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声音都在她耳朵激响，震耳发溃。

周周跑。

周周使劲的跑。

周周边跑边想：死吧！林林！

身后，林林站在门口，浑身是血，对周周喊：“周周，我绝对不放过你！”

131

从林林家出来，周周几乎要晕倒。衣服破得不能破，头发乱不能再乱。几缕头发粘在肩膀上和衣服上。脸上是血，嘴巴是血，额头淤青肿胀。

周周跌跌撞撞靠在路边的电线杆。

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望周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周周眼前什么都没看到。

世界都死了。

周周笑，笑得天都在震荡。

周周想回家。

家里脏，但是安全极了。

要走的时候，她看到美明。

美明站在马路对面，愣愣望住她。

周周是激动的。

周周忘记身上还有痛。

周周想跟美明说说刚才的事情。

周周伸头吃力叫美明的名字。

周周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周周倒下了。

132

周周醒来就看到美明。

美明站在病床前，一动不动盯住她。

周周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说我要喝水。

美明端水来了，周周说我想吃奶油。

美明不一会工夫从外面买回来奶油。

其实，周周什么都不想吃。

周周说：“我想离开这里。”

美明盯周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周笑，说：“我呆不下了在这里。我实在不想呆了。美明，带我走吧！”

美明点头。

美明眼睛红了一圈，低声说：“其实你没必要找林林算账，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

周周笑，笑美明不知道她和林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周笑，终于知道美明是因为吃林林的醋。

周周说：“林林跟你说什么了？”

美明说：“说你是他的！说你永远是他的！”

周周闭上眼睛。

周周仍然在笑。

周周说：“我是我自己的。谁带我走我就是谁的！”

美明抓起周周的手放到胸口，说：“我带你走，等你好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周周的泪水沁出来，她的眼睛就是不睁开。

周周害怕眼睛一睁开，美明又消失。

周周害怕美明离开自己。

周周想，不离开这个城市，那躺在这里一辈子也好。

133

四天后。

周周出院了。

出院那天，罗林，周芳还有螃蟹都来。

周芳说螃蟹用车来接。

周周没拒绝，因为美明在旁边。

在车上，周周一直头靠在美明身上，周芳做在她旁边，罗林和螃蟹坐在前排。

周周看车里的后视镜，罗林和螃蟹时不时盯自己看。

周周索性闭上眼睛。

周周就想告诉他们，现在她周周依靠的是美明。

周周想告诉他们，她在不久后就和美明离开这个肮脏的城市。

周周还想告诉他们，她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134

周周想起在林林家发生的事情，心里莫名懊悔。

周周想去林林家看蓝月花。

周周想，瓶子摔过去的时候，是不是摔到蓝月花了？

周周懊悔。

周周自责。

但是这些都迟了。

这天，林林来到周周家里，周芳没在，周周开门看到林林就将门合上，可林林用力摔开。

林林闯进去，把周周抵到墙根，猛烈扯她的衣服。

纽扣掉在地上，周周分明听到纽扣掉下的声音。

周周根本没有机会反抗，林林的另一只手不停扇她的耳光。

衣服扯烂了。

周周那雪白的胸脯陡然显露。

周周努力躲林林的耳光，但没有任何作用，两个人一主一动，完全是机械运动。

林林很快将周周的裤子脱了。

林林又把她的丨内丨裤扯了。

周周顺着墙坐下去。

周周感觉特别累。

林林也累了，打累了，一口口水吐在周周身上。

周周没有哭，连泪水都没流下，蜷缩在墙下，一动也不动。

周周想，打吧！多打一下，我有天还给你报回来。

可是，林林不打了，他弯腰将地上的破衣服丨内丨裤捡起。

林林走的时候又吐周周口水，拿她的衣服出门了。

周周恨得咬牙切齿，她巴不得立马起来拿菜刀将林林剁了。

林林在门口笑，声音比太监还要尖。

周周也笑了，周周笑自己那个晚上啃掉了他的东西！

周周笑完冲进厨房拿菜刀赶出来，在门口，正好看到林林将破衣服扔到美明的脸上。

周周震惊。

周周巴不得在墙里找条缝隙躲起来。

美明怎么这时候出现？

周周简直要崩溃了。

135

美明追出去了。

远远的，周周还看到，美明骑在林林身上打他。

周周没叫，光着身子站在门口。

最后，林林落魄而逃，美明也没走进来对周周说一句话。

周周觉得美明走的好，他要是进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周见美明走，心里又不觉然失落起来。

周芳在美明走后不久回来，没进门就看周周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周芳几乎冲进去，高跟鞋没脱就扑过去，随手将大门关上。

周周此时一点表情都没有，木讷着。

周芳的嘴抖了几下，咯咯发几个响，没露出一句完整的话。连忙把身上的衣服扒下给周周披上。

这次，周周跟周芳说了实情。

周周说自己找过蓝月花。

周周还把当天发生的争斗告诉周芳。

周芳听完只是一个劲摇头，她说：“绝对不是真的！”

周周笑了。

周周说，蓝月花是真的没死！

周周甚至没有力气吼出来，声音破了，道：“我恨你啊！周芳！”

周芳把脸撇开，没答。

良久，周芳转身急冲冲出去了。

136

周芳回来是晚上。

周周那会正跟罗林发生争执。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周芳离开不久，罗林回来了，见周周裸露身体。

这男人见到光身子的女人，必须用禽兽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

罗林先盯周周一会，见周周目光呆滞，不动。他将门一关，正正经经走到房间给周周拿件睡衣出来，还亲手给她披上。可是另一只手，已经伸进周周的胸脯里了。

起初，周周没动，罗林就激动笑了。

罗林这一笑刚好，把周周给笑醒了。

周周转身就一耳光给罗林。

周周又猛踹一脚过去，岂料，罗林早有准备似的接住周周的腿，便往前一拖一带，周周那里站得稳当，整个身子就倒在地上。

就这样，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周周就是抓他，咬他。

罗林没占到半点好处，提裤子站起来了。

罗林恼怒道：“你和你妈都一个样！成都成那样了，还跟我保什么节！”

周周听罢站起来，一脸怒相瞬间转为媚笑：“我跟你还用保吗？就你那点肠子也只能跟周芳混！”

罗林恼羞成怒，扬起巴掌就要扇周周，就这时，周芳回来了。

周周见周芳回来，伸手轻轻将罗林推开，可意带某些视觉感情。

周周就是想给周芳看到。

周周还是光着身子从他们面前走进房间的。

在房间里，周周听到身后又是一真久久的打闹声。

这一刻，周周的房间是安静的，比起外面的周芳和罗林来说。

于是，周周趴在枕头上哭了出来。

137

周芳觉得必须跟周周谈谈。

一个人到凄凉而无法倾诉的时候，必须有个人去慰藉。周芳是这么认为的。

周芳推开周周的房门。

这个时候是晚上。

周芳觉得，就算今晚没有饭吃，那活也不去接了。

周周才是周芳活下去的理由。

周芳说：“今天我去找她了。”

周周没话。

周芳又说：“蓝月花被你砸伤了。”

周周眼睛动了几下，没说话，扯了扯被子把胸部盖住。

周芳说：“蓝月花的事情我是欺骗了你。但这个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想这都是我的错。你必须知道，林林入狱也是因为我。这么些年，蓝月花有病，每隔段时间得给她钱看病。我就觉得，我们大人的事情没必要让你们来承受。”

周芳想去握住周周的手，可周周把手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