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来了,最近忙着找工作,现在总算安定下来了。
本帖的众多网友中,估计我是和楼主的相似度最大的了。71年出生,师专毕业,乡下教书,读研究生,楼主在新闻部门,我在出版部门,也算是同行,而且都在广东省,真是用范伟的话来说:缘分呐!啥也别说了!
------恭喜这位仁兄。
69章之1
那一夜,何等的慌乱,何等的无措。
里头,是周馨妹子的声音走到男厕所里:“喂,黎亭伢子,你冒在宿舍里写你的论文,你在做么子呢?”
外头,蝴蝶在男厕所里头撒野。
嘭,嘭,嘭。
“喂。柳相公,你快滴出来呢,我一个妹子厚着个面皮到男厕所来找你,你还不出来,咯泡屎咯样子难得拉完?”
我对付着电话里头的妹子:“我在吃酒呢,在外头吃酒呢。”
我对付着电话外头的妹子:“蝴蝶妹妹,你急么子呢,一个妹子家跑到男人家的茅厕里头来,你怕丑不呢?”
电话里头:“喂,么子乱七八糟呢,你在哪里吃酒呢?做么子有妹子的声音,你跟服务员吵架不?哎呀,是酒店的小姐吧?”
电话外头:“柳相公啊,你趋死啊,做么子呢,这泡屎迟滴拉要得不,急死人了。”
我应付电话里头:“我跟海关个人吃酒,吃得多了,蹲在咯里消耗,外头个妹子也急,怪我蹲久了,见怪呢,踢门呢。”
我应付电话外头:“蝴蝶啊,你等下子呢,你找我做么子,你不是要去白天鹅开房子吗?”
电话外头只是娇滴滴地催促:“柳相公啊,柳老师啊,妹子我求你呢,做好事呢,看在花田中学的面子上,看在永余大哥的面子上头,你快些带我行呢,我不去开房,我不喜欢跟咯些个龌龊东西在一起。”
电话里头母鸡般地笑:“咯咯咯咯咯,柳相公啊,看不出来呢,你好晓得搞关系呢,好啊,你进了海关,我也不住学堂了,就住海关了,你会同意吧。”
幸得当时嘈杂,蝴蝶的话在电话里听得不太分明。
“要得,要得,你过来住就是,你不是我堂客嘛。堂客要住,哪里要不得的,哎呀,我酔得不得了,上吐下泻,你莫跟我讲了,我痛快拉屎,拉尿,酔呢。”我应付着电话里头。
那里头,周馨在800公里外挂了电话。
“蝴蝶,蝴蝶同学啊,你莫踢呢,造孽呢,好造孽的一个妹子,外头龙精虎壮的吓死人,里头跑到男人家茅厕里来搬救兵,莫踢啊,你讲些道理,我就出来,我屎拉了半筒也不拉了,我尿拉了半通也不拉了,行,行,你休得,休得,莫踢了,你吓死我了,我出来,出来。”我忍着酒精和雪碧的夹攻,万分艰难地站起,攀援住把手,处理好屁股上的事情,出来。
那蝴蝶扯着我,往外头扯:“柳相公,快滴行,带我行。”
“去哪里?亲爱的蝴蝶妹妹,去天涯海角吗?”我在白酒雪碧的浸泡下,浪漫起来。
“去侨南大学,我酔了,怕是行不动,怕是冒得力气找的士,只有你是个依靠,看你上茅厕,我就摆脱那个东西,寻着你,快滴行,要不面子上我怕是不好跟他辞行,我过去进林业学院,他帮了忙的,故所以要给他面子,我托德厚一件东西,转送给他,交代得过去了,我们行吧,柳相公,带我行啰。”
说话间,我们出了厕所,餐厅一面种着箭竹,接着箭竹的掩护,猫身行走,角到得大街上。
“妹子,你耍的是刘邦留玉佩辞别霸王一出,你真是个有水平的人,德厚做张良,我做樊哙周勃,老天爷你告诉我啰,做么子你这个妹子咯样子聪明呢。”我醉言着。
蝴蝶忍着酒劲,扯着我急行军一般。
走得半里,两个踉跄,只是搀扶着,互相帮衬着,走啰霍嘿,行啰霍嘿。
一付醉态,打不到的士,又找不到公车,只好你搀我扶,前行,走过天河北,右行,走过体育东,上得中山大道,一路逶迤回侨南大学。
69章之2
到了岗头,上得人行立交桥,那桥如同是橡皮做的,走在上头,一晃一晃地,闲时不觉得,如今一晃,却是搜肠刮肚地吐,扶着栏杆吐。
蝴蝶对着天河城方向吐,我对着侨南大学方向吐。
脚下头五米处,是闪着灯的车流。
我的第一堆,吐在宝马上,第二堆,就吐在马自达上。
