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点多了，很难再睡着了，收拾一下房间，整理一下背包，明天去青岛找老同学了。好久不见，不知道大壮还是否如同毕业前那样沉溺于魔兽世界，也不知道小军是否已等得那个在省城的女孩子归来；孙涛银子赚的差不多了吧。读研究生的李牧会不会见了我满嘴凯恩斯亚当斯密。

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特别难熬，于是上莲蓬鬼话看鬼故事。这个点是鸡该叫二遍了。即使有鬼也不会出现了。

天渐渐亮了，卖早点的小贩也陆续出现了，洗刷完毕，我下去买了点油条豆腐脑混沌之类的带上来。

美女已经起床了，在给我铺床叠被，顺便帮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书籍和碟片。头发梳了个清爽的马尾。

“吃饭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将就吃点吧。”说着将饭放在桌上，她依然穿着我那列侬T恤，不过里面不是真空了，宽大的领口能看出那黑色的胸衣吊带。

“谢谢你啊，昨晚真不好意思，其实我睡沙发就行了。”林晓墨醒酒了。

“没啥，我个人比较喜欢助人为乐行侠仗义什么的。一会把衣服脱了再走。”说着我把豆腐脑放进碗里。

“什么？脱了衣服我怎么出门啊。”美女惊叫，有些愤怒。

“我是说这件，因为这个T恤是别人送的，就这一件，别的衣服你可以穿走，这件，必须留下。”我解释道。

“那我穿过了，我带回去给你洗洗吧，还有你那床单，都是新的，真不好意思啊，我一会都带回去，给你洗干净，过几天给你送过来。不用怕，你们不是还欠我钱吗，我跑不了的。”她小声说道，脸色有些发红。

正好，我最讨厌洗衣服了。

洗尽铅华后，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小姑娘，曾几何时，在我最贫苦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个姑娘陪着我。

“好了，你去换一下衣服，我要去青岛了，一会我送你回去。”我把那些盛饭的塑料袋收拾进垃圾筒打好包，一会下楼时带下去。美女点点头，很听话的进去换衣服。

小区门口，我挎着包，林晓墨挎着她那大手提袋，一身朴素：军绿短风衣，牛仔裤旅游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带着妹妹出去玩呢。

出租车上，我没话找话：“你大三了吧，昨天去会展中心闹事的那家伙什么来头，他可能找我麻烦。”

“我今年大四，那不过是一个小老板，以前我卖啤酒的时候，他经常买，对我心怀不轨。要不是买我啤酒，我才不理他呢！谁知道昨天居然去那里耍酒疯。真不是东西！”

“哦，原来这样啊，工作找的怎样啊，在油城还是回老家？”

“看看再说吧，我想找个教师的工作，但现在不但要考试还要走后门，托关系送礼，我一个人都不认识的。无论在我老家齐都还是在油城。”

“是啊，现在工作比华南虎都难找。”

看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给她50块钱，叫师傅送她去师范学院，我去西站赶最近的一班长途汽车。

现在跑青岛的大巴已经换成大富豪了，也就是传说中的VOLVO。挺舒服的，据说是航空座椅。不过价格让我不大舒服，都他妈的90了，不过三百公里嘛。想当年我上学时候最豪华的就是大宇，才六十块。现在长了一半，物价飞涨啊，出个门都出不起了。

一路高速，匀速行驶下让我有点瞌睡，他妈的车上居然放了《十面埋伏》和《无极》这样的大片，更难得是演了一路，我也睡了一路。正好补觉。

快到站点的时候，那个面色苍白的乘务员关掉《无极》，用更苍白的声音重复着我听过N遍的城市介绍：“各位乘客，在大家的大力支持下，我们到达了终点青岛四方站。青岛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以红瓦绿墙碧海蓝天闻名于世。同时青岛也是名牌之都…………”一直说到奥运帆船项目也在这里进行才结束，此时很多人已经开始整理一下衣服行李准备下车了。

我被一泡尿憋的想抽那个乘务员！

从厕所里出来，走出车站，在立交桥下看到列队欢迎的大壮小军还有孙涛。这里依然如同六年前那样脏乱差，不同的是人越来越多，有的到来，有的离去。永远繁忙喧嚣。每个大城市的车站都这样吧。

