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之末的转机

晓墨的工作越来越忙，我拉出租的活儿越来越差。父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直说自己还是在原先的单位里卖车，在街上跑着，见到了姐姐带着外甥和姐夫逛街，我加快油门赶紧溜走，仿佛我是一个劳改释犯刚回家。其实我是一个本科生，没有工作的本科生连一个工地的民工都不如！因为民工可以凭力气和汗水换得一天的收入，而无论如何我无法在烈日下做那种高强度的劳动，尽管我的体质高于一般的民工。

那晚回家的路上，莎莎对我的歌声赞不绝口，就差点说黄家驹再世了。不过这些都没有用，不能当饭吃，我总不能跑到酒吧当驻唱歌手吧。我家祖宗十八辈没有做过伶人有戏子，没那基因。这几天除了跑出租，喝酒，睡觉，偶尔接一下下班后的晓墨，没有其他的事情，晓军强烈要求我去他咖啡厅当托，拗不过，去了几次，跟那个漂亮的小服务员谈天说地，就是那个最水灵的妹妹；这一聊不打紧，这姑娘居然是石油大学地质勘探专业的大二学生！

以后的故事中，她也经常出现，叫她小薇吧。

我自从高一开始就特佩服物理化学好的学生们，深以自己数理化习惯性不及格为耻，所以我对这个水灵而勤快的小姑娘除了喜欢还带有一点佩服。本人习惯掩饰自己的短处，发扬自己的长处。于是我就跟她侃各种奇闻怪事风土人情以及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她认为我是一个相当牛B的博学者，晓军说我是山大才子，小姑娘也信了。这也算是我无聊的日子中的一点乐子吧。有时候还顺道送她回过学校，今年怎么净是遇见刚出校门或在校的小姑娘啊，没准年底还跟90后非主流高中生打个交道啥的。晓军曾如此调侃过。

我的阵地除了我们小区门口还有晓墨公司楼底下，我曾经印过几盒名片，自己带车找活，一般跑中长途，比如郊区县市或者偏远的油田采油队啥的，一些自己车辆不多的小公司以及个人的皮包公司需要我这种没有编制的黑出租，方便而便宜。这个主意是晓墨出的。

晓墨除了偶尔跟海关男约个会，也没有啥事。我打听海关男的事情，晓墨总是左右而言其他。后来我索性不再八卦，不过见过他去晓墨公司找她，晓墨介绍我们认识，说我是她表哥，他是她朋友。整的还挺含蓄。我们握个手，点支烟。那男人看我的眼神很仔细甚至有点怪异，让我有点毛骨悚然脊背发凉的感觉。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就跟大灰狼看小白兔或者西门庆看潘金莲那样吧，这家伙该不是一GAY吧。

海关男不去的时候，总是我拉晓墨回家，所以这段日子的收入还不错，去二手市场买了个旧冰箱和一山水组合CD音响，那五楼的房子越来越像一个家了。可惜里面住的不是夫妻的两个年轻人。怀有这种可惜的除了一起跟我跑出租的哥们儿还有晓军夫妇。

这天我照例在晓军咖啡馆喝毛尖，我说这是晓军受贿的物证，为了毁灭证据他拿到了咖啡馆里。小薇拿出我和晓军的御用茶具给我们泡茶，刚要跟晓军发牢骚然后听疲惫的公务员诉苦。晓军的哥哥，也就是中华哥来电话了。

说是要晓军准备点好咖啡，给一客户送礼。晓军让莎莎准备了传说中的蓝山一号。那是莎莎托在英伦留学的同学搞来的镇店之宝。这一送就用去了将近一半。但看在开人家的307的份上，还不得不给人家准备。莎莎心疼的嘴巴撅的老高，估计能挂一咖啡壶了。

