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田昊雨,他怎么是这种反应。付予馨那样的人,他尚且有几分愧疚怜悯之心,到了田昊雨这里,他却是嗤之以鼻。我相信,严寻是个善良的人,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因善良吃的亏太多,我看在眼里,却也不能多说什么。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说了他也不听。
还教育我,说什么得饶人出且饶人,有度量的人才能成大事,说的头头是道。
当他同我说,对田昊雨那种人不必客气时,我震惊得半许说不出话来。难道,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么?我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我越来越看不透严寻。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哦,那没有什么事,我先挂了。”还没等他答话,我已经按下挂机键。
道德束缚人的东西,我们的社会需要道德,然而,我们也被道德所禁锢。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严寻也是个坏人。在这一场爱情里,田昊雨太过无辜。
于是,再见到严寻时,我百般纠结,不知应当如何去面对他。
离得国庆节放假还有两三天,因为要放假的缘故,周末也上课。
放国庆假前夕,是我最不喜欢的日子,那一天有英语课,还得开会。每次放假之前,严寻都会开会交待一些事情,一遍遍的强调,告诉我们要注意安全。我和秦露一致认为,这些都是多余的。有的人,说几百遍也还是喜欢往危险的地方去。
要说危险,到处都危险,我们总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吧。
每一次放假,严寻都会无数遍的强调,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耳朵起茧子还是小事儿,被人说是厚脸皮,脸上起茧子就是大事儿了。
回寝室时,发现门口一只没有尾巴的大黑猫,林小夕说是楼下小卖部的阿姨养的,不知道怎么就跑上来了。这只黑猫长得很奇怪,看人的时候,目光总是阴森森的。说得迷信一些,丫看着就挺晦气。
自称和高天林,江白生他们一起学过风水的秦露,郑重其事的说:“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向晚你得小心了,你看你印堂发黑,是要撞邪了!”
“你才撞邪呢!”我白她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能不能别这么迷信!”
后来,我没有撞邪,我撞到了鬼,难缠鬼。我也算是知道,严寻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其原因并不是他不喜欢田昊雨。他那人向来公正,也重承诺,又怎会仅仅因为我,就悔婚,当然,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一辈子对着一个不爱的人,的确是件很痛苦的事儿。悔婚总归是比两个人一辈子怨怨相对,做一对怨偶来的好。
可不管怎么样,依着严寻的性格,他是不会那样说一个女孩儿的。并且,还是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儿。
我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严寻身上,打心眼里认为他这人做事太不靠谱。却忘了,他一向不喜欢伤及无辜。
人都是会变的,不光我会变,田昊雨也会变。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自认为聪明,真当她傻。却发觉,最傻的是我。
放国庆假,学校里基本没有什么人,就连学校附近的一些商店也关门了。他们的顾客源大都是学生,学生以一放假,也就没有什么生意。
我待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收拾行李回家,家里长久没有人住,若是不回去打扫打扫,估计过不了几年,我们家的房子就得变成鬼屋了。
我们家现在,也和鬼屋没有什么分别。周围的邻居时常说,看见我爸爸回家,听见我家里有人走动。人啊,总是迷信,有一段时间,他们还说什么,看见我爸爸坐在阳台上。
当然,我想这些这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些乐子罢了。我爸爸的离世,并不影响他们任何人的生活。
金陵巷一如既往的热闹,没有孙红,巷子里的大妈们也能找到源源不断的八卦。很快……我也成了她们八卦的对象。
这一切都源于田昊雨和田昊风的出现,我想,田昊雨心里不爽快,她出手打我也就罢了。却未曾想到,她那样看似柔弱的性子,却要带了她的哥哥上门来闹。
我刚近巷子口,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男的是田昊风,女的是田昊雨。田昊雨梨花带雨,田昊风气势汹汹。
田昊雨一上来就噗通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声泪俱下:“向晚,我求求你,别在纠缠严寻!我……我已经有他的孩子了!孩子是无辜的!”
田昊雨有了严寻的孩子?这个消息于我而言,如五雷轰顶,我盯着跪在地上的田昊雨,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既然田昊雨有了严寻的孩子,严寻又怎么能弃之于不顾呢?我记忆中的严寻,并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难不成,田昊雨根本没有怀孩子?她是装的?不可能吧?她不像是会耍那种龌龊手段的人啊!
不过,她现在貌似就在使用龌龊手段。田昊雨跪着求我,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巷子里好事的邻居们立即凑上来看热闹。
我愣了半响,终是反应过来。我觉得她可怜,也觉得她这行为太可恨可耻。我摇摇头,满心无辜:“我没有,我和他没联系。”
这是个谎言,却是我说的最心安理得的一个谎言。自大他们俩在一起之后,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严寻,就是他联系我,我也是没说几句就挂了。哪里谈的上纠缠,在这一点上,我问心无愧。
我向晚再怎么没出息,也断不会去做那种毁人婚约,坏人家庭的龌龊事儿。
我若是真想纠缠严寻,只怕她都没有机会和严寻走到一起,更别提婚约。不是我自恋,倘若那天晚上,我不是吐了严寻一身,而是告诉他,我们复合吧,估计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儿来。
我当初没有纠缠,自然以后也不会纠缠。我是这样说的,可别人不相信。我也是第一次发现,田昊雨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一个人戴着假面具可以戴那么久,倒也是一项特殊的技能。
“你没有?你若是没有,他怎么会悔婚?”田昊雨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的指责我:“他可是你的老师,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如果不是为了孩子,这个男人我也不要了!可我……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呵呵呵!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过去是低估了田昊雨。她有个那样精明的妈妈,又怎么会是真傻。我本来还想客气一些的,她却要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不要了?不要了还找上门来为难我?
纵然是为了孩子,也应该去找严寻吧?怎么就找上我了。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恍然大悟,瞬间想起了严寻说的话,他说,对田昊雨那种人不必客气。
我是挺想对她不客气的,可田昊风也在,他是个死变态,他若是动手打人,那是不分男女,下手都一样重的。我这会儿要是和他们起了正面冲突,吃亏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