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真正应该被无数个老女人玩死的臭男人,真正厚颜无耻,真正不要脸,真正不值得珍惜的人是我。
“你等下,我给你杯水。”我叹了一声,向旁边的饮水机走了去,还有饮水机是开着的。
“桌子上粉色的,是我的杯子。”依依遥指了一下,轻声说。
我接了四分之三的热水,又兑了点凉水,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床边。
我坐在床沿,将水杯伸到了过去,柔声唤道:“来!我喂你。”
“嗯!”依依惬意地笑了笑,脸上总算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她饮了两口水,又说道:“天上天的姐妹十个有九个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家的父母都是农民。潘誉,好有诗意的名字,我未来的老公叫潘誉,哈哈!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我还是喜欢叫你潘,一个字简单明了。”
“为什么你总是不让我吻你?离别的那天,连一个记念的吻别也不愿意留下。”有点秋后算帐的味道了。
她含笑道:“你在这个圈子里呆了有十个月了吧!怎么一点都不了解我们这一行的内情。并不是我不让你吻我,而是,一个男人要吻我,这个男人是否知道,他是在和另一个男人间接的亲吻。我要对我的男人负责,潘,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让你吻我。”
我是不是也爱上了依依?
答案是,不知道。
我没有在说假话,也没有在回避,我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我与依依是两个世界的人,呐,我们又是因为什么而走到一起的呢?我的朋友,猜猜这是谁?还用猜吗?
第四集依依,有你真好
情侣之间,久别重逢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当然是做功课了。
她的病还没有好,依然在床上躺着,嘴唇发白,眼圈发黑。在我陪她吃了晚饭后,便向她提出了上课的要求。
“你是不是想把我榨干啊?只要还有一点的精神,一点的力气都不会放过。”她勉强笑了笑。
“不是的,我是真的想了。”比起直白,我更无赖。
“脱了吧,进被子里。”她的声音依旧虚弱。
“这个是送给你的。”在脱衣服前我将一双长筒丝袜丢到了她的枕边。
有一次去找她,她的丝袜大腿后面破了一个洞。第二次去时,那个洞还在,时间相隔有一个月。
我问她,你赚那么多钱,也不买条新的。
她说,破洞又不在显眼的地方,将就着穿吧!
如今,她却捧着这双丝袜,泪流满面。
袜子不值钱,去了石家庄的批发市场五毛钱一斤。
她并不是一个傻女孩,她不会因为一双丝袜而让别人占有她的身体。
“来吧!”她咳嗽了一声后,便闭上了眼睛,两串泪水从她的眼角边滚了下去。
一个小女孩,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身在他乡要靠什么生活?
从武艺影楼到天上天也有一段路程了,其他姐妹都是打车去的,只有依依是走着去上班的。
我那颗砰砰跳着的心脏就像断了绳索的船锚一样在瞬间沉入了海底,整条船永远地迷失在了来路的航途里。
突然,感觉她很可怜。
看着她微笑着流下眼泪的样子,我都不忍心和她上课了。
“潘,怎么了?我虽然病了,但是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好温柔体贴的一个女孩。
“依依,对不起,你好好休息吧!我不会伤害你的。”良心发现。
我将她弱小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昏昏入睡。
她说,枕着我的臂膀睡觉,比做功课还要满足。
“你是因为听了我的故事而感动,而不是因为爱我。”
睡梦里的对白一样经典。
“不,依依,我是因为爱你,才会被你的故事感动。”
我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在我从日记中拣选情节改编进这部小说里时,都很是挑剔。
有一件事,在我的日记中并没有记载,只是留在我的脑海里,但是,在整理小说的今天,我还是决定把这个事记载下来。
就按时间顺序插在这里吧!
那是去年2月份的事了,具体是哪一天早模糊了,但是我能记得是在我离开电脑城前几天里发生的事。
我刚从外面干活回来,穿着工作服,戴着广告帽,脸上脏兮兮的,还没有来得及去卫生间洗手。
“小潘,趁着你的身手把地下报废的配件收拾一下,扔到楼下的垃圾箱里去。”老板娘对我责令。
我弯下腰便整理开了,有用的留下,没用的全扔进了一个方便面箱子里。刚抱起来准备起程时,不妙,箱子兜底了。算了,已经装进去了,撑着点扔了就完事了。
将帽舌往侧边一拉,盘起胳膊将纸箱高高地抱在前胸,哈着腰用下巴点着纸箱突出的某件配件的顶角,吊着眼睛瞅着前方,踉跄着步子向大门口走了去。
这时,名正和一个漂亮的女生,还有拼命三郎与他的未婚妻并着肩向门里走来,与我这个端着一纸箱垃圾,满脸污迹的穷瘪三正好撞了个照面。
我不后退,他们进不来,他们不让开,我出不去。
如果刚才我多走那么两秒钟,这个点就可以错过去的,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巧。
名正的外婆家与我家是邻居,我们还光着屁股时就一起在门口的大杨树下比赛谁尿得远,然后一起耍尿泥泥。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一直是一个班,我们是发小也是同学,而且还坐过同桌。
山西多煤,洛城更是煤碳的集中地。
学校出来后,名正便跟着族里的亲戚跑车,熟悉了门道后,首付了十几万贷款买了一辆四十多万的大卡车,往陕西,河北,内蒙等一些地方卖煤。这两年煤碳的行情很叫好,估计他的贷款也该还完了。
两年四十多万不夸张,你没听说山西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吗?贩煤比贩毒还赚钱。
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老板了,举手投足间流露着成功人士的自豪与满足。他穿得很时髦,他的钱包总是鼓鼓的,不是什么零钱的玩笑,全是毛爷爷。以前他的体型没有这么壮实的,看来是这几年发福了。
如果他不理我,我会骂他有了钱就瞧不起人。
如果他理了我,我会骂他,你是在你的对象面前羞辱我高抬你自己吗?
如果我理了他,他会不会骂我,在他的对象面前丢了他的脸。
如果我不理他,如果我不理他……沉思良久,也没有想出,我不理他的话,彼此会有什么不愉快与谴责。
我现在这身打扮是不会上赶着和他搭讪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偶然撞了面,为难的并不是我,而是他。
名正看着我错愕地笑着,前几秒钟里还没有敢开口。
我松懈了一下胳膊上的力道,纸箱向下端了端,已经是满脸憋红了。如果纸箱在这个时候兜底的话就糗大了,所以,我用大部分的思维与体力都放在两条胳膊上。
到底是打招呼好,还是不打招呼好呢?
还是名正先开了的口:“浪浪,你在这里上班呢?”
我浅笑了一下,说:“是的。”
之后,名正又问了我一堆问题,我也落实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