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叶董。就这件投毒事件和大前天发生的创世纪酒店着火事件来分析,我认为对方的目的似乎不是单纯的因为对创世纪集团仇视而简单地进行破坏而已,而是一方面在有意把握着破坏的尺度,似乎并不想创世纪受到太大的损失,另一方面,充分地利用这些负面消息产生的影响,着重打击创世纪的声誉。对方似乎在人为的制造某种压力,达到一个相对来说更为隐蔽的目的。从这次的投毒事件中对方不惜使用这种严重违法,一旦被抓将被判以重罪的手段来看,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一定很不简单。”
字斟句酌地说完这番话,我感到叶双城已经为之动容。但他并未说话,叶琳似乎有点不太明白,“不想创世纪受到太大的损失?”
“是的,如果是单纯地破坏,对方完全可以做得再严厉一些,比如说投毒事件,反正已经投了,如果投的毒再剧烈一些的话,一定会造成中毒人死亡,那样的话,对购百乐超市形成的打击将是致命的。”我看着叶琳,点点头说道,“而对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在事情出来后开始大做文章,包括组织中毒人家属集体静坐,这是刻意在制造一种新闻效果,想通过这件事在短时间内把购百乐搞臭,但我想,他们的醉翁之意并不在此。”
“那对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叶琳不由自主地问道。
“我现在还不清楚……”
“他们的目的是吃掉整个创世纪。”一直若有所思的叶双城忽然说道。
我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作为一个智囊,一个策略者,必须尽可能地掌握各种情况,甚至和最高决策者保持一致,只有这样才能给出行之有效的策略方案,叶董既然肯听我的意见,那么,告诉我有关情况是对我的一种尊重,更是工作需要。
“一凡,相信小琳和你提过重兴集团的事儿吧。”果然,稍微停顿了一下,叶双城说道。
“是的,据说重兴的纪岩和您是二十年前的商场宿敌?”
“……我和他只能算是故人,也许他把我当做宿敌吧。虽然现在双方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但我却没有把他当作敌人。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会痴念不断,卷土重来。”叶双城神态萧瑟。
“故人?”我和叶琳都对他的这个说法表示不解。
“是的,那个世界上的一切皆因缘起,又因缘灭,虽然广结善缘一直是我之所求,但有些恶缘却也是避无可避的,比如现在的创世纪之与重兴,就是一段恶缘的结果。……纪岩和我本是大学的同学。”
“啊?”听到这句话,我和叶琳都大感惊讶。
叶双城点点了头,“我们本来是要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件事反目成仇,不再往来。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我辞职下海,踏入商界,一次机遇让我得以承包了A市当时很有名的购百乐百货商店,也就是现在的购百乐连锁超市的前身,在那里我赚到了创世纪的第一桶金。”
“爸爸,这件事我听您说过,难道就是在这时候和纪岩展开商战的吗?”叶琳问道。
“是的,就在购百乐的经营如火如荼的时候,它对面的惠家商厦也被人承包下来,承包人就是纪岩。他和我一样,辞职下海经商。虽然时间比我稍晚一些,但因为之前一直在政府部门上班,有很多人脉关系,所以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很快积累了一定的资金。也许是看我在购百乐干得不错,他也杀入了零售业,这本来无可厚非,但他偏偏把址选在了我的对面。
本来购百乐和惠家这两家商厦都在A市比较繁华的商业街上,只要各自经营好自己的生意应该都会有一席之地,但好像纪岩心里还憋着那一口气,一心想打败我,所以在经营上处处与我为敌。当时,他也确有打败我的条件,惠家当时的规模要比购百乐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叶董停下来喝了口水。 “那后来呢?”叶琳急切地问道。
“那段时间应该算是我在商场上最凶险的一段经历了,如果当时我被纪岩挤出了购百乐,那一定会一蹶不振,可能再无翻身的机会了。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更加上当时还很年轻,血气方刚,怎么可能轻易让对方打败呢?于是开始想方设法与对方开展竞争。有一段时间简直就是在血拚呢,当时有段时间曾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很多顾客手里拿着买家电的钱出了购百乐就进惠家,然后再回来,才就是不买,因为那时双方的价格几乎就是针对对方制定的,甚至有时一个小时就会变一次。而我们也就是那段时间结怨结得很深。”
“拚价格在商业竞争中并不是好办法。”看到他停下来,我点点头说道。
“是的,但当时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刚召开不久,中国正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经济发展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像这种经营管理方面的经验可以说大家都不熟悉,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后来我看到这样不行,一段时间的恶性竞争下来,已经伤了元气,于是不再和他打价格战了,而是把所有的商品按照实现一定的利润来顺加定价,然后在服务和售后上大下功夫,当时我要求我的员工和干部,让他们必须做到在帮顾客选购商品时就像在帮自己的亲人选购商品一样,并率先在A市的商业界开展为售出的大件商品实行三包。这种视顾客为亲人的做法渐渐为购百乐赢得了很多的顾客。
当时纪岩的惠家则在这方面做得不好,这可能和他官倒形式的起家有关系。等他醒悟过来再去模仿购百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来,购百乐在A市率先将自己改造成超市,并施行了CI导入,从此生意就愈加火爆起来,每天从早到晚,顾客盈门。等购百乐开到第三家连锁店的时候,惠家倒闭,纪岩也就从此销声匿迹了。”
在叶双城说这段往事的时候,我和叶琳都听得非常认真。说起来也是,八十年代初我才一两岁,而叶琳可能还没有出生呢。
“几年前第一次听到重兴集团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没在意,”停顿了片刻,叶双城接着说道:“后来看到随着不断发展,重兴集团的产业结构渐渐和创世纪一模一样时,我就感觉应该是纪岩回来了,做了一下调查,果真如此。”
“那这几年来,创世纪和重兴在商场上有过冲突吗?”对于两家的恩怨我一直是听到的情况,我问。
“是的,”叶双城点点头:“开始的时候,我知道重兴的老板是纪岩,怀着多年前对他的一点愧疚之情,所以一直是能忍则忍,一般不和他正面冲突。后来我发现重兴几乎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我也就不再忍他而是在各个方面和他展开了竞争。
这次重兴来势汹汹,好像有很雄厚的资金支持,和创世纪的正面竞争未落下风。与此同时,他们不断地使出一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来打击我们,还是使创世纪陷入了被动。由其是最近两年我发现,他们在暗地里收购创世纪的股票,这样一来,重兴的目地就很明显了。”
“爸爸,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重兴掌握了多少创世纪的股份呢?”看来也是第一次听到叶双城说到这些情况,毕竟是年轻女孩,叶琳看上去有些焦虑。
第三卷第四章 临危受命
“创世纪的流通盘不大,而绝大部分的法人股都在我们叶家和跟我一起打天下的你的叔叔伯伯们那里,所以在集团的经营权方面,纪岩他们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叶双城看了看叶琳又看了看我,“现在我所担心的,是重兴通过这次投毒事件制造舆论,操纵股价从中牟利。不能让重兴把创世纪当作他们的自动提款机,我们要对那些中小股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