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现实里的婚外情有着它背后不为人知的隐秘。白弘江是“道”上的大哥,特殊的环境和身份,让人们容易接受他和吴燕,或许即使不是一个情人,人们也见怪不怪。反倒是武斌的洁身自好显得另类,这是人们思维习惯使然。白弘江外面有女人似乎没有影响到家庭,在家里,他仍然是好丈夫和好父亲。维持这样的状况,让他如鱼得水。吴燕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大哥”,在“事业”上互相帮助,也算各取所需。这种平衡不会被打破,白弘江和吴燕只能是风花雪月,鱼和熊掌都是白弘江的必需。只是不知道他老婆会不会感到不公平,也许都在人心里吧。
“你说,他们相爱吗?”盈盈思索着问。
“傻丫头,你太天真了。”
“那你是说他们是有别的目的了?”
“这还看不出来?他们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车子停在一家叫“弗兰德”的骨头馆门前,白弘江和张默已经等在那里。
“好长时间了,也没去看看妹子,没生我的气吧?”白弘江一见面,就跟盈盈笑着打招呼。
“我比较忙,哪有时间呢!”也不知道她是没时间生气,还是没给白弘江时间,反正大家乐了。
白弘江看盈盈吃饭很少,连饭店的特色大骨头,她嫌肉太多,也没吃。就说:“我这妹子还这么瘦,得给武斌省多少粮食啊!”武斌说真希望她能吃能喝,把我吃穷了我也乐。可就是这么清水出芙蓉,我的福分还真不小。张默说:“嫂子真乃世间奇女子,难得,多少年才能出一个。”盈盈说你们还是让我好好吃饭吧。
“真的,妹子。有时候不能什么事都跟你说,都是为你好,你能谅解吗?”盈盈抿了一下嘴唇,点着头。
张默举起酒杯说:“斌哥,你的努力我们都理解,你和嫂子应该有个美好的未来,我们喝杯祝愿酒。”四人举起杯,盈盈举起水,是祝福,也是决心,仿佛这只杯里,装着未来。
“困难不小,但要相信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白弘江语气坚定,大家更有了信心。
“这一关我必须过,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有点担心……”武斌没有说下去,神情凝重地弹了一下烟灰,继而看着烟灰缸里袅袅升起的烟雾。白弘江和张默也很长时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也有隐忧。武斌不必都说出来,盈盈心里自然明白。
“算了,斌哥,是福不是祸,难得嫂子出来一回,就让她高兴高兴吧。嫂子也很久没出来了吧?”说完看着盈盈。
“哎呀,看你们这群大男人,今天怎么像个女人。我这个弱女子都不怕,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会儿都去唱歌!”盈盈爽快的表态让气氛顿时又回归轻松。她要给他们鼓励,让他们放心。
酒精锅下面的酒精轻微地爆了一下,着得更旺了。
盈盈的淘宝店越来越正规,因为忙不过来,盈盈雇了一个医学院毕业实习的学生做兼职,平时可以打个替班什么的,自己也不至于太忙,盈盈很明白,也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可持续发展。
今天武斌要带盈盈出去散散心。久居城市,在钢筋水泥的建筑间穿行,望着楼宇间有棱角的天空,人们都希望去亲近自然,放松身心,暂时抛却世事忧烦。
五月里,一个绝好的天气。阳光温暖普照,天空碧蓝碧蓝的,不冷不热,气候宜人。两人心情轻松,都穿了休闲衣服,脚穿旅游鞋,驾车出游。
