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很多年以后，当我孙子坐在我的怀里，问我年轻时候做过什么的时候，我无言以对。因为年轻的时候我很不顺利，连他妈的找个地方上班最后还被人排挤出局，不得不更一群无业游民一起跑黑出租。那样我很没有面子的，所以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新的工作。

那天下午，电视台放了关于巴顿将军的电影。巴顿的那句名言，引发了我的以上感慨。

在这个阴郁的夏夜里，我只能融入草根百姓，一起做着很灰色的工作。其实我也是草根阶层，《太史公书》曾经有云，张良韩信萧何陈平樊哙当年都曾有过市井间的生活阅历，后来刘皇叔也是。很多人在自己落难的时候拿这来自勉。但很少有人想到，这样的人千万个，历史上最后留下姓名的没有几个。

这不过是我的存在方式而已，不用做过多的议论。议论也要当着晓军的面。自言自语是没有意义的。

收音机报时说已经是就九点了。

估计这会晓墨的饭局快结束了吧。反正无聊，不如去酒店接她呢。路上给她打过四次电话，听了四次《康定情歌》的彩铃，依然没人接听，我怕交警看到，于是没有打第五遍。可是当我过路口绿灯的时候，她回过来了。我接起来，

“赶快过来，五楼玫瑰厅，快点。”里面是晓墨急促的声音，难道是被人非礼了吗？不可能啊，在包间里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治安也太乱点了吧。也许是喝多了，估计有人酒后乱性。看来又要上演英雄救美了。

我跑上五楼，在玫瑰厅门口看到两个服务员在偏厅里待命。

“里面人还在吗？”我问道。

“还在的。”服务员很有礼貌的给我鞠躬后回答道。

又给晓墨打了个电话，“张家溜溜的大哥，人才溜溜得好呦……”晓墨就推门出来，向她招招手，看她已经面红耳赤，估计下了五六瓶了。

“咋喝这么多啊。跟他们打招呼了吗？回去不？”我问道。

“恩，我进去跟他们说声，你稍等。”晓墨推门进去。

里面喧闹依旧。好一会，好几个男人送晓墨出来。

“林小姐，好酒量啊，人漂亮酒量也大，真厉害，改天到了青州我好好请你啊。”

“小林啊，一会一起唱歌去吧，天还早着呢。”

………………

晓墨一一推辞掉。

那几个人看到我站在一边扶着晓墨，没有再继续送她，而是按照晓墨的吩咐回去继续喝酒，我有些失望，要是他们有酒后失态的，吃晓墨豆腐什么的，我可以来个英雄救美嘛，至少不济也可以过一下打架的瘾。

不过那些人还算规矩。

路上，我问晓墨莎莎怎么没来。晓墨说莎莎在办理辞职，以后不干这一行了。

继续无聊的日子里。

“那莎莎以后做什么？”我问晓墨，

“可能是跟你哥们一起开个咖啡厅吧。据说他们地址都选好了，在青岛路上。”晓墨告诉我，

我看她胸脯耸动，腹部部翻涌，估计一会可能吐。我得悠着点，别吐我车上啊。

我把车停下，打开车窗。晓墨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的跑到路边的草地上。平整的草坪上堆满了晓墨腹中的山珍海味以及各种名酒。听说吃的越好，吐出来的味道越冲，我认为这句话很经典。熏得我差点晕倒。不过还是拿了瓶矿泉水给她，拧开递给她，可她双手垂着，根本接不着，这孩子喝得可真不少啊。

我只好走过去，给她捶捶后背，一边小心的把水灌到她嘴里，她用一只手扶着我，还是在那里干呕。过了好一会，她才停止了，颓然坐在草地上，不远处是她的杰作。

她低着头，应该很难受，那样子让我想起了韩国电影里的野蛮女友。不过现在不是抒发感慨的时候，没准儿一会环卫处或城管过来罚款。

递给她一片纸巾，让她把嘴擦干净。然后扶她放在副驾驶上，继续向家中开去。

好在她一小姑娘没有我这么大块，干脆背着她上了楼，放到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把她鞋袜脱掉，《重庆森林》里金城武说过，女人不能穿着鞋子睡觉的。怕夜里着凉，给她盖上毛巾被然后我出来，深深的吐了口气。

我这净成学雷锋了。

点着烟，给晓军打了个电话，“哥们最近正忙着呢，怎么要请我喝酒啊，我可没空，改天我请你吧。”刚一接通，晓军很牛逼的给我说。

装逼也没有这个装法的！我一生气挂了电话。

一会他电话打过来了，“哥们怎么把电话挂了，刚才我正在跟人说着话呢。找我啥事。”这次他放尊重了。

“那个啥，听说你们两口子准备开咖啡厅，问问要不要服务员。我把工作辞掉了，上你那里去上班吧。”我不紧不慢的给他说。

“好事啊，你去干领班吧，不过就是胖了点。不过还是恭喜你成为自由人，说真的，卖车，简直屈才了，太他妈的屈才了。”他继续在电话里贫。

“行了，说正事，你要是有门路的话，帮哥们再打听个活儿干，现在这年头，工作比处丨女丨还难找，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找不到，我天天坐你咖啡馆里啊。”我给他下了死命令。

“好的，改天过来看看，就在青岛路和南京路口那一街面房，一个同事姐姐的房子很便宜的租给我了。再有一周就开业了。就这样，我手头还有事，改天请你啊。”说着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太JB牛B了，我哥们混的真不错，现在都有自己产业了。我现在房子妻子儿子票子都没有，只有一部破车子！

虽然人人生而平等，为什么我就看不到呢。人比人得死。

不想这些闹心的事情了，睡觉去。

早晨起床的时候，没有看到热腾腾的早餐，晓墨门还关着。我只好下楼买了点早点，上来的时候想上厕所，发现门关着，外边门把手上挂着一粉红胸罩。门虚掩着，里面水声不断，估计她在里面洗澡。

“快点，好了没，我要上厕所！”我对里面喊道。

“再等等吧，一会就好了。”晓墨喊道，“你别进来啊，我没有关门！”接着警告我。她能这样说，说明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她一个夏天一直跟我玩这样的把戏。不过有时还真想冲进去看看美女沐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