发，鹰勾鼻子、大方嘴，脖子上挂一条亮光闪闪金项链的中年男人，不过见了寥寥数眼面的我很难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一个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过我的人手上。“不确定！”冯霍摇摇头，抿着嘴唇好半天才缓缓说道：“不过他最起码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最有实力、大气的人，而且我也没准备让兄弟们给他卖命！说白一点，就是各取所需罢了...咱们现在太需要贵人相助了！加入以后我发现有比他更靠谱的人，肯定会想都不想的转身离开...”
看冯霍毫无保留的把心底的说法跟我讲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心神一紧，尤其是从口中毫无感情的说出会想都不想的转身离开时，我暗暗在心底思考，像冯霍这样薄情的人会不会有一天转身离我和冯霍而去，我不敢问，更不敢往下深想下去...之后冯霍滔滔不绝的不停冲我说着自己的计划和蓝图，我差不多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或许是我心不在焉的态度，冯霍看出来了，最后总结性的轻咳两声说道：“行了，楚飞！别瞎想了，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吧！最起码做到我们该做的事情不管以后成没有成，都不会有太大的遗憾！赶紧睡吧，明天早上还得起来晨跑呢！”说罢，自己就直接趴到地上闭上了眼睛。我抓起茶几上放着的香烟，点燃一支轻轻站起身来朝阳台的位置走去。关上阳台门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突然特么的想念我妈，犹豫了半天之后我还是决定给我妈打个电话，从小我就是在单亲家庭长的，一直以来我就认为母亲不应该单身，最起码以她的相貌也绝逼不应该单身这么久，对于我从来没有见过面妈妈嘴里常说的纯爷们的父亲，我总是会觉得特别的梦幻，虽然不知道他现实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心里对他却没有半点应该有的想念，当然也谈不上有多怨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面对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旁人一般，无想五念、不悲不喜。
就在我胡乱琢磨的时候，电话终于迟迟的接通，妈妈略显疲惫和与年轻极其不相对称的苍老声音隔着电话听筒传了过来：“小飞，你跑到哪去了？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我今天跑到你们学校了，老师说你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我妈说白天去过学校了，我顿时心跟着“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刚要张嘴编两句假话，瞒哄过去，妈妈接着焦急的说道：“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妈这就去接你！妈不在乎你学习成绩好坏，只要求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求求你别让妈担心了好么...”
听着妈妈一声声直击心房的话语，我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有心疼、有委屈但是更多却是愧疚。“妈,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我已经完全哽咽了。“小飞，你告诉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在学校呆的不开心还是有同学欺负你！你要是实在不想在三中念了，妈想办法帮你转学！你赶紧回来吧...”隔着电话我就能听到妈妈在那头已经泣不成声了。“妈！我没事...也没人欺负，学校呆的挺好的！只是正好我同桌也是我在班上唯一关系的好的一个同学生病了，他父母常年都在外地做生意，我过来照顾他两天就回去了！您放心吧...”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张嘴答应下来回家，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回去就等于直接把卢帅和冯霍给抛弃了，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而且贺雷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我根本不用想在三中好好读下去，想到这硬是把已经跑到嘴边的“好”，变成了同学生病了的假话。
“同学病了，你个小孩儿哪知道怎么照顾人！不行，你就把你同学接到咱们家来！妈替你照顾..”妈妈在电话那边担忧的说道，不过明显松了口气。“不用了妈！已经快好了！我同学脸皮薄，不好意思去咱们家！等他病好了，我带他回去吃您包的大馅饺子！好久没有吃了，都有点馋了！”我故意把话题岔开，不想让妈妈再继续询问下去。果然，我妈听着我的话后，在电话那头明显开心了许多，慢慢说道“你这个小馋猫！一天就知道吃！行了，你安安全全没事就好，记得妈跟你说的，不许跟人打架，更不许加入社会上乱七八糟的组织，要是真有人欺负你，欺负的不行！你就告诉妈，妈帮你想办法知道么？”
“放心吧妈，我知道！”我违心冲妈开着口头支票。“那行了，这么晚了！你快赶紧睡吧！妈知道你平安也就能睡着了，明天还得早起卖菜呢！”妈妈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妈！对自己好点，我以后有本事了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最好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带着哭腔冲电话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