蝴蝶也连续高空轰炸了几辆夏利。
桥上的人闲得无聊,看我们吐,看着看着,不看我了,只看蝴蝶。
我虽然醉着,却是心里头清醒,我晓得他们不是看吐,而是看低胸。
我跑过去,扯住蝴蝶的手,往桥下走,走了三两步,发觉走了回来,复又朝对面走。
“做么子扯我,等我吐完,要得不?”蝴蝶挣扎。
“亲妹妹,你莫出洋相了,几十个男人家在看你的胸脯,不只是出你的洋相,也是出我们侨南大学的洋相,简直是给两峰人民丢脸,你看看啰。”我指着她的低胸:“像个么子样子?省衣服料子也不是咯样子省的,老大八大一块胸脯露出来,挺起两个奶婆子,跟个给小孩喂奶的堂客们嫂嫂一般,你好出格的呢,行,行,快滴行,莫出洋相了。”
我脸臊得通红,扯着她走。
夜风吹,人摇晃,摇啊摇,摇到侨南桥,入得校门,入得宿舍,却是蝴蝶的宿舍。
“柳相公,蝴蝶跟你讲个事,要得不?”蝴蝶拿出块湿毛巾,帮我擦脸,居然还可以泡茶,给我泡浓茶。
我啄脑壳。
我听不清她讲的么子,只是啄脑壳,不是答应,而是觉得脑壳太重,支撑不得。
喝了浓茶,仍不见清醒,我打着舌头讲:“蝴蝶妹子,老乡哥跟你讲件事情,要得不?”
接着,我舌头打着滚,讲出一番话来,我却不晓得自己讲了么子话。
蝴蝶也不啄脑壳,只是笑,喘气。
然后,我好像踏空了,陷入一片黑暗。
脑壳挨着电脑桌前放笔放本子的扶手,要进入那篇温馨的黑暗,猛然醒起,这里是女生宿舍,困不得,赶快行,久了我怕是控制不住自己,于是抬头。
天却亮了。
宿舍的门大开着。
有人用碗盛着馒头稀粥经过,早餐时分也。
当真只是一念间,已经过了六七个钟头。
我坐在凳子上,蝴蝶困在床上。
桌子上一块镜子,照着我的脸,上面好似竹篾打过一般,密密麻麻一片红印。想起身,双腿酸麻,摸摸扶手上,汪洋一片口水。
了如春梦无痕?
看着床上的蝴蝶,不再低胸,那地方遮得严严实实的,早换了一身严肃的符合中学生守则的着装。
她用手遮着额头,睫毛眨眨的,原来醒了。
见我起身,她也不伪装了,做起来,掀开毯子,问:“醒了?”
“只是啄一下脑壳,正准备着要离开,天却光了。蛮快的,可见人生当真如白驹过缝隙。”
“你快,我可觉得慢,你老大一块人,我搬又搬你不动,怕你发横,只好打开门,打开灯,看见你老实困了,冒得发横霸蛮的举动,本妹子才敢困下去,半夜里生怕你变野兽,又起来看你,你冒是野兽,倒是一头猪,困得扎扎实实,我又放心困上几个钟头,柳相公,你还是蛮君子的,昨夜里我是连水果刀都准备好了的。”蝴蝶后怕地说着。
只是一仰俯间,蝴蝶却有咯么多戏在一个人唱。
“我不是那个畜生王班长,连开房的话都可以当着我们讲出来。”
难得在妹子面前表现一回君子相,我忽然觉得自己高尚如秉烛夜读的关云长,得意起来,嘿嘿地笑,又痛斥那个道德沦丧的典型。
“你以为你昨夜里讲的话就好听到哪里去了?”
蝴蝶红着眼睛。
“昨夜里我讲么子了?”我依稀想着跟蝴蝶讲的话。
“你是个畜生,你怎么讲的,我也不怕丑,直接告诉你。”蝴蝶狠狠地盯着我,压低嗓音复述:“蝴蝶啊,你当真个好看呢,我柳某人当真个想跟你困觉呢,要得不?要不得你快滴扶我回去,要不我就下手了,我当真想你困觉呢…………柳相公,你讲讲,这是不是人讲的话?气死我了。”
我红了脸驳斥:“一派胡言。”
蝴蝶却笑了:“柳相公,你晓得我跟你讲了么子?”
我摇头。
“我讲啊,我讲你帮我写书,要得不?你就啄脑壳,答应了。”
“尽扯。”
“我讲,在开学前帮我写完,要得不,你又啄脑壳。”
“冒得第三人在场,你讲的尽扯,尽是扯。”
蝴蝶下了床,蹲下来,拉着我的手,仰头,蛮深情地说:“柳相公,帮帮我这个妹子,你先写完论文,然后腾出个把礼拜帮我写,我天天帮你煮饭煮菜,么子事都不要你操心,要得不?要得不嘛,要得不嘛?”
她摇着我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