我八卦的问他中华哥做什么，晓军说揽了个装修工程，什么弱电、监控、装修、管道、地暖什么的都有，可能做不过来，也许外包吧。要是我有兴趣可以帮我问问。

我姐夫做过地暖的活，以前还拉过一安装队。我想多了解一下中华哥那栋楼的地暖规模多大，心里开始盘什么时候让晓军约一下中华哥，看能不能做一下。

晓军不知道我的小算盘，小薇泡好茶给我们倒好，站在那里，估计是等我跟她臭贫呢，这丫头话很多，也挺逗，感觉就是忘年交，每次我都让她叫我堂叔。这天堂叔在盘算事情，晓军挥挥手，让她去忙。

晓军现在忙的是怎么揣摩圣意，如何让自己加官进爵同时关系一下咖啡馆老板娘的情绪，没事的时候约我喝喝茶吹吹牛，生活的那个惬意啊，非一般的80后能比。我跟他坐一起有时候有一种深刻的不安。那是一种严重的不对等，不是对我们友谊的怀疑，现在我就是说要他一块肉给我吃下去，他也会二话不说让我下刀子的。但因为地位和经济能力的差异，我总觉得不如他。甚至刻意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比如认识晓墨前后的那段日子里就是这么想的。辞职以后，他的咖啡馆成了我的第二个家。再加上晓墨跟莎莎的关系，躲他也躲不掉了。所以，我必须要成功，这样两人的友谊才如少年那样牢不可破。

跟小军在这个周末的下午慢慢的喝茶，看着咖啡馆里来往的客人，看着忙碌的小薇。穿着莎莎设计的漂亮制服如穿花蝴蝶般的辗转于各个咖啡桌之间。晓墨周末又在加班，我想她已经开始适应了现在的白领生活了吧。要是她今天休息的话，这个下午我可能无聊的看她洗衣服，看她弯着腰领口下的风光，然后再忽悠她做我喜欢的饭菜；而不是在这里跟晓军闲聊。

我说小薇肯定不是处丨女丨了。晓军说她是，理由是她的头发发根还发青涩，眉毛凝缩，绝对清纯少女。而我是从其性格以及当前社会现状校园风气以及于果也是在大二时候告别少女时代的环境结合实例分析的。后来莎莎听了我俩无聊的争论，说了一句相当经典的话，无聊会引发变态！

为了不成为变态的人，在五点钟的时候，我去菜市场买菜。她要是被约会的话，我一个人做点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今晚大醉一场，明天找中华哥，问问那地暖工程的事情，在此之前先找姐夫合计一下。要是能成的话，那是我今年的一个转机，不论成功与否，都要试验一下，再说这也不影响我跑出租或者找个正经的工作做。姐夫现在是脱产农民了，让他带队做点活，对他个人也是好事。总之，今天是有意义的一天，值得庆祝。

市场的卖菜大妈问我咋没跟媳妇一起来买菜呢，晓墨总是买这大妈的山药和藕，她一直以为我们是两口子，我们也懒得解释。我对大妈说，媳妇加班呢，我自己买。杂七杂八的买了好多，自己一个人都快提不过来了，却忘记了很多菜我根本不会做的。比如说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总不能养在脸盆里吧。

好不容易提上楼，打开门看到正在擦桌子的晓墨。

“大周末的，你没去约会？”我问道，说着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

“没有，你咋了，买这么多菜，有客人来吗？”晓墨看着我满头大汗，有些诧异。

“我报了个厨师班，准备以后干大厨了。这不买菜回家练习嘛。”我开始贫了。

“你要是当厨师，那我就当美国总统了！今天你有点反常啊。”晓墨说。

“今天心情不错，想自己做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没想到你在，没法吃独食了。不过也好，这鱼我还不会做呢。”我说出了真相。

“行啊，一会你把菜洗干净，我把客厅打扫干净了，窗户也擦了，阳台也扫了。我先歇会！不过这么多菜我们俩吃不完啊，你给莎莎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一起吃吧。”晓墨说。

“晓军啊，还在你咖啡馆吧。今晚晓墨请客，到我家吧，饭都做好了，啥都不用带，带上你媳妇，拿一瓶95年的张裕干红就行。别忘了，晓墨都把饭做好了，你们两口子快点，别磨叽啊！”晓军说了声OK就挂掉。

在自己房间里换了一下衣服，整理一下就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