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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陆桥之间的同学情结,更是我心上粘附得最多最重的,不但甩不掉,这世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将它如化学反应般分解掉的物质存在。

“今晚我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你和陆桥,突然间似乎都对感情这种东西有了深刻的体会,说出来的,都是一套一套的理论,我望尘莫及啊。”

“你才是个隐藏最深的家伙。”

他说完这句,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我默默看着吊灯,几分钟后,梁斌的鼾声传来。

(93)

第二天,我收起前晚因睡眠不足引发的脑细胞混饨状,强撑着去了看守所。

再次见到了高路。

他的状态一如既往,甚多了些颇废的感觉。当我将即将开庭的时间告知他时,他脸上出现一种表情,那是将自己的未来丢附于宿命论之感。

他甚至都没问我一个常听到的问题,会判几年?

虽然什么都不问,我还是将我认为应当告知的情况,尽可能用他能理解与接受的方式说完。

最后我问他,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竟然问我:“在里面表现好了,会减刑吧?”

我看了他半天:“法律在这方面是有规定的,那得看表现到什么程度,而且也有个机遇问题,当然,不排除关系的存在。”

我觉得我说的全是废话,但我坚持认为,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对任何不可预测的将来说结论性的话,都是极端不负责任的。

他沉默了。

“有什么话让我带给何雪没有?”

“她好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觉得干了不负责的事,现在连何雪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居然提出帮他稍话,也许,我只是想试探他此刻对何雪的态度。

“两周前我跟她见过,她很坚强,你放心。”

他点点头。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知道何雪家住哪里吗?”

“知道。”

“快跟我说,她最近手机打不通,我想联系她,告诉她案子要开庭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吧,别联系她了,我不想再连累她。”

“那不行,我是接受她的委托做你的辩护人的,我们在合同里是有约定的,如果我不履行告知义务,那就算是违约了。”我强调。

他最后还是将何雪家里的地址告诉了我,我如获珍宝。

(94)开庭前一天,我按高路给的地址去找何雪,她家位于北碚区的一所大学里。

何雪的父亲是这所大学里的教授,她的家就在一幢专门由教授居住的小高层里。

我按高路说的门牌号,按响了号码下的门铃。

过了几分钟也没有回应,我看了看手表,中午十二点十三分,这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按理这个时间是应该有人的,再说了,何雪也应该在的。

我又接连按了几次,还是没有回应,隔壁的房门却打开了。

有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

“你找谁?”

我转过来正面对着她。

“请问何雪是住这里吗?”

她上下打量着我。

“是的。”

“她不在家吗?”

“不在,好象住院了。”

我感觉当头一棒。

“她生病了?”

邻居憋了半天:“反正是住院了。”

“住哪家医院?”

她看看我:“你是她家亲戚还是朋友?”

“亲戚。”我觉得此刻说朋友不太合适,说律师就更不合适了。

她将医院告诉了我。

我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在询问处,不得不运用那些一惯使用的调取证据的手段,费好半天劲才获得何雪所住的病房号,护士小姐的敬业精神,此刻算是领教了。

我匆匆赶往四楼,在病房门口我站了一会儿。

门是关着的,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其中一张病床上躺着的女孩,正是何雪,床旁边坐着一位端庄的中年女人,看外貌,应该是何雪的母亲。

我推开门,慢慢走了过去。

何雪脸色苍白,默默看着窗外,她母亲正在削苹果,轻轻地、很认真地样子。

(95)

在我接近病床边时,她母亲抬起头看见了我,见我盯着何雪,她将头转向何雪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站起来,挡在我面前,我感到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你是……?”她母亲看着我。

“妈妈,他是学校的老师。”何雪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母亲回头看了看女儿,然后让出一个空间,让我可以看清何雪的脸。

干净苍白的脸庞上,镶嵌着毫无光彩的双眼,长发散落在脑后及肩上,虽然穿着蓝条病服,仍能看出她瘦弱的双肩,平板地身体,手背上有一些针眼,并在其周围形成晕染般的深蓝色。

我朝她母亲点头致意,她也冲我微微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在我的目光与何雪的交汇时,我感到她在传递着无奈与渴望。

倾刻间,我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

“快考试了,因为你一直没来上课,系主任让我来看看你,结果听你家邻居说你住院了,你生什么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说道。

她母亲怀疑地看着我。

“雪儿不是说跟学校申请停学了吗?”