三、救援

下班后，自己下了碗面，然后躺在床上抽了支烟，给青岛那边的关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明天去他那里视察，告诉同宿舍的大壮，小军还有孙涛列队欢迎。

然后把挂着的QQ揪出来，继续跟美女聊天。

快要把自己塑造成宇宙无敌霹雳猛男的时候，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话没说完，里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白玉堂，赶紧过来我在皇家夜总会后边小路上，后面有人跟着我，快点啊！晚了我就完了。”

“你谁啊，乱七八糟的，我是张玉唐，白玉堂早死在冲霄楼了。打错了，再见！”

“别挂，我是林晓墨，你那个车模，快来救我，求你了。”都快哭出来了，原来是那个小模特。

靠，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英雄救美的事情今天难道还有第二出啊，看来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和尚，要么清教徒。

这个问题不好确定，救人要紧啊！去晚了小姑娘晚节不保了。

趿拉上鞋抓上钱包，出门拦了个车赶紧飞奔过去。

这路上，插播一段广告：

虽然我经常用“放荡汉子”“守望勾栏”之类的网名混迹于各大BBS，甚至现在这个ID都是艳情四放。但自少年起经常看武侠，所以狭义精神正义感之类的相当强，更何况我大名跟白玉堂雷同，说明我本属于那种英雄与狭义的化身。所以为救那个素昧平生的姑娘，我赴汤蹈火再说不辞！

广告结束！

车停稳，出来我就抄起地上一块砖头，吓的的哥说不要我钱了，我扔给他20块，留下了满脸惊愕惶恐的那哥们半天没有调过车头来。

那个巷子里空空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衣着暴露的姑娘蹲在那里隐约抽泣着。我慢慢走过去，四处瞅瞅，也没有人。我伸手拍拍那姑娘肩膀，回过头来一张泪脸，面颊潮红一身酒气。

扔了手里的砖头，拍拍手，把她拉起来。

“人呢？”

“走了，好几个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不怀好意！不过他们没有过来。那群色狼。”

说着一歪头，倒在了我怀里。我捡起地上的那个手提袋走到大街上，招招手，上了出租车。

网上有个专门写意淫文学的哥们写的那些故事情节入侵了我大脑：什么火车站捡到傣族美女啊，什么酒吧里掷骰子赢到美女之类的。该不会出现了捡到美女的油城版吧。这也太离谱了吧。

尽管我在别人眼里本来就不大靠谱。这事儿更不靠谱。

捡到了就得负责啊，总不能找个地扔了吧，美女是宝物，会影响治安的，就是不影响治安，万一她吐了也会给环卫工人造成巨大麻烦啊，这影响油城创建卫生文明城市啊。

思想斗争过后，让司机送我回去。

幸亏这姑娘不跟我似的满身蒜瓣子肉，否则我还真扛不上这五楼。

把人放在沙发上，擦把汗脱了上衣，换上拖鞋。赶紧把正在看的限制级网页关闭。把风扇头掰过来猛吹一阵。

仔细打量着捡来的美女：依然是浓妆艳抹，穿着《千杯不醉》中杨千嬅穿的那种啤酒女郎制服。全身暴露打扮，修长玉腿微开，弄得我血脉贲张。抓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去卧室把前些日子老娘给我的手织老粗布床单拿出来，给姑娘盖上。倒一杯开水晾着等她醒来。

QQ里美女的头像已经灰色了，时候不早了，那落满灰尘的石英钟上时针分针组成的锐角，中间的那个点是12点。

是上演午夜凶铃的时候了。

黑暗的屋子里，昏睡的美女，光膀子的汉子，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显示器。诡异之极，似乎坏事就要发生。

四、重逢（一）

在他们租住的小区下面小饭馆里吃了碗面，不如学校食堂里的刀削面好吃。

“将就点吧，晚上请你吃烧烤。”大壮说完去结了帐。

在他们租来的房子里，我们如同当年在宿舍里那样谈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