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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当初老王确实是在澳门赢了一千万才移民去澳门的罗?”我反问道。

当时那个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那情形就好像中学晚自习时突然停电了然后大伙有点幸灾乐祸地提前下课回宿舍就寝时在半路上手舞足蹈说个没完的那种沸沸扬扬。

“倒没传闻的那么夸张!”他否决道。

那同学说他那次刚好输了个精光闲着没事就在赌场瞎转悠,见到老王后就蹭了他一顿饭并聊了好一会。

“你知道老王是怎么赢到钱的吗?”他反问我。

我摇摇头。我有点好奇,我确实不知道。大学那会我跟团委老师,确切地说是跟所有的老师都没什么沟通,也没打听过他们的私事,更不知道他们到底同性恋还是异性恋。

事情是这样的,他在我耳边压低声音细谈起来。看他叙述时的那股兴奋劲我觉得这小子的赌瘾还没完全消除。他早晚还会再赌的,我心想。

……

(第五章/6)

老王的故事是这样的。他刚开始在澳门其实只赢了点小钱,一开始也只是玩玩而已。后来他舅舅一家都移民澳洲了,他就总琢磨着也移民出去。也许他已经腻烦了那一切,团委老师什么的。但他越是急着想要赢钱移民却输得越多,结果没几下就把自己七八年存的小几十万都输了个精光。后来不知怎么的他插手接管了文学院的一笔活动经费,大概有六七十万吧。那会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干脆就铤而走险破罐破摔。他想办法把这笔钱挪了出来拿去赌。而且那会他心里有个念头,不管是输完了还是大赢一笔他都移民走人完事。大不了输光偷渡去投靠他舅舅——偷渡出境对潮汕人和闽南人都不是难事,他们有那个渠道。这么一来因为他完全没什么压力加上把把都是玩命的节奏,结果真被他碰到好牌路一次赢大发了。十五个庄十个闲,一靴牌赢了八九百万。

“反正总数确实超过了一千万,”说完那哥们提了提裤子或者说只是做了个提裤子的动作。他的裤子没什么问题,他喝得有点高了。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加那个又字,”最后我淡淡地应道,“照你这么说的话老王总共就大赢了那一次。”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哪怕一次也好。靠,一千万!

(第五章/7)

后来我再没听人提起过老王,也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是不是还在澳洲,有没有再次输光。我最后一次见老王是在大学毕业前夕。因为直到那会我还没找到工作所以就去他那儿办理暂缓就业的手续。当时他看起来不是很忙,就跟我聊了些关于工作和人生的事。念大学时很少会有人真正跟你聊起这个,所以当时的场景我记得很清楚。他问我有没有打算考虑公务员什么的,我说没那个打算并且补充说我这人自由惯了恐怕吃不了公家饭。他对此表示赞同,然后感叹着说所有的体制都是一头野兽,区别仅仅是有的野兽是被关起来的,有的则根本没被栓住。你靠近这头野兽时能借取它超常的能量,狐假虎威,但同时自身也随时有被它吞噬的危险。慢慢地你会跟它融为一体,身不由己。最后他莫名其妙地问我有没有看过那部电影,就是《肖申克的救赎》那部。我说我看过一些但没怎么看完。那部电影的问题是太他妈的长了,我心想。确实很长,我几次都没看完。他说他很喜欢那部电影,痴迷那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我打着呵呵说公务员什么的体制内工作应该还没他说的那么糟糕,要不然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他望着窗外一树火红的凤凰花,有点怅然若失地说现在就是个盲目的年代,很多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对自己没信心,只想过一种圈养的生活。不知死活。没错,我记得他提到过这个词,仿佛他自己也是个半死的人一样。可能他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于是转过身正色朝我解释道,对大多数人而言三十岁也许仅仅是人生的开始,但对体制内的人来说三十岁可能就是人生的终结,因为你心里明白自己的人生不会再有什么起色。当时的我完全无法理解他的那股子惆怅。我心想也许这家伙那两天刚好过三十岁生日什么的,所以才额外有点感慨吧。

时至今日,我多少能理解他当时的那种心情了。也许那些沉迷于赌博的家伙能比常人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人生的处境,所以才敢孤注一掷——他们看透了自己所拥有的那一切原本也不过如此。

(第五章/8)

从团委办公室出来后还没到晚餐时间,于是我就去S大的旧图书馆逛了下。S大正在新建一个图书馆,就建在校门口进来没多远的主干道边上,跟大礼堂挨在一起。那个号称全亚洲最豪华的新图书馆其实是用来充点门面的,书籍什么的主要还是放在旧图书馆。S大给我的印象就是它一天到晚都在想法子向世人证明自己。这正是它的问题所在。

之前我已经来这儿查找过,关于百家乐的书籍资料图书馆一本都没有。别说专著,就连提都没有书提到过它。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当成个怪物看待,你就最好就不要提起它,提起赌博或者百家乐或者任何有关澳门的事。有时候让我恼火的就是这些。就好比你家里有些破罐子旧衣服,已经很烂很旧了,一直都堆在那里堆在你天天喝水吃饭的地方,但你提都不能提一下。我是说你谈都不能谈一下。没人愿意跟你谈起它们。唯物主义的最大悖论就是,坏的东西只要你不提起它们,它们就仿佛不存在了一样——当局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

在图书馆前厅的电脑上搜索了一翻后,我又去各馆室寻找了一下。里头那些研究博弈或者股票投资等方面的书籍全都他妈的都在扯一些空洞得不行的废话,说起来仿佛都煞有介事,但仔细一读切实可行的方法一样都没有。最后折腾半天找到本介绍梅山文化的社科类书籍,就借了回去准备翻翻看。梅山这种鬼地方就是这样,待在那的时候你往往受不了它,但离开了又会怀念。临走时我又把上次读过的一本罗叔卡博的诗集再次借了回去。同一本书最长只能借一个月,上次因为忙着研究百家乐那书我还没怎么读完。

(第五章/9)

除了看小说外,我偶尔也读诗,但读的远没有顾海那么多。我只读少数几个人的诗,比如罗叔卡博。顾海以前曾经说罗叔卡博的每首诗其实是一篇小说,正如他的短篇小说也跟诗歌般精炼一样。罗叔卡博最出名的诗歌当然就是那首歌颂老虎的诗了,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他那首十四行诗《阿根廷之夜》,我记得其中的一个译本应该是这样:

探戈舞动的夜晚

凉风打潘帕斯草原吹来

带来了游牧民族的信息和巴拉那河的气味

从未灌溉过的土地,高乔人的故里

被凉风吹醒,被高山和大海包围

他们的羊群他们的马

在凉风中衰老并死去

生死百家乐,拔一拔澳门赌徒的奇葩人生》小说在线阅读_第12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梅山唐德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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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百家乐,拔一拔澳门赌徒的奇葩人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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