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史书亮吵吵着要去唱歌,我借口有事,叫司机送我先回了宾馆。
我先拨了一下王兆瑜的电话,他没接,我知道,这是他不方便。
一拨范梅梅的,却是通了。我问,“你在干嘛?”
她道,“我在看我的博客。”
我很奇怪,问,“你都是喜欢健身美容购物的,怎么还有博客啊?”
她笑了,说,“是经纪人给弄得,不时的把我最新的照片挂上去,再叫几个小孩子给写点文字。都是给影迷们看的。目的只有一个:炒作。”
我问,“这不是骗人吗?”
她笑了,很开心,“我们的博客就是一个橱窗而已。里面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要向影迷推销的,不过那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我们的形象。”
我笑道,“跟我们的样品房一样,看着都是美轮美奂,实际你自己买的不过是个连洗手间都没有的水泥框子。”
她笑的更开心,道,“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比如我这个博客,也不是我愿意开的,是网站总打电话给我,我才没办法搞得。获利的是狡猾的商家,被欺骗的是懵懂的网友。没办法。”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有意思,这么荒唐的事你都能笑出来?”
“娱乐圈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回事,我还算好的,你没看见有些演员,在影迷面前笑眯眯地喊,我爱你们。回头就呸的一口,说这些傻帽儿真讨厌。”她道。“对了,今天怎么主动打电话给我了?按理这个点儿,你应该还在应酬呢?”
我回答,“我回来就是想给你打电话,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买那个房子?”
“对啊,天佑,你知道,我不爱他,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所以我用不着跟他客气。男人更多的时候是用来被利用的,得到钱,得到感情慰籍,得到心理满足,为了这些目的,可以对他们好一点,但归根结底,男人还是只能被利用的,所以不要受这些男人的影响,为了他们烦恼,不值得,在需要选择的时候,永远先想自己的利益。”她说这些很自然,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我问,“也包括我?”
她想了想,说,“暂时我还没有把你划为这一类。天佑,也许你会觉得我可恶,但是,你要知道,我实在是被男人骗怕了。你看我,为了在王兆瑜面前有个好的形象,我的投入多大啊?买漂亮而又昂贵的衣服,化妆品的投入要大,多做运动,多看经济类或行业类的书籍不要让他把我看成为绣花枕头。这一切为什么?我就是一直想的都是他能带给我什么利益,尽管表面也要让他觉得我很清纯,我是真的爱他,至于利益那不过是顺手让他帮个小忙而已。”
她轻笑着,就像是在说别人。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不是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的那个你了。”我道。
她嘻嘻地笑着,“那个我有点假,每次见你,总琢磨着怎么样打扮的漂亮些、性感些、有女人味些,注意个人的修养。现在不用了,在你面前就是很真实的我,说社么也随便。”
“可是,你这样,我有些不喜惯。”
“你觉得我对王兆瑜有点狠是不是?可是,我妈妈告诉我,不要相信男人的承诺,要看他实际做了什么,男人总是之前一套之后又一套。每个男人都是不可信任的,都是偷腥的猫。好男人不如近身钱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男人多有钱,都要有自己的事情做,永远不依附男人生活。男人的话没有可信的,那些山盟海誓听了就忘了,别忘心里去。”她就像跟我拉家常。
“你对男人的看法就这样?我感到不知道应怎么样跟你交往了。不管你以往受过怎样的伤害,你还是应该相信人,用自己的判断去相信人。你说是不是?”我自己直摇头。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跟你我不是这样的,跟你在一起,我的心态很好,特别是前些日子跟你说了我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以后,我现在特别轻松。因为跟你不用装了,你知道吗?伪装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说,“我真不知道我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青睐。”
她格格地笑起来,“你嘛,有钱的人,所以,应该有爱情。”
