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好么！”凤七七受不了了，明明这个女人生来就是一个大家千金，奈何千金的味道一丝丝也没有沾到边，反而像个女流氓似的，认识她二十年了，一点也没有改变。

林语儿抓过一旁的王老吉，大大的灌了一口，透心凉的冰凉，让她满足的叹息。

凤七七轻轻的摇头，对于她这神经大条，行为粗暴的举止，习以为常。

“语儿，你对苏墨，到底是什么感情？如果喜欢，怎么会给他送女人？如果不喜欢，你跟他又算什么？”凤七七从来没有正式问过林语儿这个问题，如今她提起了，她倒是想起来要问了。

林语儿被凤七七的问题弄得一怔，随即又恢复了懒漫的模样，她摆摆手，“能有什么，就那样啊。”

“林语儿！”凤七七正眼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的，你对他看，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他喜欢你，可是你呢？你怎么考虑？”

被她这么一瞪，林语儿心有戚戚，她很诚实的时候了一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语儿，你是不是忘不了风扬。”

风扬。这个已经过去了快十年名字，突然被提起，就像是被锁住黑暗角落里的盒子，突然被掀开，扬起一阵灰尘，迷乱了人的眼睛，呛得鼻子咳嗽出眼泪来。

凤七七虽然不懂艺术，可是，她看过很多林语儿的画，每一次获得大奖的作品，在那深处的笔墨里，都藏着一个人影。所以那些人，只要看见她画像中的一景一物，总是觉得很悲伤，那是一种，藏在深处的悲痛，从未被遗忘。

不知道她和苏墨的事情之前，她一直默默不敢提这个名字，可是，那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现在她却依旧这般不在乎的时候，自己就不忍不住的想要搞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想要折腾多久才肯摆休。

林语儿盯着锅里扑扑翻滚的红色液体，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你在说什么啊？”她装傻，笑嘻嘻的打算蒙混过去。

“林语儿，你可以不要这么懦弱吗？！”凤七七将筷子重重欧冠的一搁，有些动气，“他已经不在了，你这要折腾自己到什么时候？这些年，还不够么？你到处流浪，一直重复着他写下来的那些地方，难道还不疲倦么？你想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摆休？苏墨为了你，已经等得够久了！”阵以庄扛。

她是从方泉的口中得知了苏墨对林语儿的感情，原来她离开这些年，林语儿到处跑的时候，苏墨总是追在她的后面，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追着她跑，才派人跟着她。七年了，从来不曾间断。试问，如果不是真的很爱，有谁可以无怨无悔做到如此地步？

林语儿忽然没有了胃口，她扭头看向了窗外，天还没有全黑，路灯就亮了起来。

她想起了风扬那一张清秀冷峻的脸，还有他的笑容，心口锥痛。

对于苏墨，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很多时候，她在需要的时候，他永远第一时间出现，给她依靠，虽然他的嘴巴狠毒，经常气的自己跳脚，甚至会蛮不讲理的榨干自己。比她对他的态度，他真的是太好了。

“七七，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跟他一起的时候，只是觉不会有太大的压力，而且老头子也很喜欢看见我跟他一起，所以我想，我可以跟他这么一直下去的。我知道，风扬已经不在了，一直都知道的。”她声音悠悠扬扬的传来。

她当然知道，因为每一年，她都会去他的坟头给他送花，和他说话。她看见他长满青草的墓碑，总是觉得很心疼，生前，父母不在意，死了，更加无暇顾及。她想他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很孤单，但是又想他应该已经走完奈何桥，喝下了孟婆汤，忘记了前尘旧事。

只是偶尔，萦回梦里，偶尔会梦见他对自己露出灿烂而温暖的笑，笑得她的眼泪都出来，那些美好，都是支离破碎的幻想而已。

凤七七望着林语儿苍凉的眼，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提到了风扬这个人。

“语儿，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反正这都是事实啊。”林语儿耸耸肩，表示不在意。

凤七七拉过她的手，半开玩笑的说道：“那你真还要继续给苏墨送美女啊？到时候安歇女人都将你当情敌，你岂不是要应付很多？”

“你这个八婆嘴！”林语儿剜她一眼，甩了一把她的手，抬头看向她身后。林语儿只觉得晴天霹雳……

那个人，是他？！

“怎么了？”凤七七看她震惊的模样，不由得转头望向身后。可是，什么也没有啊，只有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没，应该是看错了。”这么多年不见，她哪里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模样？定是看错了。

一顿饭，林语儿后面再也吃不出好味道来。

回到自己的公寓，也不开灯，她把鞋子踢掉，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直接走进了厨房，黑暗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苏墨看着她神经大条的屋里多了个人都不知，不由得蹙紧眉头。

看着厨房的里的人影，她打开了冰箱，翻出一瓶冰水，拧开就喝。

冰箱里的灯光，投射在她的脸上，可以看见她原本灿烂的脸，笼罩着一层灰霾。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发现自己。

林语儿感觉喉咙舒服了，才合上冰箱门，继续抹黑走路。

从小被老头子丢苏军营训练，所以摸黑行走这事真难不倒她，以前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行走，她都是健步如飞的，何况现在是在自个儿的家里。

待她再次回到客厅，才发现了黑暗里的苏墨，她楞神片刻。

“干嘛坐着也不开灯？装鬼吓人啊？”她转身去打开了灯。

骤然亮起的光线，让苏墨双眼微微眯了眯。适应了亮度才恢复炯然有神的目光。

“每次回家你都不会先开灯吗？”苏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有些不满。

林语儿走过去，站他跟前，修长的腿踢了他一下，“这是我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阵土节血。

苏墨挪开，让她经过，只是，林语儿尚未跨过他，就被他长臂一捞，跌进他结实宽厚的胸膛。

林语儿有些怒，杏仁瞪他，眉目含火，“苏小墨，你神经病呢！”

苏墨轻笑出声，像是看一只宠物似的宠溺的看着她因为生气而生动起来的小脸。

“果然是夜猫性子看着比较舒服。”他不喜欢她忧郁的侧面，他爱的林语儿，是简单的，冲动的，是一座随时爆发的小宇宙，脸上不时变换着各种色彩，生动迷人。

“你真有病？”林语儿要起身，却被他用力摁在怀里。

“嗯，相思病。”苏墨把脸埋进他的勃颈间，她的短发刺的他的脸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