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华回去有一段时间了,偶尔还通个电话,他搬进了他父亲留给他的新房子,离他母亲住的不远,找了一份司机的工作,更让他欣喜的是当年他为之战斗的那个女孩也回到了齐都,虽然经过几次恋爱分手,但回来后还是发现他是最好的,目前两个人过着甜蜜的同丨居丨生活。
那天我们聊了好久,一直到他手机没电,换了座机,然后又说了好久,我都感觉手机烫手了。小子过的很顺,如同我们身边的每一个看着很幸福的路人那样。我很羡慕他的这种生活,没有太多的欲求,只是安心的和自己的亲人爱人在一起就够了,日子每天都是简单的重复,重复之后还是重复,虽然那种日子是我所不能适应的,但我愿意看别人那样生活,好比我不喜欢做饭,却愿意天天看着晓墨在厨房里忙活。
我的日子还是那样,尽管晓墨和我的关系融洽的如同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中国和苏联,但两人还是很规矩的,比如我现在很少去晓墨的房间里了,晓墨去阳台晾衣服也知道敲门了。用一个成语说就是相敬如宾,不经意间素质修养几乎恢复到了高考之后大一之前的水平了。晓军都说我最近装13装的不行不行的。我说去你狗日的!老子现在学习八荣八耻了。
今天晓华说的这封邮件很重要,让我先看看,考虑好了再给晓墨看,不管她什么反应,一定要看好她!别让她太激动。我说那你干嘛要给她那个邮件,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晓华却在电话里顿了一下,说这个必须让她知道。最后一句话说,我有责任看好她,保持她姐姐的安全与完美。
这个任务我是能完成的,这都做不到,怎么叫做“珍惜眼前人呢?”
依然相敬如宾中,我忐忑不安的等着那份快递,无奈油城跟齐都太近了,两座城市之间的大巴不到二十分钟一趟,快递的话,按照EMS出名的低效率也能夕发朝至。
翌日午后,我抽着烟签名后,快递公司的小伙子转身离去。
我拆看看了看,里面就两张纸,A4型号的复印纸,全是影印的,颜色很重,发暗,字体模糊不清,估计原件也是年代久远了,一张是一份表格,另一张是四行字;
扫了一眼内容,我感觉被雷击了一样,呆了好久。
表格是一份民政局的领养表,抬头是齐都市民政局福利院。下面写了年份和领养人的签字以及领养的孩子的姓名性别等信息,具体意思如下:
1986年的春天,一个叫做林文祥的男人和他妻子XXX领养了这个叫做晓墨的女婴,这个女婴是一周前被工作人员抱回福利院的,随身的除了包裹她的那个襁褓外,只有一张字条。
林文祥夫妇符合领养条件,并且愿意抚养这个女婴。医生体检报告以附件的形式算此文件的一部分,身体状况一栏里写着健康。(这是让我放下心头大石的一栏)
该文件与此文有关的内容就这些。
另外的一页,上面写着:
路过的人们,行行好吧!
希望你们能可怜一下这个刚生下的孩子,
不是我们狠心,是我们实在养不起啊!
不管你们谁把她养大成人,我们一家都感恩戴德一辈子的。
字迹有些模糊,某些笔画不太工整,也许是毛笔所写,也许是破指血书。但看字体间架构以及上面这几行字的内容可以看出写字的是一个男子,看语言的逻辑性,句子中连词的运用以及“感恩戴德”这四个字,可以断定此人有一定的文化,在那个时候至少是中专或同等学力者,鉴于彼时中专生或高中学历在本省还属于能端铁饭碗的阶层,其可能性不大,除非是因为逃避独生子女政策约束要一男孩,要么是非婚所生。
因为经常看警匪片,耳濡目染之下我对两页纸做了如上分析。
纯粹是闲的无聊的思维惯性。
这两页纸对于晓墨而言,不啻于两颗原子丨弹丨至于日本列岛。我不知道怎么把这两页纸交给她,隐瞒不是办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但我需要时间来思考怎么交给她,怎么应对交给她以后的局面。
三天过去了,晓华问我有没有交给她,我说没有,先缓两天。
一周过去了,这一天晓军告诉我们他这天领证了,剩下的日子就是准备婚礼。
那天晚上,带着微微的酒意,我和晓墨回到了家里,在我房间里,我说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要给她看,希望她保持冷静。
在此之前,我跟晓墨回忆了我们认识以来的一些酸甜苦辣,晓墨也感慨万分,认为她跟我同一屋檐下半年多,实在不可思议,更匪夷所思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说了好久,我给晓墨续了好几次水,我面色凝重的对她说:
“来,坐好,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但有一个条件,你今晚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以外,一会儿我把你被子弄过来。答应不?”我先提出了条件。
“好说,我还怕你了?难道你还吃了我不成,我告诉你,世上的男人我都怕,就不怕你。跟你在一起,太安全了!比坐在沃尔沃顶级版里都安全!”说着晓墨就去自己房间把被子和枕头拿过来,我铺了一张新床单。
不要以为我心怀不轨,伺机做坏事啊。
不是我酒后乱性,而是这个午夜霹雳太过严重,谁知道晓墨会作何反应呢?这要看下一分钟内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