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破天荒的向老邓请了假,守在他身边,看他睡的酣眠,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的划着他脸的轮廓,却不敢触碰到他,那一刻,自己真的痴了。
他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我早把饭菜做好等着他,他看着我笑得深深:“你真的最适合不上班。”
美得你,心里想着,抿唇微微笑看他吃的大快朵颐。我忍不住问着:“怎么不搭早班机回来呢,可以不这么累。”
“最早的到了也十点半十一点了,太晚。”他淡淡说着,似乎连夜回来并不是件大事。
我心里满溢着激动,和他随口聊着,忽然想到肖彬,不由问道:“你和肖彬熟吗,他老婆怎么样?”
他睨了我一眼:“你问这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上次和他打球认识了,对他很感兴趣,问我来着,我也答不上,所以问问。”我找着借口。
“你的朋友?女的吧。”赵以敬哼了一声,“那还是别费心了,肖彬的爱人很好。”又补了句:“都结婚了还问什么?”
我尴尬的掩饰着:“可能肖彬太对她的胃口了。对了,肖彬的爱人怎么个好法?”
“看着不错,大家闺秀。至于怎么好,”赵以敬看着我也有些尴尬,“我不知道。”
我噗的笑了一声,随着心里一紧,凡苓的路,真的是风雨如晦,前路无望。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惬意,上班下班,赶上他回来的早,还可以一起绕着后海去溜达溜达,我从不知,秋天的后海也那么美,天高云淡,秋水明净,配上夜色下的酒吧和歌声,比起秦淮河的古雅,也不差分毫。
有次同他转到荷花市场那边,很多游人在参观那一溜特色的酒吧,一对年轻的情侣让我帮他们拍照,拍过之后,我忽然也心血来潮,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拽住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让她帮我和赵以敬也拍一张合影。
赵以敬愣了一下,似乎这是件很意外的表情。
“以敬,我想拍一张和你的合影。”我看着他认真说道,下次想他的时候,也可以看着这个照片,省的老去网站搜他的工作照,傻乎乎的。
他的面上竟有几分淡淡的不适:“很久没拍过生活照了。”说着站到我身边,女孩笑笑:“一二三。”我露出个甜甜的笑,他僵硬的站在我旁边,快门都按下了,才笨拙的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女孩很热情,担心一张拍不好,建议者:“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再来俩张啊。”
赵以敬揽我的手更紧,我眉眼弯弯的偎在了他的怀里。
“好了。”女孩把手机交给我,笑着说道:“背景选的特别好。”我再三道谢后,细细看起我们的照片。
那一刹,我有些怔忡,他看的也是一愣,在照片上,我和他的脸上都是满溢的甜蜜幸福,背景里,一处画舫上的“好梦江南”四个字,正相得益彰的迷离梦幻。似乎那情那景那人,本就该是一幅融融丹青。
回去后,赵以敬让我把照片传给他,我鼓捣了半天,才终于用发彩信的方式给他传了去。发送成功的那刻,我和他都傻呵呵的看着手机直乐。
很快两周过去了,我和婆婆说好去接暖暖,准备定机票的时候,赵以敬忽然说了句:“要不我同你一起去?”
我的心慌了一下,想到赵以敬要见女儿,我竟紧张起来,仿佛是心中最后的一点坚守要被他攻下似的,有些期盼有些忐忑,我低声说着:“我自己也可以。”
“太远了。不放心。”他捏捏我的肩,给连小茹打了个电话,要订两张去广西的票。
去之前,我很踌躇,赵以敬反而很镇定,似乎在做件很平常的事,直到到了机场,他才有些犹豫的问我:“要不要买点什么?”拽着我进了一家特产店:“买点特产?”
我微微挑了挑唇际,迟疑道:“她们都不爱吃。”就那些京八件茯苓饼的,和全国大部分特产一样,只买个心安,没什么可吃的。
“也对。”第一次在赵以敬脸上看到一丝淡淡的无措,原来他也有担心搞不定的时刻。只是故作镇定是他的常态。忽然,心里满满的激荡和甘甜。
到了婆婆那里,赵以敬去了酒店住下,他并不方便同我一起登门。下午六点多,我到了婆婆家。南方的小城秋天也依然满街的绿色,榕树在路的两旁招展着青翠的宁静。推开院门,婆婆正在给暖暖梳小辫儿,不知同她嘀咕着什么,暖暖笑得咯咯。我几乎要不忍心破坏那份黄昏下的含饴之情。
暖暖抬头看到我,刚才还亲近的奶奶也不要了,扔下婆婆冲着我扑了过来:“妈妈。”
我紧紧抱着女儿转了一圈,我的小丫头,两周没见,变得结实了一点,小脸红扑扑的,这里每天活动的地方多,院子里也可以疯跑,不像到了北京,只能在家里和楼下来回蹦跶。
婆婆看到我神情既欢喜又痛惜,一声:“扬扬来啦?”又让我眼眶潮潮。
“暖暖听话吗?告诉妈妈。”我逗着丫头。
“听话。”女儿答得干脆,婆婆接着道,“和小哥哥一起玩,开心着呢。最近话又多了些。”
我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仔细打量着,婆婆犹豫着说道:“其实孩子在这边还好些,空气也好,吃的也干净,有人陪她玩,住几个月也挺好。”
我的心揪了一下,婆婆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和暖暖的感情非常深,自然想多带带孩子,但两周我都想的掏心掏肺,再多了我哪里受的了。我毫不犹豫的笑着说:“我还是带她走吧,等她说话再好些,该准备上兴趣班了。”
婆婆眸子里的光黯了下去,默默的去厨房准备晚饭。我有些不忍心,追过去和她聊着,她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没什么病痛。就是有些寂寞。顾媛的孩子家里的奶奶给带着,从小没亲近,也很少跟着顾媛到婆婆这里。只是最近暖暖来了,孩子都喜欢扎推,才来的多一些。
“一个人呆着发懒。”婆婆叹气,“身子骨发软,再有孩子也带不动了。”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着:“顾钧那边,又有消息了?”说到这句,我心里还是闷闷的疼痛。
“没有。”婆婆摇头,“之前说想要,后来也没动静了。最近去医院看了,说要调理。”婆婆看着我有些失落,“我老了,没心思管他们那些。”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忙又转移了话题。
第二天要走,晚上婆婆使出浑身解数,都是暖暖爱吃的菜,婆婆把新鲜的虾剥出来,细细把所有的硬皮去掉,在暖暖碗里堆成了小山,恨不得塞到她嘴里。
“别给她太多,该吃撑着了。”我劝着,却看到婆婆失落不舍的眼神,心又软了下来。她是真心疼暖暖,恨不得在离别的夜里,倾尽所有,把一切好吃的喂给她最疼爱的宝贝。
暖暖却是吃的欢快,小儿不识离愁苦,小嘴还吧唧起来。看她这样,我也不忍心不让她吃。吃过饭又吃水果,小丫头美得不得了。
晚上我留在婆婆这里住下了,许久没有见到女儿,我舍不得和她分开。给赵以敬发了条短信:“今晚我和女儿在她奶奶家睡了,明早一起出发?”
“好。”他回的很快。
到了夜里,忽然暖暖开始哼唧,我和婆婆忙起床打开灯,丫头的小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紧的锁着,呼吸时而很急促,我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好烫。我的手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