“你只是看中了我的钱?我算什么有钱人,比我有钱的多啦。”我也笑起来,我知道这是冷笑。
她笑的更随便,“最主要的是,你这个人比土包子多点学问,比那些所谓的学者多一份勇敢,再说长得不算太差,将就用吧。”
“怎么,你把我当东西啦?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我叫起来。
“好啊,我欢迎。”
“梅梅,你怎么看待婚姻?”我突然问。
“婚姻其实是没有意义的,除非你很想要这个形式,即便这样,心态也要和现在一样。”她回答。
“女人啊,都是这样的可怕共同体。你像黑洞,而且势不可挡 。”我下了一个结论,这样说。
而她笑得更厉害,“你怕我了。”
我假装生气,“怕你什么,不说了,等我回去收拾你。”
男人了解女人的程度,远远赶不上女人了解男人的程度。
在我看来,尽管范梅梅跟我说了自己这么多的想法,可是他的思想还是我永远撬不开的保险箱 。
不过,我也给自己吃了个宽心丸,一旦男人接受了自己永远不可能了解女人的事实后,她们将变得不再可怕。
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好多天了,头一次不用晚睡。想给给骆霞打个电话,看看是否能修复感情,可是她坚决地不接。
当曾经珍爱如生命的人即将相逢陌路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其实不过是萍水相逢。曾经以为可以这样牵着手一路走下去,可是放手了才明白一切只是两条平行线,当一切都烟消云散,平行的依旧平行。即使相隔不远,也已是人各天涯。
勇敢的代价是自己先放下,承认失败、接受无奈,轻轻地叹口气,祝福骆霞今后快乐。幸福的感觉也许只能刹那,刹那过后,是一个人的精彩。
纵然心里有种隐隐的说不出的酸楚,可是我不会落泪。
正郁闷着,王兆瑜终于打来了电话。
“对不起,刚才我在跟几个领导吃饭。”他总是习惯性地客气着。
“刚才我跟范梅梅通了电话”,我在床上慢慢坐起来。
“她怎么说?媒体房子的事吧?”王兆瑜问。
“提了”,我回答,他那边没出声,我道,“我觉得,你不能再跟这个女人再继续交往了。这个女人是个无底洞,你填不满的。”
“可是,你不知道她多温柔,多善解人意?着跟我老婆完全就是两个人。你知道,我整天这么大压力,只有在她那里,我才能找到一点安慰。”王兆瑜叹了口气。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我知道这话很苍白。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也试着跟她分开,两三天也不打电话给她,可是,我的决心没有一次能坚持到一个星期的。前一阶段,她居然说想给我生个孩子。”王兆瑜显得很无奈。
“你就信她的鬼话?我告诉你,你心里想的跟在你面前表现的,那根本是两回事。这女人的物欲很强,你以为她爱你?她只爱钱。”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范梅梅那些恶毒的想法告诉他。
“我明白,这样的女孩子不会真心爱我的,她爱我无非是想得到什么?可是,我不是情场高手,可以随心所欲地调制这种情感。天佑,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可是就是不能自拔。有人说恋爱中的人儿智商都很低,试问几人能把握好尺度?”他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这种关系是带有伤害性的东西,不要轻易沉湎于其中。世上没有完美的婚姻,但这不是发生婚外恋的理由。虽然,你和这样的感情也许也有相互爱慕的情愫在里面,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首先应该学会克制自己,带着宽厚、仁爱的责任之心,游刃有余地生活在这个美丽又温情的世界上。你能跟一个物欲女人真正地做到水乳交融吗?”
长久的沉默,我知道他内心是怎样的矛盾。半晌,他清清嗓子,“天佑,你知道吗?现在我似乎回到热恋的那种心情,茶饭不思,很想很想她。会觉得我无耻吧,我有什么资格谈这些。这是欲望之上的放纵与出轨。”
“如果没有准备好将要承担怎样的结果,那么,你所说的这些,无非都只是一场放纵自己的闹剧。而结局,不可能只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我道。
“我知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该怎么处理。”他放了电话。
对待朋友的错误,应当坦诚布公地加以指出并劝导,推心置腹地讲明利害关系,劝其改过自新。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就是这个道理。药虽苦口,忠言逆耳,但我们的目的是好的,出发点是善良的,朋友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