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头再回答耿雨霏了,我只是再心底默默地加上了一句: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
我原本想要从体育场进去的,但是无奈,万千的少女粉丝简直太热情,所以我就绕了个圈子,还是从后台进去,只不过后台现在的工作人员不认识我,不管我怎么说就是不让进,真是十分的尽职尽责,情急之下我还是给高明打了个电话,高明十分无语地说:“把手机给保安。”
我把手机递给保安,电话那边高明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结果两个保安大哥十分不配合地反问了一句:“高明是谁?”
我:“……”
我抿着嘴,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最后,还是kitty拿着工作人员的证件过来接我的,我随口问了一句:“高明呢?”问过之后我就后悔了,干嘛多这一句嘴,因为kitty正在声情并茂得一人分饰两角,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高明发飙的经过。
不过,现在对我来说,高明难得的发飙并不是吸引我的,我在找正站在聚光灯下的那个耀眼的男人,就拍了拍kitty的手背:“我离近一点儿去看看。”
kitty好像还不放心我,就跟在我身后,还一遍给我解释着不要踩着电线了,哪边是舞蹈演员,哪边是配音师,俨然已经是一副小老师的姿态了,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年轻人,不要总是好为人师。
这句话是谁告诉我的呢?陆老师。
还是在高中的时候,陆老师告诉我的,我记得当时我还把这句话记下来,写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但是现在,真的早已经物是人非。
想到陆老师,我就不禁想起了陆正宇,按理来说,陆正宇和陆老师应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是我却不知道,陆正宇和陆老师的性格却是千差万别,在见到陆老师的时候,我绝对不相信,他会有陆正宇这样一个变态的哥哥。
陆正宇根本就不配做任何人的哥哥,他就是一个恶魔。
“在想什么?”
后面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来,看向刚好从台上下来的陆景重,可能是因为刚刚唱了一首快歌,所以他额上有薄薄的一层细汗,旁边的化妆师匆匆赶过来给他补妆,我就默默地退到一边。
等化妆师补完妆,我看陆景重并没有要回台上的意思,不禁就问他:“你不赶时间?”
“这首歌给请来的嘉宾。”
听陆景重这么说,我也就明白了,一场演唱会总是要邀请几个圈子里有名望的很火的人来助力,如果有条件的话,也会捧公司里的一两个新人,这一次陆景重算是把这两点全都占全了,既请了人,又要捧红人。
中间休息有一首歌的时间,我就扯着陆景重坐到了一边,低头笑着问他:“老公,累不?”
陆景重听到这个称呼,似乎是顿了一线,然后扬眉,嘴角翘起来:“累死了。”
我就绕到陆景重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给他捏了捏肩膀,问:“一会儿回去了给你做宵夜,你想吃什么?”
陆景重嗯了一声,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问了一句:“那首《候鸟》你还记得么?”
我一愣,明显没跟上陆景重的思维跳跃度,讷讷地点了点头:“记得。”
“那就好办了。”我将此生,说予你听
我刚想问陆景重什么好办了,kitty就风风火火地过来,拉着陆景重就说:“下首歌该上了。”
我一听这,也就把刚才那个问题给忘了,给陆景重比了一个特别幼稚的加油的手势,他转身向前走,我也不知道他看清楚了没有。贞扑系巴。
等陆景重走到台中间,却没有放音乐,我不禁有点奇怪了,就问身边的kitty:“怎么没放音乐?”
kitty说:“自弹自唱。”
我看到舞台中间,确实有一架黑色的钢琴,陆景重站在前面,聚光灯打在他身上。
台下全都是尖叫声,等到场下彻底安静下来了,陆景重才说:“现在,有请我的钢琴师。”
陆景重的眼睛看向我的方向,伸手比了一个有请的姿势。
这个时候,舞台上只有两道聚光灯,一束打在钢琴上。另外一束打在陆景重身上。
我完全愣住了,还是身边的kitty推了我一把,压低声音说:“vincent叫的是你,快去!”
陆景重保持这个“有请”的姿势已经有十几秒了,舞台下虽然依旧很安静,但是已经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了,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才抬步走过去。
我刚刚从幕后走上舞台,就有一道聚光灯打在了我的身上,我脚步一顿,在很久以前。我都在想,陆景重永远是聚光灯下的王者,但是我就永远只能在台下,在幕后。远远地望着他,这是一道不可企及的鸿沟,跨越不过去,不过我也心甘情愿站在他身后,做永远支持他的人。
但是现在,我和他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聚光灯下,也有我。
我缓步走到钢琴前,先向台下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落座,抬头看了一眼陆景重,用眼神询问他要弹什么曲子。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口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神。立即就明白了。
《候鸟》。
就是刚才在后台上,陆景重问我还记得《候鸟》这首歌么,原来早在刚才,他就已经想好了。
其实,我有点紧张,双臂抬起,手指尖有点发抖,但是,等我按下了第一个键之后,我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琴音流畅,我好像回到了在阳城的那间狭窄的出租屋里,陆景重窝在往常最喜欢的沙发上,听我凭借着记忆,弹着《候鸟》这首曲子。
那是我第一次弹《候鸟》,之后的三年里,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陆景重的歌,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弹过。
只不过,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这首歌,真的已经深入脑海了,永远也忘不掉。
“如果说寒流阻挡,如果说潮水遮掩,距离天光,不想回家……
候鸟向远方……
远方,你在的远方,梦想开花。”
我用琴音在天空中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而陆景重用声音,在这个巨大的网上,点缀上了星星点点,美不胜收。
最后,我在琴键上敲下最后一个音符,站起身来,陆景重用一个十分绅士的手势来牵着我的手,走到舞台正中央,然后深深地鞠躬。
之后很久以后,陆景重已经不再登台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说,所幸,在这一生最巅峰的时候,和你一起,唱了这一首歌。
下了台,我就接到了雪儿的电话,本来我还在诧异,这么大晚上的她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儿,就听电话里雪儿风风火火地说:“啊,佳茵,你现在在哪儿?!”
我刚想随便编个借口,雪儿就直接打断我的话:“那个弹钢琴的是不是你啊?!就是在陆sir演唱会上的那个!啊,我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