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部长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刘燕说:“真是女大十八变,长得这么俊。在那服役?稍停了下砖头看着秦处长说:“哦,对了,是医院吧。”秦处长说:“是在医院,前一段我跟张政委说着孩子的事,想把她弄到身边来。你看我那儿子在郑州也安了家,就想女儿在身边,也没想张政委就这么关心的,这不,调回来了,在这里的俱乐部上班。”江部长说:“是吗,也没听他说。这样好,你们身边没个孩子在身边也不是这么回事。”秦处长说:“昨天刚报到,今天上了一天班,我就说要带她来谢谢他张伯伯。”江部长说:“你看你这话说得,都是自己的孩子,还不是应该的。”
秦处长就拿起放在身边的那两棵人参说:“来前我家老刘让我把这个带给张政委。”江部长问:“什么东西?”秦处长附耳说:“我那老刘的老战友在长白山挖的两棵野人参,老刘说张政委喜欢喝喝药酒,就让我给带来给张政委泡酒喝。”江部长大睁着眼睛推辞:“这可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秦处长说:“啥贵重,也不是买的。我也不去给你们买。家里现成的,都放了两年多了,不是老刘说我都给忘了。”江部长说:“那你不给老刘吃啊,这东西可是大补的。”秦处长说:“他不吃,说是吃这东西上火。”江部长说:“是啊,这野人参药性更大,商店里卖的哪有野生的啊,说是野生的,还不都是人工养的。”秦处长说:“可不就是。”
这时从那扇门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偏瘦但很精神的男人。只见他上身穿一件灰色鸡心领毛衣,下身穿一条军裤,趿着拖鞋。头发灰黑,双眼放光,步履矫健。看着已经站起脸红红的刘燕说:“这就是小燕子吧。”刘燕怯怯生生喊了句:“张伯伯好。”张政委点头说:“长这么高了。都安排好了?”刘燕说:“今天开始上班了。”张政委“嗯”了声说:“好好干。”刘燕羞羞地“嗯”了声。
张政委转头对秦处长说:“你们坐啊,站着干啥。”刘燕母女坐下。江部长说:“你看刘部长还让小秦给你带了两棵野人参。”张政委接过,拿出看了看说:“不是买的吧。”秦处长就说是老刘的老战友在山上挖的。张政委说:“那就好,买来的不要给我。这是个好东西,我就没听老刘说过,早听说不给我拿来,我也要去你家要来一支。”秦处长说:“我都快给忘了。今天也不知他怎么就想了起来。”张政委说:“这东西难得,你知道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吗,就这个头至少也要有上百年。”说话时将人参递给老伴说:“收好了,老刘送我的,要!”江部长接过摇摇头,笑说:“你还真不客气。”张政委说:“我跟他还客气?!”秦处长和江部长就笑。
秦处长说:“听说张政委刚才在画画?”张政委说:“是啊。”说完话站起摆了下手说:“走,看看去。”江部长就冲秦处长偷偷挤了下眼笑。
刘燕母女站起随张政委进入那间房内。就见靠西墙的那边摆着一张特大的桌子,桌子上粗矮的竹节造型的笔筒里,插着各种大小不等各种型号的毛笔。桌上摊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画,由两快紫红的镇尺压着,画得是荷花。这张画的一边摆着一方大端砚,砚边摆着几只粗细不等着了墨的笔。旁边放着玉石精雕的笔架,和一个较大的椭圆形的笔洗,靠另一面墙放着一张可墙满的橱柜,柜中放着宣纸和一些画好的画和写好的字。
刘燕母女就在桌前看。秦处长也看不懂画的,却是在看了片刻后嘴里惊呼:“想不到张政委画得这么好,啥时开始画的?”张政委说:“两年了。”秦处长说:“怎么没听老刘说?”张政委说:“他哪有这样的细胞。”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秦处长说:“他也不懂。我可喜欢,这样吧张政委,就把这张送我,回去我找人裱上。”
张政委没答话,却是走到橱柜前,打开橱柜拿出一卷画来,在桌上的另一边铺开说:“在这里面挑吧,刚才你们进门一打岔,你看这里,画走了一笔。”秦处长就顺着他的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秦处长就说:“可不是,我听说画画写字都要特别用心的。”张政委“嗯”着。
