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盈盈心里还是不踏实。她很聪明,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有着明显的针对性,就是冲着武斌来的。不过武斌还是和往常一样说笑,似乎完全没当回事,只是打了个电话,约了谁在哪见面。盈盈问是不是去补漆,他说不着急,用两天再说。盈盈心里清楚,武斌是怕她担心,装作轻松给她看的。越是这样盈盈心里越没底。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比平常安静一些,她不想让武斌太担心自己。
随着叮咚叮咚的旺旺声,盈盈进入了工作状态。
“在吗?你家的天萃荷净疥疮乳膏,对疥疮效果怎么样”
“亲,在的,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盈盈标准的客服开场对白。
“我是被传染的……之前暑假在家一直痒没当回事,后来阴囊那里发红,去医院看了,说是湿疹,涂药感觉不是很有效,后来还是各种痒,尤其是夜里,去了浙一医院,医生说是皮炎,开了艾洛松药膏,涂了以后还是没用。我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超级严重了,之前一直误诊,现在才发现是疥疮,阴囊那里已经长了七八个结节了,自己看了都怕。我自己的个人卫生一直都很注意的,是被表弟传染的。”
“硫磺膏,林旦乳膏也用过一段时间,效果不好,我是朋友介绍来的,说你这里治疗皮肤病效果不错,我就来试试了。”这个顾客询问着。
“疥疮,可以用我们店的天萃荷净疥疮乳膏,效果挺好的,无效还可以退款。”盈盈为了打消顾客的疑虑,用心承诺着。
“那你发一下链接,我拍一下”
“好的,另外,本店产品买3包邮,亲可以考虑一下,这样更加优惠”
“好的,谢谢掌柜的”
“治疗期间患者的内衣,『内』裤是必须每天换洗,并且必须开水煮烫。床单,被罩如果被污染也需要煮烫或者熨斗熨烫;个人的生活用品如:毛巾,浴巾,面盆等生活用品是必须每次用都需开水煮烫,希望亲收到后按照说明书使用,有详细的使用说明书的。”盈盈最后依然不忘提醒用户注意事项。
“谢谢掌柜的耐心回复,已经拍下,请尽快发货。”
“好的,下午发出,有什么皮肤问题,可以随时咨询我。”
“好的亲。”
刚吃过午饭袁征打来电话。
“喂,哥们儿,听出我是谁了吗?”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健忘吗?”
“此言差矣,我这不想着哥们儿才打的电话嘛!”
“这倒也是,冤枉了好人,对不起了。”
“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生活不错,我就放心了。”
“工作顺利,爱情美满,一切都好。”
“那就好,我还真挺惦记的。”
“你怎样?还好么?”
“还行吧,就是想青岛,想你。”袁征哈哈笑了一下。
“我也想你,不过估计有很多姑娘想着你吧?”
“那还用说?我这里春光无限好,姑娘们一见我就笑,真是愁人。”
“得了吧,你还是小心点儿吧。晨晨跟你联系了吗?”
“找不到我就老给我妈打电话找我,听我妈说她又换了个男朋友,算了,别提她了,没劲!”
两人海阔天空聊了一阵,袁征看来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挂了袁征的电话,让盈盈想起了其他离开的人。首先是班敏。到了北京的第二天,给盈盈来了电话,说正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男朋友去买票了。班敏重感情,还敏感,最让盈盈放心不下。那阵子,班敏那样憔悴,心里承受着难以承受之重,痛不欲生。不管怎样,她的爱情在北京重合,真希望他们能开花结果,不辜负了青春时光,不辜负了十年的恋情。还有高懿,临行前对自己的表白犹在耳边。盈盈隐隐心里有愧疚,她虽无意,却因她而起,为什么,都是这难以捉摸的爱情。高懿一去便毫无音讯,盈盈只从爸爸那里得知他每次和爸爸通话,会问起盈盈的情况。高懿是个真正的男人,离开了,便不再打扰盈盈的生活,给自己一个承诺,给爱情一个机会。而盈盈知道,对高懿,自己无能为力,还是让命运来安排一切吧。
武斌下班时来接盈盈,换了一辆暗青色的车,盈盈问你的车呢?他说送去喷漆了,新借了一辆先用着。盈盈心想不是先不修吗?但她没有说出来。武斌有自己的安排,随他去吧。
“过一阵子父母和哥哥嫂子要去外地旅游,你也一起去吧!挺好的机会,大家也有个照应。”武斌一边开车一边和盈盈商量。
盈盈皱了皱眉头,说:“怎么突然想起旅游了?你哥哥的公司不办了?”
“父母年纪大了,早就有这个打算,这个季节正合适,去也就去了。嫂子也辞职了,上我哥那儿了,他们安排的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不想耽误工作。”盈盈为难地说。
“也不用马上答应,你好好想想,这不是个机会嘛,真要等下去,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有功夫。”
“嗯——。”盈盈沉吟着。她不清楚武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许有什么想法,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下班高峰,有些堵车。盈盈有些烦躁地望着车外的绿化带。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沿着人行道走进车后面的树荫里——是晨晨。
这时的晨晨,神情木讷,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硬和机械,完全不是当年那个天真、开朗、活泼的小姑娘。想想命运真是捉弄人,时时刻刻在改变着人们。看到晨晨慢慢消失在树影里,盈盈有些心痛,觉得那个熟悉的身影很无助、很可怜。就像一片秋天的叶子,无依无靠,在世上飘摇。盈盈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周六,店铺是刘骋值班,终于可以不用上班和早起了。可在醒来的一刹那,盈盈差点要起床上班,是生物钟把她从睡梦中唤醒。醒来以后,睡得再不踏实,直到武斌出门以后,她才继续着有些凌乱的睡梦。天光大亮了,窗帘已经从微微亮变成乳白,盈盈醒来就再也没有睡意,但她不愿意起床,就躺在那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首先想到的就是晨晨。可能是那天下班看到她的背影,那样无助和凄凉,盈盈的心就揪了起来。
当年,盈盈和晨晨是一对好朋友,总在一起嘻嘻哈哈、谈天论地,没有隔阂,好的像一个人。自从晨晨和袁征恋爱,她们的关系更亲密了。晨晨会把和袁征在一起的大事小情跟盈盈说,分享自己的快乐和烦恼。后来,她和袁征的感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成熟和稳固,相反,却走上了一条畸形的道路。先是晨晨的无端猜疑,向盈盈告状,可在盈盈看来,即使捕风捉影、无关紧要的事,晨晨也敏感的如临大敌。她曾劝过晨晨,可无济于事。再后来,袁征也向盈盈诉苦,说晨晨太敏感,总是无端发火,经常有过激的行为。盈盈曾经提醒袁征,晨晨是单亲家庭,她爸爸抛弃了她和妈妈,这在晨晨心里造成巨大伤害,她对爸爸的感情就是既爱又恨,可能是家庭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让她走不过去。再联想起晨晨的表现,实在有悖常理,于是两人决定跟晨晨商量去看心理医生。可没想到晨晨一番刻薄的言语让她们不欢而散。“我有病?恐怕你们别有用心吧!嫌我碍事就直说,绕那么大弯子干嘛?袁征,你是不是早就不怀好意?你也想像我爸抛弃我妈一样抛弃我,没那么容易!”恶意中伤让盈盈又气又恼,干脆一跺脚,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