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里乱成一锅粥,暴烈的舞曲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只有人们低低的私语。
我晕晕乎乎地坐在地上,摸着被打的有些疼的脸蛋,根本反映不过来。
福福急的快哭了,蹲下来看看我没什么大碍,就起身“嗷嗷”一声扑向了润石,润石身子没动,不知怎么福福那肥大的身躯就飞了出去,摔的半天爬不起来。
舞厅里更加一片混乱。
润石狠狠地瞪着我,不发一言,我有些胆怯地揉揉鼻子,现在已经凌晨1点多了,我还在这里鬼舞,刚才我甚至还喝了半杯白酒,而就在一分钟之前,我还在把一颗摇头丸想往嘴巴里塞。。。。。。这些够不够他狠揍我一顿?够的不能再够了,都够他揍的我后悔从娘肚子被生出来了。
虽然我说了和他势不两立、从此是陌路,可现在形势不对,不但不对,而且是大大地不对,面对着一个身高191的彪悍无比又凶神恶煞一样的想马上就对我大打出手的魔鬼去表明自己与他不共戴天的立场。。。。。。不合时宜之至!
我脸上疼的倒不厉害,润石应该是使的巧劲借着抽我耳光把我推倒了,他真想打我耳光的话,我现在早昏过去外加满口是血了。
这说明什么呢?我急忙开动我的小脑筋分析敌我形势。
分析结果出来了-----说明润石并不是非常生气。。。既然他不是非常生气,我还害怕什么?我又不脑残!
去他奶奶的!
我不搭理他了,开始在地上到处搜寻我刚才被打掉的摇头丸,老天啊,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人生的第一个摇头丸啊,以前听女同学说过,吃了它会多么多么兴奋,多么多么快乐无比啊,我想弄却一直没弄到。
我的摇头丸在那里?宝贝,你在那里?
突然我眼睛一亮,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宝贝就在旁边不远嘛,我马上从坐的姿式转换成半爬的姿式去拿我的宝贝,刚捡到手里,我的手就被一只厚实的黑色军靴给踩住了。
“你tmd!”我大怒,昂头一看,马上闭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指我这样的会看风使舵的人才!
可是让我放弃我的宝贝我又不甘心,我握着摇头丸的小拳头想从润石脚底下抽出来,使了几次都没成功,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福福爬起来,跑过来了,对着润石骂道:“你混蛋啊,你踩她的手干什么?你放开!”
润石面寒如铁,眼神清朗如水却冷酷无比,邪气凌厉地看着福福,可怜的福福吓得不寒而栗,结结巴巴起来。
润石第一次开口了,声音已经带有成年人的低沉稳重,冷的结冰:“肥福福就是阁下?小猪是我小妹。现在是凌晨1点一刻,在这个舞厅,刚才你给她了喝半杯白酒,而后喂她摇头丸,你目的是什么?想死你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批阅!”
福福吓得直摇头,结结巴巴:“不是啊不是啊,刚才我就让。。让小猪回。。回家,她不想回家。。家啊。”
润石脸色阴寒,不多废话,一脚踩着我的手,另一只脚很干脆地又把福福踹的人仰马翻,踹的福福爬都爬不起来,又惊又怕,“哇哇”大叫起来,这时舞厅的保安纷纷跑过来了,拿着警棍什么的,叽里哇啦地把润石包围了起来,可看见润石彪悍的190的身高背阔的体形和一副所向披靡的黑社会的大哥大的派头,一时竟然没人敢靠前。
润石威严而毋庸置疑地说:“叫你们李经理来!”
很快一个竹竿一样的男人就跑过来了,看见润石就跟看见亲爹一样和润石抱了一下,亲热地问候:“老弟,半年没看见你了,你今儿个怎么有空看老哥来了?你在北京还好吗?有谁得罪你了你说一声,我带兄弟们灭了他祖宗八代!老弟,你什么时候毕业啊,能不能分回来啊?能分回来你可得罩着老哥啊!”
润石脸上的怒色被他强制着掩饰了一些,和这个男人谈笑了几句,2个人都好像没看见我这个被他踩着的可怜的未成年少女,日!
什么是畜生!就是我上面的这2个男人!
润石对那个李经理说:“让你们的人过来认识一下这个小东西!”他指了指我,说:“这是我小妹,你们以后再发现她出现在这个舞厅或者任何一个学生不该去的地方,立马通知我!我会记得兄弟们的情的!”
李经理立即挥手让他们的人都来鉴赏鉴赏被踩的地上动弹不得的倒霉无比的我,他们弯下腰认真地看看我,表示他们记住了,我。。。无地自容。。面红耳赤。。。囧。
润石一笑说:“不过各位兄弟如果见到谁欺负她,例如给她吃摇头丸什么的,请立即帮我出手。我必有重谢!”
那些人频频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李经理让他们都散开, 问润石是不是买票进来的,润石点头,他立即掏出50元给润石,润石不接,2人推辞了几句,润石有些不耐烦了,李经理立即不敢再说了。
接下来润石冷冰冰地看着我,脚下加重了力道,有些疼,我不得不将我的手摊平了,可润石的脚立即跟着压了下来,喝道:“把爪子退出去!”