大海一望无际,碧波涌动,远处是和天空相连的海平面。远处的船只如片片树叶,随波而行。海风带着咸湿的空气从海面吹来,沁人心脾。盈盈张开双臂,尽情沐浴着海风的抚摸。她的心也开阔起来,尘世的纷繁苦恼被海风荡涤一空。她静静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周围的人声和嘈杂被忘却,心静下来,和蓝天、和碧海、和清风融为一体。
武斌在她身边,望着大海,看盈盈陶醉的样子,没有打扰她,也许在嘈杂的环境生活的太久,海的辽阔,海的包容,让人心境高远。
好一会儿,她弯腰捡起海边晶莹的石子,回头看武斌,“我想光脚在海边走一走。”说着,弯腰就要解鞋带。武斌赶紧拦住她,“海水还很凉,容易生病的。”盈盈想了想,也确实不到时候,神情有些遗憾,“真想趟一趟海水呀。”“等暖和了,我们可以随时过来。”武斌安慰着她。盈盈点点头。“我们走吧!”武斌很意外,“去哪儿?”“我想去许愿。”盈盈说。“好啊。”武斌拉起她,走出海滩。
穿过市区,一座依山而建的宏伟寺院渐渐进入眼帘,这就是青岛著名的湛山寺。
还没进寺院,路边已经有许多卖香烛的摊点。在边上,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女在卖香,在众多能说会道的卖香人里显得很弱势。盈盈避开人群,来到她的摊点前。供香粗的、细的,裹着花花绿绿的包装,最粗的能有胳膊粗。盈盈惊讶地拿起一只给武斌看。“还有这么粗的香啊,是不是越粗就说明心越诚啊?”武斌说:“喜欢我们就来一只。”付了钱盈盈兴高采烈地扛着上了山。武斌问她,“为什么只买她的香?”“你没看她年纪很小吗?也许替父母照顾生意,多不容易呀!”“这就是在积德行善的地方,一个善良的人的善良行为。”“多普通的事情,让你一说还了不得了?”
未进寺院,首先是放生池。金鱼游弋,清澈见底。一尊汉白玉的观音像,慈悲地关注众生。盈盈神情庄重下来,合十双手,默默敬拜。
相对来说,院门并不宏伟高大,昭示着佛家的朴实和低调。院子里绿树成荫,佛堂院落依山而上,错落有致。门窗墙壁古朴,香烛之气幽幽,络绎的信徒徜徉其间,显得雅致而安静。不知是佛建筑营造了气氛,还是佛陀慈悲的目光关怀,人们心如止水,唯余顶礼膜拜。
整个寺院有几进院落,很多佛的造像。无不慈眉善目,慧眼微睁,俯视众生。即使威猛的天王,也让人感到维护正义、驱除邪恶的力量。盈盈在每尊佛前烧香祷告,把自己的心愿默默说给佛听。
“佛祖,盈盈今天虔诚参拜,焚香祷告。望佛祖慈悲护佑,让我和武斌能够平安无事,共度余生。”
“佛理说因果报应、六道轮回,我高盈盈此生饱尝失亲之痛,孤苦伶仃,望菩萨保佑我能苦尽甜来,和身边的男人步入婚礼的殿堂,做一对市井夫妻足矣。”
“金刚力士,法力无边。武斌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我此生托付给她,无怨无悔。只希望他能全身而退,逢凶化吉。”
盈盈在佛像面前,神情庄严,俨然一个信徒。也许在内心深处,她已把眼前的佛祖当做了给她希望、听她诉说的长者,她心无旁骛,恭敬地点香,插入香炉,有出家者敲击铜罄,悠悠扬扬,令人心神俱宁,万念归一。
生活的波澜起伏,事态的炎凉冷暖,感情的纠葛缠绕,让盈盈烦恼忧思,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帮助武斌全身而退,自己的身心仿佛也无处安放。她早想着有一天,来乞求佛祖慈悲济世。佛的微笑,佛的庄严让她找到灵魂的寄托,让她找回对未来的信心。
走出佛堂,草木葱茏,掩映石阶。人生仿佛这石阶,曲曲折折,看似无始无终,然而总会通向一个目标,一个终点,只需去攀登。生命中有迷惘,但同样有风景;有凶险,同样有馈赠。
两人坐在放生池旁的石阶上歇息,眼前的山光水色令人陶醉。也许心境不同吧,看眼前的每一处景致都如此绝美。
“我在佛前许了很多心愿,但愿都会实现。”盈盈望着池里的游鱼,仿佛自言自语。
“好人一生平安,你善良聪慧,佛会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