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胆怯坐下。丨警丨察又给周周端来水，周周不敢接，丨警丨察笑了笑，把水放到周周手中。

丨警丨察发问了：“周芳是你妈妈。是吗？”

周周点头。

丨警丨察说：“你知道她一直在外面做那样的工作吗？”

周周一愣。

周周不知道怎么回答，说知道？那自己不是同犯了吗？说不知道？万一查出来，自己就是包庇罪。

周周选择沉默。

丨警丨察笑了。

周周知道丨警丨察笑她的沉默，沉默就是不回答，不回答就是回答。

丨警丨察问：“和你妈妈走的最近的是不是有个叫美玲的？”

周周没说。

丨警丨察说：“你放心，我们没有怀疑你。你要知道，这种风气不好，现在是搞社会建设，这种所谓的“职业”完全破坏了社会建设。”

周周低着头，一声不吭。

丨警丨察没有办法，索性就不问了，改个话题说：“我们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说她是蓝月花，特地举报你妈妈的。”

周周手一抖，手中的杯子子晃了几下。

周周猛烈说道：“蓝月花？怎么可能？”

丨警丨察轻松扬扬眉头，说：“所以啊！找你来，想顺便了解了解蓝月花，因为在几年前有个叫蓝月花的和你妈妈走的很近，蓝月花跑过丨毒丨品，在我们要行动时，忽然间就没有蓝月花这人的消息了。往后几年，这个人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周周忙说：“你们调查不到？”

周周问这个问题就是想从丨警丨察口中知道蓝月花和周芳的事情，至少，丨警丨察不会在她面前说假话。

丨警丨察说：“调查过，去蓝月花农村老家，那里的人都说不认识她。这点上我们到现在还摸不清楚。我们认为，你妈妈肯定和蓝月花有联系，而且还有一段什么样的过节。当然，只要你妈妈能够把蓝月花藏身之处告诉我们，相应对你妈妈的处罚会减轻。”

周周说：“我也不知道。”

可是周周就奇怪，林林的死，丨警丨察不是找到蓝月花的家里吗？难道还不知道躺在床上就蓝月花？或者说，躺在床上那个根本就不是蓝月花？

周周心里琢磨着，一句都不敢向丨警丨察说。

就在这时候，周芳那边传来了声音。

周周知道，周芳在跟丨警丨察撒泼了。

周周忙跟随丨警丨察来到审讯的房子里。

周周看到几个丨警丨察把周芳摁倒在地上，周芳还一个劲在笑，在吐唾沫，在挣扎。

周芳嘴里骂着：“凭什么就许你们抓人，就不许人家上床？这是你们的天下了？我是你们的人了！”

周周很久没见周芳这么凶猛过了。

自从罗林搬进家住，周芳几乎没这么凶猛过，就连罗林要她的命那一刻她都没那样。

周周傻傻看着。

周周忽然觉得周芳的可怜，跟一条没人要的狗一样可怜。

周周眼里禁不住往外流下泪水。

周芳始终没发现周周站在门口。

周周想离开，不想再看下去。

周周本想奚落周芳，看来，不用什么奚落了，她自己就在奚落自己。

周周转头就走。

146

周周走出丨警丨察局想到了美明。

周周想去和美明说点什么。

周周需要向人倾诉，诉说这段时间的郁闷。

在丨警丨察局门口，周周看到美玲，估计她就是来看美明的。周周见到她就想绕道走，可是自己刚一出现就被门口的美玲撞见了。

美玲笑呵呵走过来，挽起周周的手，向外面走去。

周周打心里恶心，但并没有拒绝美玲的“热情”。

美玲说：“来看你妈的吧？”

周周努力一笑，她知道美玲来看她的笑话的。

美玲有说：“你妈昨晚是抓在床上的吧？丨警丨察是不是跟你这么说？”

周周狠狠瞪美玲一眼，把手甩开，要走的光景。

这时，美玲说了：“我刚才问了，人家判个死缓。”

周周心头一痛。

周周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对周周来说，一段时间里同时失去身边最重要的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对于周周来说，她不喜欢周芳，甚至恨到骨头去。