秦处长就在那一沓画中翻了阵说:“都画这么好的,也不知该挑那张。”张政委就近前翻了阵,拿出三张来,秦处长看了连说好,就又在让他挑了两张。秦处长说:“都这么好,真想都给你拿了去。过了几年随便拿出一张卖了,都够吃一辈子的。”张政委哈哈大笑说:“我这画可不能卖。你们先到客厅坐着,我给你们题字盖章。过一会墨干了再拿。”秦处长答应。于是母女俩走回客厅。江部长见刘燕母女俩出来,就凑近秦处长小声说:“他得意着呢。”秦处长说:“画得还真不错。”
话音未落就见门开,风火进来位二十七八岁的军人。只见他一米七上下的身材,胖胖的很敦实,圆脸大耳,口阔鼻直,一双眉毛粗黑,眼睛闪动着聪明。一身干部装,上衣的领口开着。进门看见刘燕母女,先是喊了声:“秦阿姨。”眼睛就定在刘燕的身上。秦处长问:“小雷刚回来啊。”小雷说:“我回家拿点东西。”江部长就小声说:“下班也不回家,也不知你都在外干啥。”小雷说:“公务繁忙。”江部长说:“快将风纪扣扣好了,等会被你爸看见又要骂。”小雷说:“马上就走。”眼睛又盯在了刘燕身上。
江部长见他看刘燕就说:“不认识了吧,这是你秦阿姨家的小燕子啊。”小雷的眼中霎时放出了灿烂的光芒,说:“谁?这是小燕子?”
刘燕在他刚进门,听妈妈喊他小雷时,就知道他是这家的二公子张雷了,于是喊了声:“雷哥”。张雷凝目看她说:“长这么大了,我还以为她是个小姑娘呢。”秦处长就笑着说:“你都多大了,还说。”张雷说:“小时候我和他哥建军在一起玩时,她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这就是在外面见到也不认识的。”刘燕就红着脸笑。
秦处长就说:“可不是咋的,她都离家七八年了,哪还能认识。”张雷问:“现在在哪?”江部长说:“调回来了,就在咱机关俱乐部。”张雷说:“是吗,那太好了,以后拿电影票方便了。”秦处长抬手指了下张雷笑说:“你这孩子。燕子不在你拿票就不方便了?”江部长说:“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朋友,还不都是给他们拿的。”
张雷看了眼母亲,抬腕看了下表说:“我还有事。拿了东西就走,朋友等我呢。”话毕转头上楼。众人坐下。秦处长问:“小雷现在是正营了吧。”江部长说:“副营。”刘燕问:“小雷哥在哪上班?”江部长说:“就在咱们军区联勤部。”
片刻张雷踩着楼梯蹬蹬地下来,站住说:“秦阿姨你们坐,我出去有事。”刘燕母女应着。张雷又看着刘燕说:“燕子,改天我去找你拿电影票啊。”刘燕就笑。张雷说完,转身出了门。
看着出了门的儿子,江部长摇摇头说:“整天不进家,也不知忙啥。”转头看刘燕说:“还是闺女好,我就没你这好命养个女儿。”秦处长说:“你这两个儿子还不好啊,大雨都应该是团职了吧。”江部长说:“副团。他住武警那边也不常回家。”
又唠了一会,刘燕也插不上嘴。勤务兵过来刚续了茶,张政委开门出来,手里拿着已经卷好,用皮筋扎好了画说:“我给你们题了字,也给燕子题了一张。”秦处长慌忙接过。刘燕又谢了。张政委坐下,看着刘燕说:“一定要好好干。咱们这些干部的孩子,不能在其它干部战士面前表现出半点特殊化。别给我们这些老人脸上抹黑。”刘燕红脸应着。秦处长说:“你要记住你张伯伯的话。”刘燕答应。江部长就说:“看你,女孩子家还能像男孩子似的。燕子这孩子我看行。”张政委看了刘燕一眼“嗯”了声。转回头看着江部长问:“刚才听小雷回来了?”江部长说:“他有事又出去了。”张政委轻轻哼了声。又闲说了一阵话,秦处长说该回去了。江部长客气的留。秦处长站起说:“这一来倒耽误张政委画画了。还又讨了这几张,回去我马上裱起来。”众人站起,张政委夫妇将刘燕母女送出门外,看着他们上车回去。
回到家看了会电视,刘燕说想睡觉,就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在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纸给欧阳一鸣写信,拿笔写了句“亲爱的欧阳,我想你”,就又不知怎么开头。将笔杆放在嘴里咬着,眼前便浮现出欧阳一鸣的样子来,心里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