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你上班了吗?”武斌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盈盈不在班上。
“我在班上。”听得出来,武斌似乎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你没什么事吧?”武斌追问着,他应该是看见了门外的血迹。
“我没什么事。”盈盈一边回答,一边看了看周围,然后来到走廊边,小声把昨天夜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武斌听完,沉吟了一会儿,安慰她说不用害怕,只要她没事就行,以后他不在家,就不要开门,今天晚上来接她。最后说都是他不好,让盈盈担惊受怕了。盈盈说,好在我们都没什么事。
刘骋看盈盈一天心神不定,关心地问她怎么了?盈盈掩饰着说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有些伤感。刘骋没再多问,谁都会有些难以忘记的往事。
晚上,交接完班,盈盈刚出门,意外地发现武斌竟然站在走廊里。盈盈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武斌说这里离你比较近。盈盈赶紧挽着他的胳膊,穿过楼道。写字楼里年轻男女投来好奇而羡慕的目光,似乎听得见她们在背后小声的议论,很多溢美之词。而她俩则脸上若无其事。
“没吓着你吧!”武斌在车上关心地问。
“没什么。”尽管有些惊吓,但盈盈不想在武斌面前表现的太懦弱。
“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武斌口气坚决。
“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人听着像你的手下或朋友之类的。”
“别着急,很快就会知道的。”
“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是告诉我吧,让我有个思想准备,我想和你一块儿承担”盈盈的语气请求中有焦躁。
武斌静静开着车,盈盈知道他在考虑。最后,他把车停在岔路里的车位上,熄了火。
原来,武斌的“生意”做得很大,主要是娱乐和赌博,也替人消灾出头。而这样的“事业”利润也很可观,手下聚集了大大小小几百人,和武斌关系密切的都是些头目。受暴利的驱使,“同行”之间“生意”的争夺也很激烈,甚至火拼。现在武斌要退出去,他不得不考虑以后的事。这些兄弟们跟他出生入死,同样得罪过很多人,他必须安排好,“生意”也要顺利移交。找一个得力可靠的人来接手,显得尤为重要。否则,有太多的对手虎视眈眈,一旦崩盘,将是灾难性的后果。白弘江是个上佳的人选,他可以扶植武斌提拔的兄弟,或者让大家跟着白弘江也可以。这些,在内部紧锣密鼓,在外则风平浪静,包括盈盈在内,都不知道内情。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的动作还是被人知道了。很多人打起了歪脑筋,以为武斌到了“树倒猢狲散”的地步,都要浑水摸鱼,借机发难。将来一旦白弘江掌控局面,谁都将没有机会。这其中,有个绰号“祁老三”的“人物”首先冒了出来。当年武斌成名的过程中,和他结下“梁子”,二人势不两立,后来武斌名气越来越大,他也就偃旗息鼓,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武斌也在时刻警惕着他的动静。
武斌突然消失就是因他而起。那天,“祁老三”纠结了一伙人,打探到武斌等人的落脚点,气势汹汹前来谈判。他以为,此时的武斌,即将退隐江湖,大势将去,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向武斌发难了。他提的条件,武斌会息事宁人满足他。不过,他想错了,对于这种人,即使武斌不跟他计较,白弘江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话不投机双方产生摩擦,互不相让终于爆发冲突,“祁老三”的乌合之众被撂倒十多个。不过,这场械斗被人看到,武斌等离开时正赶上有人报警,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武斌等人家都没回,马上奔了山西,封锁了与外界的联系,风头过了,才回来。而“祁老三”虽损失惨重,但他深知“黑吃黑”的火拼不能见天日,也只好落荒而逃。
不过,武斌在走的时候,还是安排了得力的弟兄,暗中保护盈盈。
盈盈回家看望父母,晚上躺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却思绪万千,难以成眠,惦记着班敏,给她打了个电话。
“盈盈,是你吗?”班敏的声音还是那样亲切。
“嗯。”听着熟悉的声音,盈盈有些感动,仿佛遇见久违的亲人,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没睡觉吗?忙什么呢?”班敏关切地问。
“我在我爸这里,都躺床上了,睡不着,想你了,你休息了吗?”盈盈的声音有些哭腔,她擦了把眼泪。
“北京的夜生活比青岛多,我现在睡得比原来晚了,还没回家呢!……你怎么了?你在哭吗?”那边班敏听盈盈的声音有些不对,显得很焦急。
“没事儿,就是想你了。”盈盈吸了下鼻子。
“真没事儿?是不是和武斌生气了?”
“没有没有,他对我很好。我有些惦记你,担心你,想见到你,不知为什么,就想哭。”盈盈平静了一下。
“傻瓜,我很好,没什么可惦记的,就是你让我不放心,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班敏的声音哽咽。
“我真的很好,想知道你和他怎么样了?”班敏背井离乡都是因为感情,不知是否如意。
“哦,正想跟你说呢,过一段时间,我们准备订婚了。”那边的班敏稳定一下情绪。
“真的吗?那太好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去当伴娘。”盈盈为班敏的归宿感到由衷高兴。
“当然非你莫属,你一定好好的,让我早点听到你的喜讯啊。”
两人又聊了聊工作和生活情况,互相嘱咐嘱咐,道了晚安。盈盈还是毫无睡意,盯着天花板,心潮起伏。
不知道武斌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这阵子发生的几件事总是让人提心吊胆,心情经历着大喜大悲的起伏,经历着恐惧和惊吓,这让她不安,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她不知道。
自从自己闯入武斌的世界,为了保护自己,武斌付出了很多,甚至不惜为了自己和别人拼命。直到如今,武斌要冒着生命危险退出黑道,吉凶未卜。自己给他带来了什么?是灾祸吗?这对武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不管怎样,武斌爱自己,甘愿付出,可自己呢?该怎样来承担这份沉甸甸的感情?
如果自己现在退出了,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武斌还会在他的世界施展拳脚,他会继续叱咤风云,呼风唤雨,越走越远,走向他自己的辉煌。可是……
一想到离开武斌,盈盈的心哆嗦了一下。没有他会怎样?她的心会碎、会流血,她习惯了他的保护,跟他在一起是那样踏实和温暖,她不能没有他。如果她离开了,武斌会怎样?为了自己,他拼过命,为了自己,他甘愿舍弃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业,可一旦自己离开了,他该有多么伤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让他情何以堪?盈盈为自己的想法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