可是，毕竟血浓于水。

美明对周周来说，是放不下的一种牵挂，比亲人更重要的牵挂。

周周要崩溃了。

美玲说：“你也开心了，美明就这样给你害死了。”

周周本想回头说句什么话，终于也没转过来。

147

周周在家关两天，这两天罗林都没回来。

这对周周来说是很大的安慰。

周周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做任何事情。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周周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周周起先不想理会，后来，敲门的声音一直持续。

周周认为，自己完全睡着做了个梦，但醒来还听到敲门的声音。

周周开门去。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周周先一愣，慢慢从脑海中去寻找这个女人的影子。

女人见到周周如见到自己的母亲一样。

女人没等周周说话，就自己窜进门来。

女人从包里拿一打钱，先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来说：“周周，这是小意思。”

周周似乎想起了她是谁。

周周心中的气猛烈剧升，大步大步跨上去，捞起桌子上的钱塞给女人，连推带拉把女人弄出门。

周周说：“滚！”

周周恨这样的人，永远的金钱皇帝。有钱就了不起，就可以侮辱人？周周心里百遍骂着：我x你妈！

女人还是笑，巴不得要上前给周周舔脚跟了。

周周瞪了她一眼，迅速将门关上。

周周自嘲：自己和周芳差不多了，没“上班”都有人送钱了！

可是周周明白，自己不是周芳，也不会是周芳。

周周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那个女人就是去加拿大的田叶的母亲黄永连。

周周唯一不明白的，当初为了把自己儿子拉走，不惜一切辱骂自己，今天，为什么要上门来送钱？

到底为什么呢？

当然，周周压根就不想知道原因。

周周说：去你x的田叶！

148

第二天，田叶的母亲黄永连又来了。

周周是在她敲门后的一个小时开的门。

这次她没擅自进来，站在门口，按周周的说法是，就像落魄的丧门狗。

黄永连就是条狗。

黄永连没提钱，也没拿钱，看到周周，就泪水滴答滴答掉。

周周最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掉泪水。

黄永连说：“你就去救救田叶吧！他这可是为你。”

周周就奇怪了，她家田叶不是去加拿大了吗？就算死在加拿大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周周心里虽然这么说，终究是没说出口。

周周等，就等她说完。

周周想，这种女人还能说。

于是，黄永连就说了：“我知道你们家需要钱，你妈现在被拘留，疏通关系什么的都需要的。”

说着，黄永连又往包里拿钱，她说：“你可以不要，但你不能见你妈坐牢吧！我们也能帮你疏通关系把你妈放出来。”

周周早先前一股厌恶在这个时候已经去十之八九了。

黄永连把钱塞给周周，说：“我就不进去了，我想请你去咖啡厅坐坐。”

周周知道这个女人，一旦有东西压住你了，看你上钩的可能，她就尽力耍她的大牌子。说白了就是看不起周周这种人。

周周捏着钱，心里沉甸甸的，不拒绝黄永连，也没答应什么。

周周闷头闷心的一会工夫就跟黄永连到一间咖啡厅。

两人坐着，先无言。

场面似有点尴尬。

黄永连说道：“我先前做的事情对不住你，请你别往心里去。”

周周脸上根本露不出半点表情，也不知道她要自己去做什么。确实，她开的条件正是周周需要的。钱和关系。

周周闷了很久说了一句：“你们有关系，能把一个杀人犯弄出来吗？”

黄永连一怔。

周周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连忙把钱推到黄永连的面前。

周周站起来，阴着脸要走。

黄永连哪里肯让周周离开，反手就紧紧拉住周周不放。

黄永连说：“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叶叶怎么样，就走了？”

周周笑了笑，冷冷的回一句：“你们家的叶叶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周周还真走了。

黄永连追出门口，说道：“他那是因为你，你不能见死不救！”

黄永连没能追上周周，周周也没听到她说的话，因为黄永连出来说那句话的时候，一辆车驶过来，喇叭开得老响老响。

149

周周路过洗浴中心，又碰巧撞到了螃蟹。

这倒好了，螃蟹见到周周就像好久没吃过腥的猫，一个劲把周周拉住，非得要周周去吃饭。周周自然不愿意去，加之前段时间螃蟹对他做那样的事情，她见到他就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