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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之4

“你笑么子呢?小四,是不是觉得我的训导办法比较独特,开花田中学未有之先例。”

我走过去,悄悄地叫她小四,恋爱中的人总是充满说不清的灵感。

所以搞文学艺术的人总喜欢谈恋爱,不停地谈恋爱。

赵四美揪着我的衣角走到教室里,红着脸埋怨:“我怎么变成小四了?”

当时尚无小三小四的说法,但带着一个小字,总是让人觉得滑稽。

“我刚才忽然觉得叫你小四特别亲切,当然,只能我专用。”

“不好听,不好听。”赵四美像个小学生似地扭着屁股。

“好听,好听,我用京剧那种娘娘腔调叫你小四,肯定你听了比吃了糖还舒服,不信,你听听。”我捏着鼻子,尖着嗓子低声学京剧里的小生:“小四呀,你可晓得,小生我考取功名………………”

“难听死了,难听死了。”赵四美将桶子扔到地上,捂着耳朵,眯着眼睛。

形似不满,实为撒娇。

“你看,你看,我就晓得你喜欢,好了,以后就这么叫了,小四,小四,亲爱的小四。”我搂着她,跟着她摇,摇着摇着,变成了慢四,摇着摇着,教室变成了舞池。

窗外那一排箭竹,清脆得可爱,像小四的青春神韵。

星星在山丘上眨,好像小四的眼。

原来,浪漫是不分贫富贵贱穷通的。

浪漫远乎我哉?不远也,思之则至矣。

慢四了一阵,正要快步,忽然想起那帮贼配军,马上从浪漫中挣脱开来,走到走廊上视察。

那三个贼配军,正坐在地上,背靠着栏杆,低垂着头,呼哧呼哧喘气,好似三张刚刚洗完,还沉甸甸地带着水,晾在绳子上的尿布。

见我出来,三人马上立起,像挺僵尸一般,上上下下地做着下蹲运动。

一个慈悲的声音对我说:放他们回去吧。

另一个严厉的声音说:对差生的仁慈是对优生的残忍。

我听从了那个严厉的声音,厉声喝道:“你们三个懒货偷工减料,罚你们将厕所再扫一次才能回屋。”

三个人道:“柳老师,让我们歇一歇,要得不?”

“不行————”

绝望的三个人,拿着扫把桶子,又跑去一楼的茅厕。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据说有老师上茅厕时,看见一条四十八节(金环蛇或者银环蛇)在砖头缝里扭,马上害怕起来,于是站在栏杆边对着下面喊:“茅厕里冒得光,你们三个看着些,莫让蛇咬着屁股。”

洪俊杰回道:“老师,蛇我不怕,我晓得捉,要是跌到茅厕眼里,怎么办?”

“你干脆在里面洗个澡,打几个滚,再自己爬上来,反正你们几个吃了一肚子屎,不晓得读书。”

二楼走廊和一楼茅厕隔得不远,能听到声音。

我和小四开锅做饭,做得香香辣辣的,那几个调皮仔,在一楼喷臭喷臭地搞着卫生。

“小四,我跟你讲,我们两个在这里快活跳舞吃饭,他们几个在那里扫茅厕,是不是有点电影里国民党反动派军官?不顾小兵倌子死活,只管和女特务快活。”

我忽然想起这个,就问。

“我一会是小四,一会是女特务,我到底是什么人了?”赵四美掐我鼻子。

“你是我的小四,我的女特务,小的时候看电影,我最不喜欢看那些土疙瘩女党员,女战士,硬邦邦的,一脸杀像和苦像,看着全身不自在,我喜欢看女特务,漂亮,洋气,妖里妖气的,看着舒服自在,呵呵,你就是我的女特务。”

赵四美推开我:“原来你从小是个色狼,那些革命电影被你这么一看,全是白拍了,不仅是白拍了,还起了黄色电影的效果,你是个小色狼,我就叫你小狼,小豺狼。”

小四,小狼,横空出世。

吃完,听得一楼叽叽喳喳的。

我走到走廊上听。

18章之5

我听他们言语。

那言语让我大吃一惊。

当今中国少年之狠毒与洞察世事让我大吃一惊。

“我们命苦,被马屁精记了名字,今天被柳老师搞东搞西的,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我掉到茅厕里变条蛆算了,蛆不要读书,蛆不要扫教室,蛆不要交作业,困在屎堆里就像冬天困在棉被里呢,我想好些呢。”

这是洪俊杰在抱怨。

这小伢子出口文采惊人,用的就是庄子的寓言,若是好好上正道,是个了不起的通话作家呢!

惭愧,惭愧,我让新时代的卡夫卡扫厕所了。

“俊伢子,你莫发癫了,我们晓得你爷和你娘是表兄妹,生了你这个有问题的癫子,你要是想变蛆,你现今就钻到屎堆里面去,我们两个去跟柳老师报道,就讲俊伢子变蛆了,要得不?”

李攀羽在嘻嘻笑。

“要讲癫子,你们晓得不?有故事呢。”龚小贵的语调像个师公子。

“你讲,你讲。”洪俊杰和李攀羽停了活,要听故事。

“莫看柳老师现今跟赵老师谈恋爱谈得咯样子有味道,终究冒得个好扫尾的。”

“做么子冒得个好扫尾?”

“你们两个猪脑壳,你们看我们花田学堂,有男老师跟女老师当真地结婚的吗?”

我听得一阵算计声,然后听得回答:“当真冒得。”

“做么子冒得呢?”

“我们哪里晓得,你讲嘛。”

“我讲给你们两个猪脑壳听。”龚小贵的声音出奇地老辣:“你们不晓得,这老师也有乡里老师和街上老师之分,我们学堂里的老师个个想做街上老师,女老师要是上街了,就不会做乡里老师的堂客,因为乡里老师冒得钱,不洋气,就像街上妹子不嫁乡里伢子一样的。”

“哎呀,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娶不到街上堂客了?”那两个听的紧张起来。

“你们莫插嘴,听老爷讲,花田学堂的女老师一般都会调到街上去,一到街上就和街上的伢子困觉,乡里的男老师就想,天天想,一想就想癫了,癫了就不能教书了,你看那个李癫子,就是想原来的妹子想癫的,那个化学老师现今还住在邵阳癫子医院,就是想妹子想癫的,那个姚卫平,差点嘎子癫了,我公公讲呢,花田中学原先是所学堂,阴气重,搞得癫了几个人,不过到化学老师那里,这煞气就停止了,以后不会有老师癫了,你们莫看柳老师现今和赵老师好得两公婆一样,到时候赵老师调到街上去,一样地要被街上伢子抢走堂客的,你们信不信?”

“不信,我们不信。”

“那要得,我们赌包花生糖。”

“龚小贵,你简直是个狗卵天师,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到时候柳老师和赵老师结婚了,生崽了,我们要你买10包花生糖。”

“我吃你们两个的花生糖吃定了,我看赵老师高颧骨,可能是个骚的,水性的妹子,嘿嘿,柳老师造孽呢,到时候讨个发廊里的妹子做堂客。”

“龚小贵,我们晓得了,你喜欢的那个初二的肖丽华也是个骚货,到时候要被其他伢子困觉的,嘿嘿,我看柳老师不得癫,你才会癫。”

三个人嘻嘻哈哈在茅厕里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孩童之言,在我听来如同雷鸣。

我焦了半天,言语不得。

小四在屋内, 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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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1971年出生的师专生这些年的经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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