“具体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今天是系主任让我来的,主要是关心一下何雪同学的近况的,我们要对每个学生负责嘛,当然也包括办了停学的学生。”我觉得自己的话实在牵强,毫无说服力。

“妈妈,我想跟老师单独谈话。”何雪盯着母亲的脸说道。

“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吗?”

“妈妈,我只是想跟老师沟通一下我的想法,你在场,我会有压力。”何雪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母亲。

她母亲只用一分钟做完思想斗争后,就让我和何雪一起目送她的暂时离去。

听见关门声后,我立刻转身,何雪象见到救命稻草般看着我。

我将即将开庭的事情告诉了她,还有再次会见高路的情况也一并说了。

她的手一直紧抓着床单,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还好吧?”我问她。

“不好。”她摇着头,“开庭那天我去不成了,我爸妈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他们非常生气,不允许我一个人在外面了,也不允许我再管高路的任何事情。他们替我将所有的债都还了,然后硬逼着我回家,哪里都不准我去,妈妈还用死来要挟我,我一步都不可能离开了。”

“你为什么会住院?”

“我在家绝食,可能因为我前段时间忙于打工,有积劳成疾的预兆了,再加上这样绝食,身体不支,在家晕倒了。”她暗淡的眼神里,抹过一丝忧伤。

我憋出一句:“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她认真地看着我:“我从来不去想这样的问题,我只做我想做的每一件事情。”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一切都拜托你了,林律师,高路他现在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也只有你了。”她眼里泛着泪花。

(96)

她母亲陪着我走到医院大门。

“你不是雪儿学校的老师,对吗?”她母亲轻声问道。

“何以见得?”

“美院的老师,是不可能象你这般打扮地。”她上下打量着我。

我笑了笑,心想着,不必争辨了。

“为什么刚才不揭穿我呢?”

“我不想刺激雪儿,她既然存心要隐瞒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与那个男孩有关的人,以她现在的心情,一定非常想见到你,我是她母亲,知道她的心思,虽然非常反对她做的这些事情,但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更关键的是,我不想做得太过份,让她以后更恨我。”她叹着气。

“你是那男孩什么人?”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我是他的辨护律师。”

“他判了吗?”

“没有,明天开庭。”

“那你今天是来跟雪儿说什么的?”

“就告诉她,马上要开庭的事情,何雪是委托人,她有权知道案件的进程,我只是来履行我的职责。”

“她是不会去法庭的。”她口气坚决。

“我明白,她自己也这样说了。”

她母亲沉吟了一会儿。

“判决下来后,无论如何,请先告诉我,由我来告诉雪儿,好吗?这也是为她好,我不想她受太重的刺激。”她很诚恳的样子。

我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勉强点点头。

在返回的路上,想着何雪母亲最后提的要求,我突然有点担心起来,因为感觉我可能没有理由再见到何雪了,这种担心让我感到莫名地不安。

我不想逃避自己的内心,这个女孩在吸引我,仅仅是吸引,原因我并不十分清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最近遇上的这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由平庸开始变得混饨了,这不是我希望的。我搞不清楚,到底是我的不经意造成的,还是我自我放任的结果。

(97)

我在家里,想了整整一晚上,关于高路案的辨护方案。

想着会见高路时的情景,其实这应该是件很容易的案子,因为当事人自己已无期待了,这对辩护人来说是件好事,没有压力。

可我还是将案卷材料反复捉摸,希望能找到对他有利的任何蛛丝马迹。

即使没有结果,唯此这般,我才会心安理得。

因为何雪那句委以重任的话与她那苍白的面孔已深深印入了我的脑海。

象块石头压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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