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靖洗完澡回来了,靠在床头点了支烟,然后重重吐了口烟雾,“怎么回事,说。”
我没讲话,我的大脑正在死机,我连米靖都没看,就瞪着眼睛发呆。
“怎么着,还跟我闹脾气呢?”米靖转脸看我,我依旧没有改变任何表情,我觉得自己大约是灵魂出窍了吧,整个思维已经剥离。
“哎。”米靖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见我没反应,又试了一次,我还是那副半死的模样,米靖才终于开始紧张了。
“姗姗,你怎么了。”米靖将烟丢一边,俯下身子看我的脸,“说话呀,哎?”
我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米靖慌忙把我搂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哄我,“姗姗最乖了,姗姗不生气。”米靖说着,还低头亲我的额头和头发,特别温柔特别耐心的感觉,完全就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我又开始流眼泪,大脑慢慢的开始转了,从小声的抽泣到嚎啕大哭,我蜷缩在米靖的胸口,哭的气都快断了。
“我、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抽抽搭搭的说着,米靖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亲我的脸,柔声哄着我说,傻丫头,别哭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好半晌我才止住了哭泣,感觉身下黏糊糊的特别难受,就给米靖说我要去洗洗。
“我抱你去。”米靖在我嘴唇上啄一下,然后把我横抱起来去淋浴,他轻柔的帮我脱掉衣服,用揉满泡沫的浴花擦过我的皮肤,一边亲吻我,一边帮我清洗身体。我慢慢有了感觉,忍不住“嗯”了一声。
“姗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诱人。”米靖从背后抱住我,亲着我的后颈,声音低哑。
我们在浴室又做了一次,这一回跟刚才完全不同,米靖十分照顾我的情绪,极尽手段撩拨,我腿软的几乎没有力气,全身重量差不多都挂在他身上。
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浑身泛出粉红色的皮肤,仿佛开满了大朵的欲望之花,那是我前所未有的颤栗体验,高c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似乎涌向大脑,两手死死扣着米靖的后背,甚至不知道都将他抓破皮了。
爱爱之后我精疲力尽,米靖帮我冲了冲,然后擦干身体又把我抱了回去。我在他的怀抱里沉入梦境,睡的特别香甜。
第二天醒来之后,米靖正在端详我的脸,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缩了缩下巴。
“别动,我看你一会儿得敷一下。”米靖用指尖点了一下我的脸颊,“还有点儿肿,疼不疼了?”
“不疼了。”我摇摇头。
“你怎么跑去醉涩上班了,也没给我说一声。”米靖皱了下眉头。
“才去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些心虚,“我打算去上大专了。”
“哦。”米靖点了点头,“打工存生活费呢是吧。”
我咬了下嘴唇,不是生活费,是学费,我想说,但是没说出口。如果是从前,我可能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了,但是外婆说过那些话之后,我就觉得如果我给米靖哭穷,就等于变相的伸手问他要钱。
“你一个月能花多少钱啊,五百?八百?”米靖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可以申请走读,回家吃,花不了那么多。”我垂着眼皮没敢看米靖。
“那你打什么工啊,还是去醉涩那种地方,一个月三五百块钱我给不了你是怎么的。”米靖也知道我外婆靠不住,不过他没想到外婆居然连学费都不肯出。
“我不想跟你要钱。”我用特别小的声音回答他,脸上烧烧的,我觉得丢人,真心的。
米靖乐了,捏了下我的鼻尖,“小笨蛋,想什么呢,我是你老公,给你花这点儿算什么,又不是花不起。”
平时虽然我也叫米靖老公,但我觉得那就是恋人之间甜蜜的称呼罢了,我们没结婚呢,他没有义务养着我。
所以米靖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一下子就又温暖又委屈,我给他说外婆不肯出学费,让我自己想办法,我没敢讲外婆让我跟他要这回事,我真怕他看不起我。
“你学费一年多少钱。”米靖伸手去摸了支烟过来,“大专应该不是很贵吧。”
“开学了去报道才知道,可能得好几千呢吧。”我低声回答,心里挺紧张的。
米靖吸了几口烟,然后拍拍我的脑袋,“行了,这事儿包我身上,你以后别去那上班了,生活费我给你解决,那个老不死的你也别管了,伺候她这么些年了,抠门到这份上,真操蛋。”
“谢谢。”我抱住米靖的腰,把脸埋进米靖的肩窝,我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不过这回不是难过,是感动的。
“要谢也不是不可以。”米靖坏笑了两声,“来给大爷伺候个晨起。”
我抬头看着米靖笑了一下,特别乖巧的自己爬到被窝里面去了。
“技术有长进嘛。”米靖吸完了烟,丢掉烟头一把将我拽上来,“奖励一下你。”
我跨坐在米靖身上,他正准备进入,忽然手机响了,特别设置的铃声,是赵之源的电话。
“我艹。”米靖一脸烦躁的把手机抓过来,他姐夫的电话他是不能不接的,因为他给我说过,他姐夫只有在有活儿的时候才给他打电话,而他的生活来源,基本全部来自于他姐夫。
“起来了吧,到我公司来一趟,快点儿。”赵之源说罢就挂了电话,米靖丢掉手机,深深吸了口气。
“姗姗,你在家等我啊,我去看看什么事。”米靖郁闷的看了一眼自己昂首挺胸的小弟弟,又骂了句三字经,跑去洗澡了。
米靖走后我开始洗漱,穿着他的t恤,挽了头发哼着歌打扫卫生,正在拖地,有人敲门了。
“谁啊?”我直起腰,放下拖把往门口走,敲门的人没回答。我有些奇怪,凑到猫眼上往外看,居然不见人影。我想大约是谁家小孩的恶作剧,撇撇嘴回去继续拖地。
垃圾桶满了,我拎起垃圾袋出门去扔,因为没有钥匙怕门锁上了,就随便踢了只鞋子在门槛上,反正很快就会回来的。
走出楼道,有个女孩正在打电话,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正在问“你家里那个到底是谁啊?”,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应该就是刚才敲门的那个人,于是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二十岁左右,短发大眼,妆容精致,挺漂亮的一个女孩。
那女孩并没有在意我,继续打她的电话,我的目光也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久,扫了那一眼之后我就快步扔垃圾去了。
回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不在楼下了,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于是快步往楼上跑,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是敞着的,我踢到门边的那只鞋子也挪了位置。
“该不会是进贼了吧?”我暗自想着,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刚才在楼下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就抱着双臂站在卧室门口。她的脸侧对着我,一样看得出情绪并不好,眉头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