我靠!还用你说?你以为我被你踩着很爽?
我用手掌感受到了摇头丸,用2个手指缝夹住摇头丸就想把手抽出来,润石仿佛看见了他脚底下发生的事情,立即加重了力道,狠狠踩的我抽不出手来。
我被踩的真的开始疼了,不由得勃然大怒,想骂人,想了想,又不敢。
润石可不是福福,惹恼了他真能在舞厅里脱了我的裤子揍我,为了我后半生的清纯少女的口碑,我还是伪装一个不会骂人不会打人的淑女比较靠谱。
他的脚的力道越来越重,喝道:“放下摇头丸!”
啊呸!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仍然死死夹着摇头丸死活不放手,润石火了,眼神越来越危险,随时都可能打人。
我管他呢!我知道他不舍得弄伤我的手,因此我当务之急是把摇头丸保护出来,那可是我的财产!
以前我惹祸了,骂老师了,润石知道以后拿着戒尺抓着我的右手就打,我挣扎哭叫,擎诺喝道:“换左手!她还得写字!”
润石马上换我的左手,霹雳巴拉地打的我鬼哭狼嚎,哭了一晚上,手红了,没肿,润石说:“又没肿你哭什么?”
“她委屈。”擎诺说。
“打的轻了!我都没舍得使劲!她委屈个头!”润石说。
我不搭理他,仍然捂着我的小爪子哭哭唧唧,不停摸眼泪,润石无奈,拿着我的爪子冷敷、热敷了半天,第二天我仍然喊疼,其实早不疼了。他又给我冷敷、热敷了半天。。。。。。一个星期以后,我还是喊疼,其实我就是想折腾折腾他,(*^__^*) 嘻嘻……。
他无奈地说:“姐姐,一个星期了,你还疼?你饶了我吧。”
擎诺大笑。
我知道他不舍得弄伤我,就咬牙夹着摇头丸使劲从他鞋底抽我的爪子,他松开了脚,一下子踢的我的手扬了起来,然后他的脚落到了被踢掉的摇头丸上,一碾,呜呼哀哉!我的财产啊!
被碾成了粉末。
杨润石,我恨你啊!我和你势不两立啊!
呜呜呜呜。。。。。。。。。。。。。。
我几乎要哭出来,看着我的粉末状财产,欲哭无泪,只能给我的财产举行隆重的葬礼了,追悼会,饶遗体一圈,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答礼。。。火葬场,骨灰盒,撒纸钱,披麻戴孝。。。。清明节。。。。
润石不等我哀悼完毕,就把我跟抓小鸡一样抓了起来,把我拖出了舞厅,舞厅的外面就是海边,润石带着我在海边奔跑起来,踩着浪花,他拉我的手,我跟不上他的步伐,跑的踉踉跄跄,毫无风度可言。
润石跑了一会,停了下来,呼吸着海风,惬意地说:“回家真好!又闻到海的味道了。。。。!”
我歪歪嘴巴。
他抓起我的手看看,看见没事,就放下了。
他兴致高昂,继续在海边踩着浪花奔跑起来,喊我跟上。
我鄙夷,再鄙夷,你跑那么快我跟得上吗?你从小就是短跑、中跑、长跑的冠军,我胖乎乎的从来都是短跑、中跑、长跑的不及格者,让我跟上你,你做梦去吧!
我懒洋洋地在后面溜达,海风携带着浪花呼啸而来,清新的海的鲜美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月柔如水,皎洁明亮,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这个城市已经入睡,我的耳边只有大海的波涛声,还有前面润石爽朗动听的笑声,空气清新地让人觉得全身都换了气儿,润石健硕的身影掩映于夜色中,象一头刚成年的野豹,矫健而美丽非凡。
这个冬夜宛如一个锁住了时光的盒子,含着几多向往,几多哀怨,在日后长久的岁月里飘荡摇曳,照亮了所有逝去的日子和未来的日子。
润石见我不跑,就迅速跑了回来,在月光下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张坏坏的笑脸,乌黑闪亮而深邃的眼眸,两道浓黑的剑眉几乎飞扬入鬓,神情不羁而放浪,带着一丝调皮。
我心跳。。。。。
霎时我们仿佛整个世界所遗忘,孤独的存在着,只存在于我们之间。
润石轻轻搂着了我,轻柔地说:“我终于盼到了放寒假回家了,我很想。。。。想你,想擎诺,想。。。。”
我心底一沉,知道他想说他想秀莲,我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他自觉失言,在我头发上亲了亲,然后转身蹲下,说:“上来!”
我犹豫了一下,仍然信心不坚定,抗拒不了他健美无比的背的诱惑,爬了上去。
他背着我,在海边尽情地奔跑了起来,深夜的海边留下了我们的欢笑声。。。。。。。。。。。
我的润石的幸福日子是如此的短暂而浓烈,比之日后的互相残杀与纠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春去秋来满山黄, 落叶飘零即成伤。 风夜潜入萧萧雨, 点点滴滴痛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