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怜悯地看着我,“爷爷早就知道了欧阳玫瑰的存在,她派人调查我们,我也都知道。我甚至知道她父母和爷爷对润石的态度,他们完全接受润石,甚至非常欣赏润石,她爷爷还和我打过电话,只是她和润石谁都不知道。润石是龙,她是凤,龙凤呈祥。小猪,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把小玉葫芦给润石了吧?润石和你性格很相像,你们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将是针尖对麦芒,苦不堪言。擎诺是最适合你的人,你们出去以后,安安静静地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忘记这里的人和事吧。”
爷爷说完了出去了,随即回来,手里拿着一根藤条,说:“这是我以前打他们的,很久不用了。今天的事情我必须给欧阳家一个交代,她差一点死于非命,我不惩罚你是说不过去的。合作伙伴的信任很容易建立,也很容易破坏,如果在毁掉以后重建,就太难太难。。为了润石,我不能毁掉欧阳家对我的信任,只得牺牲你一下。”
我惊恐地直往后退,不不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爷爷无奈地说:“小猪,你有没有想过,人这一辈子,谁真的可以为您舍生忘死?你风光的时候自然朋友众多,可是那时节的风光不算风光,真的遭遇了厄变,才能看清楚身边的人。这些年,润石一直照顾你,为你出气,为你坐牢,如果有需要,他为你去死都在所不惜。你就不能为了他牺牲一次吗? ”
我几乎感觉的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的声音,手心也是冰冰的,汗水冰冰凉,心里是无尽的绝望。
千万种情绪从爷爷眼中划过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低声说:“爷爷也舍不得打你,为了润石,爷爷求你了!”
一个“求”字,让我的身心瞬间崩溃,这个瘦瘦高高的老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最温暖的庇护,给了我安全的无忧无虑的家,最后我反而逼的他来求我。。。。。
我的灵魂抽搐不已,眼泪静静地流下来,彻骨地悲凉。
我说:“好。”声音里包含了满腔痛楚。
爷爷叹口气,带着我下去了,把他们叫到了客厅里,他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在这混混噩噩的边缘,我仍然能看见欧阳玫瑰脸上的洋洋得意,擎诺愤怒地在和爷爷争辩什么,润石呢?他只说了三个字:“我替她。”
欧阳玫瑰大惊失色,拼命拉润石的胳膊,润石一把甩开了她。
爷爷厉声喝道:“这个家谁说了算?谁都别动!谁再说一句,我加倍处罚她!”
屋子里瞬间一片死寂。
忽然欧阳玫瑰满面笑容,说:“爷爷,算了吧。她也是不懂事。”
爷爷说:“在我家,孩子做错了事必须受罚,润石也一样。所以个个孩子都出息的品格方正,正直磊落。”
欧阳玫瑰不再说话了。
爷爷说:“3下。”
我茫茫然地看着地板,忽然一阵剧痛传来,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疼的站不住,跪了下去,爷爷喝道:“润石,擎诺,你们俩站住!”
我突然被眼泪呛倒了,咳得浑身都抖。
又是一下,我惨叫着,疼疯了,泪水再也不可能一丝一缕的落下,催心断肠,滂沱般,无止境。
第三下,润石推开了扑过来的擎诺,替我挡了最后一下,他抬头倔强地望着爷爷,忿忿地说:“你打她这么狠?”
欧阳玫瑰心疼死了,围着润石拼命转圈,想看看他被打的地方,润石不搭理她,欧阳玫瑰呜呜地:“不打了,不打了!疼死我了!”好像是她挨打了。
爷爷温言道:“我管教孩子不严,让你见笑了!”
欧阳玫瑰直摇头说没有没有,擎诺拉起了我,欧阳玫瑰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愧疚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爷爷问,可以开饭了吗?保姆阿姨说饭好了。
我心神俱碎,不想吃饭,只想离开,爷爷却挽着我的手,来到了餐桌。
我挨打的地方是腿,坐着不碍事。望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其实谁都无心下咽,我必须将这场戏演完,我强迫自己微笑着,强迫自己吞下泪水,强迫自己吞下一口口汤,固体食物我实在吃不下。
吃着吃着,我的碗里落上了几滴泪水,我狠狠的抹了抹眼睛,手背上湿漉漉的,原来我哭了。
我尽量不为人注意地擦擦眼睛,继续低头吃饭,偶然一抬眼,对上了对面的擎诺的眼睛,他食不甘味,难受地看着我,眼睛湿漉漉的。
欧阳玫瑰也食不甘味,吃了几口,就拼命拿着公勺给我舔菜,叫我好好吃,我无声地点点头。
润石脸色铁青,不知在想什么。
吃饭以后,我必须陪着他们吃水果,欧阳玫瑰心理压力太大,忽然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其实是我不好,我骂小猪了,道听途说的那些。。。。。我不喜欢她,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润石拼命赚钱想买到那个13万的古雕小盒子,我给他钱他也不要,为了尽快买到它,润石绞尽脑汁赚钱,后来我贿赂了他的哥们,才知道他是买给他妹妹的,我一打听,还不是亲妹妹,我,我,我就气疯了。。为了这个,我和润石天天吵架,打的鸡飞狗跳。虽然后来我知道小猪要和杨擎诺出国,还订婚了,可是我就是生气,我就是想刺她,”她说着说着又气愤愤起来,瞪着润石说:“凭什么?你给我买过什么来?”
爷爷微笑了,他在微笑欧阳玫瑰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藏不住话,而且心地看起来还不错,起码还善良。看的透的人最好对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润石寒冷着脸,什么也没说,起身摔门而出。
擎诺说他要我上药,拉我上楼了。
我的伤口青肿,没破皮,却疼的刀剜锥骨,擎诺细心地给我擦药,说:“疼就叫出来。我知道很疼。”
我摇摇头,今天挨了藤条以后,我才知道润石以前屡屡打我都是毛毛雨,不值一提,其实他根本就没使劲。
现在我知道了,知道他从小都对我很好,我踢掉了秀莲的女儿,打断了秀莲的鼻梁骨,润石从来没舍得真正对我动手。
现在我知道了,又怎么样?往事不可追。。。。
擎诺抚摸着我的伤处,就那样看着它们,不经意见,我看到了他湿润的眼睛,不禁心中一抖,我含泪轻轻说:“我们走吧,离开他们------然后我们结婚吧。”
擎诺猛然抬头,震惊地看着我,难以置信,良久他才凝重地点点头,说:“好。小猪,我以后宁负天下人都绝不会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