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扬道:“我们走水路吧!”他想了想,说:“一般情况下,他们会重点封锁火车站、汽车站、机场、出省的各个道路,水路也会封锁,但我想,他们会在下游施行封锁,我们就反其道而行,逆流而上,朝双庆市的方向走,就算他们在那里有人,但江两边是高山,只要进山,轻而易举就能甩了他们。”
殷政堂点头道:“君扬说得对,我这就去找船。”
朱明涛却不同意,他仍然相信自己的根据地是最安全的,那里有他的亲信,找到他的亲信,让他们安排出省,比走水路安全多了。
“老朱,你糊涂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转不过弯来,你只要回去,就是送死的命!”殷政堂痛心疾首的劝道。
“可是……咱们……咱们逃也要钱吧!就我们身上那点钱,还没跑出去就没了,到时候没被抓着,饿都饿死了!”
殷政堂和江君扬明白了,朱明涛一个劲想回去,原来是想带走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
“命都没了,要那钱干什么?”殷政堂怒道。
“没钱就没有命啊!”朱明涛铁了心要回去。
见朱明涛一副守财奴的样子,江君扬两人甚是恼火,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钱。江君扬这时才明白,朱明涛为什么会被殷政堂说服入伙的。
殷政堂道:“好!现在是九点,我们在这里等你,凌晨两点,我们出发,要是那个时候你没来,我们就先走了,记住,我们是朝上游去的,你紧跟而来。到达昌宜市后,我们会在那里等你一段时间……”他想了想,说:“昌宜郊外的五福旅馆,那个地方你去过,我们就在那里等你,但时间不会很长,你速度一点。”
朱明涛点了点头,道:“你们放心,我会赶过来的。”
朱明涛走后,殷政堂摸黑朝江边走去,他很快就搞定了一艘挖沙船,虽然这船开起来不快,但殷政堂看中了它的隐蔽性,在堆满黄沙的船舱下面,有一个暗格,正好可以躲人,这个暗格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只要上面黄沙一堆上,就没有别的进口,任谁也不会想到黄沙下面还能藏人。
船主解释说,他是双庆人,往来于两地之间,他们那里有很多野味,都是国家保护的动物,这些野味只要能运过来,就能赚大钱,所以他就做了这么一个暗格,主要就是用于藏国家保护动物,以防检查。他向殷政堂打包票,只要躲在这个暗格,那就安全到了家,他来来往往这么多回,带的野味上千,从没有被查到过。殷政堂给了他大价钱,这个价钱足够他运十几次野味赚的钱,让他两点准时在江边等着。
船主得了这么多钱,自然是应允了下来。
殷政堂回到藏身之处,朱明涛还没有回来,两人一看时间,快一点了,心里焦虑了起来,朱明涛不会遇到了麻烦吧?
殷政堂等的有些不耐烦,说:“不行咱们走吧!”
江君扬道:“说等到两点就等到两点,不能失信于人。”
殷政堂惆怅的说:“怕是老朱不会来了,他一直相信他的人,说不定正在紧锣密鼓计划着从别的途径外逃。”
“那是他的事,等到两点是我们的事。”
“好吧!等他!”殷政堂坐了下来,掏出烟郁闷的抽了起来,心里却在盘算着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所有参与的人都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了一遍,每个人都有嫌疑,但却又没什么足够的证据。
这件事一直困扰了他很多年,就算他流亡在日本,也没有放弃对这个人的追查,终于有一年,他查到了这个人,随后他悄悄潜回大陆,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他在那人临死前恨恨的对他说了一句话:“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除了这个,殷政堂还担心着兄弟石中原,他的事一发,石中原必然会受到牵连,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殊不知,石中原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出了省,然后到了香港,又从香港到了日本,就在日本等着殷政堂。
殷政堂在这里有一套房子,他时常对石中原说,以后退休了,就来这里养老。两人不亏是兄弟,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没过多久,石中原就等来了殷政堂,两兄弟开始在日本生活了下来。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就在殷政堂等着心烦意乱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他赶紧灭掉烟头,起身小声道:“是不是老朱来了?”
两人猫着腰往外查看,因为是大晚上,路灯离得很远,视线不是很清楚,但就在这时,来人肩上晃了一下,那是反射路灯产生出来的光线。
殷政堂把江君扬拉了下来,道:“这人不是老朱,是个警查。”
“你怎么知道是警查?”江君扬没注意到那道反射的光线。
“肩章,那人有肩章,刚才你没看见肩章反射过来的光线吗?”
“他们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江君扬有些疑惑:“怎么只来了一个?”
殷政堂朝远处张望了几眼,他现在已经草木皆兵,只觉得远处悉悉梭梭的就像蝗虫一般悄悄过来了大批的人。
“这个人估计是来探哨的……这个地方十分隐秘……肯定是老朱出事了。君扬,怎么办?我去把那个人干掉。”殷政堂说道。
事情虽然已经不可逆转了,但江君扬却不想杀人,他不想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他知道殷政堂下手歹毒,说:“你在这里,我去吧!”
殷政堂叮嘱道:“下手狠点!不能让他出声。”
殷政堂这么一句话,顿时让江君扬对他的印象大大改观,他知道,这个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是现在后悔,一点毛用都没有了。他没回话,轻轻朝那人绕了过去。
江君扬功夫了得,摸到那人身边的时候,那人还浑然不知,江君扬跃到那人后面,一下捞住他的脖子,那人劲也挺大,翻手就去抄江君扬的下盘,江君扬连忙松手,迅速朝后退了一步,趁这空当,一脚踹了过去,那人来了个措手不及,狠狠撞在了墙上,只听见“哎呀”一声,那人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
殷政堂连忙赶过来,抬手就去切那人的脖子。江君扬发现不对劲,连忙制止道:“先别动手……”
那人蜷缩在墙角,微弱的喊道:“姑父……是你吗?我……我是天雄啊!”
“天雄!”江君扬一惊,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抱起那人,仔细一看,靠!真的是天雄。他只觉得抱着天雄的手黏糊糊的,抽出来一看,一手的血。他是学医的,一探就知道天雄的伤很重,不会啊!只是头撞到了墙上,天雄是个警查,体格又很好,怎么就这么不禁撞呢?
“天雄,你没事吧!”江君扬着急的问道。
天雄虚弱道:“姑父,我没事……你……你们快走……朱……朱明涛被抓了,他……他……他说……说……你们在这里。”
“什么!我糙他大爷!又他吗一个叛徒!”殷政堂怒骂道。
江君扬却不在乎那些,扶起天雄,查看着他的伤势,这一看,吓了一跳,怎么说天雄伤的这么重,原来墙上有颗钉子,它不偏不斜的扎进了天雄的百合穴,这百合穴可是死穴,针灸的时候都不敢随便扎,就算要扎,也会和别的穴道配合着扎。这下可好,那么粗的一个钢钉扎了进去,就算神仙,也回天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