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告诉自己,我和严寻是没有以后的,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譬如此刻,他和田昊雨有说有笑的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他以前可是很少对别人笑的……
包括全永安大学男老师男学生的女神顾雪倩,他都是不放在眼里的,现在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因为有他累了,有个人对他主动,所以他就变心了么?
我忽然感到迷茫,每每看见严寻和田昊雨走在一起,我就莫名的心堵,以前可从来不曾如此过,或许……是因为以前他都很在意我吧?
我……我是不是该和他说些什么?我纠结万分,我怕再下去,以后会更痛,他痛,我也痛。可是现在,一看见他和田昊雨走在一起,我觉得心如刀割……
那天下午,蹲在天桥下面看人算命,我和陆汉说,我发现我离不开严寻了,可我又不能不要我爸爸。
陆汉那厮一反常态的告诉我:“喜欢就去追,别搞得自己难受,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追?怎么追?”我长这么大,似乎还没追过男生,除了邵安,更别说说挽回前男友了。可我现在,我觉得我都无法控制自己,我看见田昊雨我就来气儿!或许,这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严寻在我心里的地位。
我的好队友拍拍我的肩膀,一脸高深莫测:“你不是知道他家在哪儿吗?你去那儿,等着他,给他一个惊喜……”
活了将近二十年,我想,我是第一次随心所欲,不顾一切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夜风凛冽,我按着陆汉那个跟踪变态狂的指示,在严寻家附近的分叉路口等他。他待会儿过来,我要怎么办?我该和他说什么?他现在和田昊雨……
正当我纠结万分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字前方,不……不对,是两道!另外一道是田昊雨!
严寻……他主动抱了田昊雨……
田……田昊雨,怎么会在这儿?严寻不是说,他从来都不会带女人到家了来么?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前不久他还说他爱我的!怎么现在就……
我顿时有些慌乱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直至他们走了过来,严寻见了我先是一怔,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转而又恢复平时的神情,不知是不是被我碰见了太尴尬,也没有开口打招呼,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我觉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可我不能……
我忍着心中的痛楚,手不觉紧捏,指甲嵌入手心似乎没有那么痛,我笑着说:“真巧啊,严老师,田老师。”
“向晚,你怎么也在这儿啊?”田昊雨笑得灿烂,看样子,她和严寻似乎是大有进展了……
我呢……我算什么?我的心里一阵凄凉,一个人变心怎么能这么快,也许是太痛,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呦喂,老严!行啊!带女朋友回家呢!”许是发觉形势不对,陆汉竟出来了,他手搭在我肩上,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慵懒,还有几分讽刺:“老严啊,换女朋友换掉真勤,可不像我,你看看,我就喜欢我们小晚晚一个人,十年如一日……”
严寻没有说话,田昊雨本不是擅言辞,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也不知是哪个狗头军师教的,她的临场发挥能力不强,陆汉一番话,说得她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纵然陆汉是在数落严寻,却也让田昊雨很不自在。
我更不自在,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我心里难受得要命,鼻子发酸,眼眶也酸涩。向晚,你不能哭!我强忍着没有掉泪,脸上更是发挥了我的神演技,眉欢眼笑:“严老师,您继续抱,我们就先走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大马路上和田老师卿卿我我,抱来抱去的。”
田昊雨倒是天真了,我这么一说,她还真以为我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了,那娇俏的笑脸红的犹如熟透了的西红柿。
哦不,她娇羞红脸的模样,更像是红彤彤的小苹果,再配上她羞涩的神情,真可爱啊!想必,严寻很喜欢吧。
我握住陆汉的手,轻松自然的冲眼前的两个人笑笑说:“再见!”
呵!那叫一个洒脱,向晚啊向晚,你可真洒脱!护城河边的夜风来得猛烈,我那一头长发吹得凌乱不堪,可能是风太大,我眼睛都进沙子,眼泪掉个没完没了。
我才没有哭,只是眼睛进来沙子,我笑得像个精神病科患者问陆汉:“小雪雪!我是不是特洒脱?我问你话呢,你长这么大,见过比我更洒脱的人么?”
他没有答话,大概是被我疯癫的模样给吓坏了,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脸上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神情。
一阵河风再次袭来,随着风,我跟着我那一头长发在风中凌乱,我拽住陆汉的衣领,我说:“我就知道你见没见过!我告儿你,除了我自己,我还真没见过!我他妈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你感动么?你是不是也很感动?”
我的眼睛酸涩,脸上凉悠悠,可我的嘴角是带着笑容的,我肆意的笑着,笑得我心都在疼,可见我是真的被自己感动了,我感动的连心都震撼了,可能是太过震撼,震得太厉害就疼了。
我他妈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得哭了,陆汉却摆着一张苦瓜脸定定的看着我,他那是什么眼神?他是在同情我么?我需要同情么?我才不需要同情,我看不得他用这种眼神看我,实在忍不住想揍他。
“陆雪雪!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挥起拳头,凶神恶煞的冲他吼:“你他妈都不感动么?你快说,说你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样洒脱的人!说你很感动!你感动啊!你倒是感动一个给我看看!你快说你很感动……”
“向晚!够了!”陆汉握住我挥在空中的拳头,怒声打断我的话。
“够了,向晚,别这样。”陆汉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温和道:“想哭就哭出来。”
也许是出于那点儿破自尊心,我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想哭,诚然我早已经泪流满面,嘴上还是逞强:“哭?有什么好哭的?哦,对!这么感人肺腑的场面,是该哭!”
“不就是失个恋么?瞧瞧你那死了亲爹的没出息样儿!”陆汉对我这种死鸭子嘴硬,为情所伤,自我摧残,自暴自弃的行为尤其鄙视。当时就丢掉了他温柔的面具,恨铁不成钢的骂我:“这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丫是生怕没人要还是怎么着?”
我憋了许久,就那么两三个小时,我都觉得很漫长,如同两三个世纪那么漫长且煎熬。被陆汉这么一刺激,再憋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只是我没有哭出声,像个孩子被妈妈揍了,隐隐啜泣。
也许,我就是个孩子,所以,我犹豫不决,我对严寻一点也不好,最后,我弄丢了他的心。
我问陆汉:“男人都是这样么?明明没多久之前还是爱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