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早就被拿走,她不知道武斌怎样了,看昨天的情形,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她被绑架。盈盈有些坐立不安,她知道武斌此刻肯定心急火燎,在千方百计营救她。看赵仕魁等人的样子,没有个你死我活是不肯罢休的,盈盈不敢想下去。盈盈开始祈祷:菩萨,你没忘记我吧?求你一定要保佑武斌啊,保佑他平安啊!
从窗子的缝隙里透过一些光,看来天大亮了。盈盈再次被带到客厅里,赵仕魁正在打电话。
“我说武斌,你急什么,堂堂‘斌哥’也有乱阵脚的时候,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是吧?”赵仕魁冷嘲热讽,意得志满。盈盈听见那边是武斌说话,情绪激动起来。她挣扎着要去抢电话,被边上的人死死拉住。“武斌,武斌!”她发出两声凄厉的喊叫。
估计那边武斌听到了盈盈的喊声,但听不见他和赵仕魁说了什么,只见赵仕魁愈发得意地说:“我说武斌,你怎么还那么着急,当初你跺一跺脚,地皮都颤悠,谁敢说个不啊,没想到你还是个护花使者,行,我现在就让你们通话。”
赵仕魁把手机递给盈盈,盈盈如获至宝地放在耳边,眼泪已抑制不住滚落。
“盈盈,是你吗?你怎么样了?”武斌的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充满疼惜。
“是我是我!我没什么事。”盈盈边哭边点着头,仿佛武斌能够看见她,她竭力控制住哭泣,尽量镇定地和武斌说着。
“他们伤害你了吗?”武斌追问着。
“我很好,你不必着急。”盈盈的眼泪刷刷流着,打湿了前襟。
“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我应该时刻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都怪我。”武斌的语气里充满悔恨。
“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听话,惹了祸。”盈盈抹了一把眼泪。
“盈盈,这不怪你。别害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宝贝,我一定要救你出来,等着啊。”武斌最后的声音里出现了哭腔。
“嗯,我不怕。”武斌会来救她的,听到武斌第一次叫她“宝贝”,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念武斌,想得肝胆欲碎。
赵仕魁有些不耐烦地一把夺过手机,打断了他们。盈盈多想再听听武斌的声音,向他倾诉。头一次听见武斌的哭声,她能理解武斌的痛,他会不顾一切的,盈盈心底突然涌起无边的悲凉和绝望。“武斌——”她撕心裂肺地狂喊一声。
盈盈被绑架之后的事情,都是后来听白弘江说的。
出事那天,当姚骞把盈盈送回家以后,就和两个兄弟在不远处守候,暗中保护盈盈,这都是武斌早就安排好了的。没想到盈盈不久就出了门。姚骞赶紧和兄弟们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跟着,一直到盈盈把张洁送上出租车。再后来,事情就突然发生了,那辆灰色轿车突然停在盈盈身边时,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盈盈已经被推上了车。兄弟几个开始拼命追,追出老远,还是在一个岔路口被甩掉了。当时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是早就盯上了盈盈,早就计划好了的,就等机会下手呢。
自从盈盈被绑架,姚骞车上的人就给武斌打电话,可总也打不通,姚骞就说,算了,跟我来吧。把盈盈跟丢了,他们就直奔武斌和白弘江碰头的地点。
武斌正和白弘江商量事情,屋里烟雾缭绕。一看到姚骞出现在地下室门口,武斌心里就一惊:出事了!姚骞应该在盈盈身边保护她才对。果不其然,姚骞气急败坏地向他们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斌哥,嫂子出事了!”姚骞气喘吁吁。
“出什么事了?”武斌和白弘江都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姚骞。
“刚才,嫂子被人绑架了!”姚骞声音低了下去,他不敢看武斌,眼睛看着地面。
武斌冲上来,紧紧攥着姚骞胸前的衣服,简直要把他拎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嫂子刚才被人推上一辆车,我们怎么追也没追上,都怪我,没保护好嫂子。”姚骞看武斌目疵欲裂,有些害怕地向后躲。
“废物,真他妈废物!”武斌暴怒地把姚骞推倒在椅子上,带翻了茶几上的杯子,一声碎响。武斌还要冲上去揍姚骞,被白弘江赶紧死死抱住了,等武斌冷静一些,他们让姚骞把事情的经过讲明白。
姚骞一五一十把怎么接送盈盈,怎么看她下楼和张洁会面,又怎么被绑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分析说,车子来得很快,跑得也很快,看来早就计划好了,好像一直在盯着盈盈的行踪。武斌紧紧攥着拳头,神情冷峻,像头蓄势待发的狮子。白弘江一时也没什么主意。结合这阵子发生的事,早听说赵仕魁和祁老三联手,要对付武斌。他们正商量怎么办,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用说,这事儿一定是那两个家伙干的。
“百密一疏啊!”武斌用拳头砸着茶几,上面的杯子当当地响了几声,“我怎么就把她一个人留家了呢?”“平时,她晚上一个人在家都害怕,这回不知怎么样了,我太混了我。”“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弘江,你说他们应该不会伤害盈盈吧!”
白弘江也是直挠头,不过,他比起武斌要镇定一些。他一直劝武斌,说我们大家都急,赵仕魁和祁老三都是填不满的无底洞,不能太惯着他们。再说,他们要的是好处,肯定要和你谈条件的,所以盈盈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说来说去,武斌的思维总是转不过弯儿来,还陷在对盈盈的担心里拔不出腿来。白弘江急眼了,说武斌你还干点大事吧?你这个样子怎么救盈盈?着急归着急,脑子能跟着迷糊吗?经他这么一说,武斌才回过味儿来,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不多时,武斌和白弘江的朋友们都到了,开始分头搜寻赵仕魁的下落。偌大的城市,两人的眼线遍布,可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查过了,愣是没有任何线索。武斌说,大伙儿先别找了,看来,他们是做了周密的安排,我们这样找是找不到的。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现在,他们手里有了底牌,正做着黄粱美梦呢,我们急,没用!
难熬的一夜,人们神情沮丧,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等待,苦苦等待。天终于亮了,太阳和每天一样,红彤彤地从天边升起,在窗口,把她的光辉洒向这些焦虑的人们。
电话铃响起,武斌马上接听,几乎一夜,他都把手放在接听键上,唯恐漏掉了什么。人们听不见那边说什么,只见武斌先是脸色难看地听着,随后,又疼惜地和盈盈对话,边说边擦眼泪。
撂下电话,武斌开始不停地擦眼泪。一个大男人,一个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大哥”,在人们面前失态地流泪,这个场景令人们难忘,大家也都理解武斌,是动了真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得出来,盈盈是他的一切,这件事对武斌的打击是致命的。
白弘江叹口气摇摇头,轻声问他,赵仕魁是怎么说的?可武斌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语般,给他们讲起了和盈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