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不毒辣的时候,大约离地面有五百米吧,我去了晓军家咖啡馆,他早过去了。
不同于往日的是,他咖啡店门口停着一辆绿色沙漠王子,半旧,车漆颜色经过长时间曝晒;轮胎磨痕较多。不过整体不错,我蹲下看了一下地盘,封的也很好。我可以断定,这是油田某单位在新疆作业过的一辆旧车。
我一进门,小薇很殷勤的笑笑,给我端来一杯白开水,还是冰凉的。我夸她今天特阳光,毕竟说好话是不需要成本的,但收益有时候很高。
晓军漫不经心的问我,外边的车怎样,我说不错,估计是95年左右的沙漠王子吧。
“不愧是专业卖车的,年份都猜的这么准!我托人从钻井公司买的旧货,95年底的车。八十万公里无故障,当年油田的前十台陆地巡洋舰,V型八汽缸,4500cc,也就是传说中的沙漠王子;从来没有大修过。怎样,气派吧!”晓军滔滔不绝的说道。
以前他对车的了解只限于最快能跑多少以及车标决定那是哪家工厂产的车。
关于这款车型,有一段往事的。当年我们上初中的时候,记得一辆这样的绿色沙漠王子呼啸而过,那带过来的风差点把晓军带倒下,不是他自行车技术不行,而是当时他大撒把。好在我伸手扶住了他。
那天,他告诉我,他一定要买一台这样的车,总有一天会买到的。但我没有想到是今天。
本来我是想给他炫耀一下今天的艳遇,还要挖苦他一下当年的淫乱事迹。
但听到这段往事,看到这坦克一般的高大越野车。我认为晓军就是晓军 ,永远打不垮,做什么是什么,真正的爷儿们,我最铁的哥们。
初四那年,一起逃课到录像厅看《东邪西毒》的时候,我说他很像里面张学友演的洪七公,他说错了,他是欧阳锋那样的人。但今天他的所为,如同电影里为了一篮子鸡蛋取杀人的洪七公,不过还好,我哥们没有付出断指头的代价。所以,他说我比他更了解他自己,那是对的。
我们一起上车兜了一圈,动力强劲,操控性良好,不过开快了有点抖动,我认为轮胎该平衡一下。晓军始终没有告诉我这车的价格。我也没去问。
把车停在黄河边,我告诉晓军,今天哥们我艳遇了。晓军笑眯眯的听我讲完,还是笑眯眯的。他说他现在除了莎莎,对别的女人没兴趣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开好他们的咖啡馆,认认真真的上班,做点实事,比如做好手头局里安排下来的调研工作。
他这样冷淡,让我今天的满怀喜悦,以及成就感荡然无存。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傻,一个小姑娘至于把自己激动的跟二八少年那样嘛,不至于,非常不至于!
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分,我拉上晓华,回家去接上晓墨,我们要去赴宴。晓军要温温车,跟搬家后温锅一样,意为祝贺。我们祝贺的方式就是是一起去吃他一顿。
作为一个餐饮业超级发达的城市,油城让我们选择吃饭地方的时候总大伤脑筋,还好,准腐败分子晓军比较在行,现在所做的就是回家把晓墨带上,同时穿的干净点,本来我是一个比较随意的人,但出于对哥们的尊重,我还是要稍事修整的。
晓墨坐在沙发上歇着,我让她打扮一下,一会出去吃饭,是跟莎莎他们。晓墨就去房间换衣服了。
我在自己屋里,打开衣柜,衣服都干净而平整,都是晓墨洗干净并且熨平的。包括秋冬时节的外套。
看着那一排衣服,我有些发呆,我感觉今天跟小美女吹嘘自己的优雅伤感颓废,是一种非常之装B的行径,同时也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个为我洗衣服做饭的女人,但到底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为此我发呆好长时间,浑身就穿着丨内丨裤,那样子很傻B很滑稽。
一直到晓墨喊我好了没有,我才回过神来。
换上一身休闲装,甚至还撒了点古龙水。打开房门,晓墨啧啧称叹,“你还是很有男人味道的嘛!”我得意的一仰头,叫他们出发。
刚才在穿衣服的时候,我心里念着晓墨对我做的一切,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瞎激动和胡思乱想。但也是一闪而过,现在完全恢复了。
沙漠王子的故事晓军说完了,但他不知道,这个故事我曾经在青岛中山路上指着一辆同样的沙漠王子大骂的时候也说了这么一段,那时候是因为于果被同样这么一辆车差点刮倒,我还差点跟那开车的中年人大干一场。最后交警解了围。
当时于果安慰我,总有一天我也能开上那样的车,然后在大街上跟她一起给美女让路。甚至将美女和她穷男友拉一段儿,还不收钱。
不知道于果现在怎样了,应该怀孕了吧;移民签证办理的也差不多了吧。
晓墨看我眼光有些发直,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没事吧,白玉堂你今天可不大正常啊,为了温车,打扮了半个多小时,相媳妇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打扮过。”晓墨对大家说,
莎莎和晓军大笑,晓华也跟着瞎乐。
他们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记得我娘说过,人要是老想以前的那些事儿,那就意味你老了,因为只有老人,才靠记忆活着,所以年轻人,要一切向前看,不要想以前的事情。一个普通农夫简单的道理,但我们很少有人做到,总是不时的回忆一下过去。
我干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喝酒喝酒,为了沙漠王子,干杯!
晓军一饮而尽,还说他要好好喝个够,莎莎驾照拿出来了,让她开回去。
我问晓华,能把车开回去吗?晓华有点犹豫,晓墨警告我要少喝,不然我们回不去。
喝了一箱啤酒后,正在酣处,他们都在听我和晓军讲过去一起做过的很多事情,甚至偷窥女老师白嫩胸部的光辉事迹都抖了个底朝天。莎莎和晓墨笑的前仰后合,晓华还是默默的看着。
这是我们第一次当着别人谈论我们过去的事情,他讲到大一的时候,我把话题岔开了。我怕他想起那个让他全力以赴爱的死去活来后又离他而去的女人会失态。
于是没话找话的说我们中午都干了什么。
晓墨让我先说,我说在小区门口对面面馆吃了碗面,然后教那老板娘的调皮儿子做算术,为此老板娘还多给我了一大块牛肉。我说的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
我让晓军说,晓军说中午跟他哥哥请钻经公司的人吃饭,结果把车价格硬是拉下了一万五。
晓军让莎莎说,莎莎说中午一美少丨妇丨跟他老公吵架了,喝了一中午的咖啡,还找她倾诉,害得她差点没吃午饭。这个事情晓华知道的,好在小薇去了给她解围。
晓华点点头,说小薇一下午没事儿就逗他,那小姑娘不厚道:专门让她给那些中年女客户服务。一四十来岁的女人居然还给了他二十块小费。
可以肯定的是,里面有人撒谎了,那就是我。
晓墨听我说完的时候只是笑笑,晓军要我小心饭馆老板娘用牛肉把我勾引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