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霖一向都是身手矫健几下便躲了过去,站在那里嘴角抽了抽,那医生最后硬生生把许深霖给轰了出去,他才收了自己的鸡毛掸子满脸慈祥坐在我面前安慰我说,“姑娘,不要介意,没什么的,你现在只要障碍期过了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医生还真是怪异,居然现场就拿鸡毛掸子揍人,而且还是揍许深霖,于是接下来几个小时我更加紧张了,生怕他一个不如意,我一不小心没做好他就会拿鸡毛掸子抽我。
我整个下午嗓子都嚎哑了还是半点进展也也没有。
到了夜晚十点那医生才将我放了出来,他和许深霖似乎很是熟稔,两个人说话没有丝毫的陌生人该有的拘束感,那医生直接称呼许深霖为许深霖,许深霖。
许深霖这个名字虽然生来是让人称呼的,可听惯了许多的许总和许先生,印象中好像只有我直呼过他大名。
最后我才知道这个医生叫福叔,曾今是许深霖外公的私人医生,从小他无论是大小病一直都是他在照料,可自从他外公去世后,福叔便一直长期居住在美国,在国外待久了一直想要回国来看看,所以才又再次移民了回来。
这次许深霖带我来见他第一是想要治好我嗓子,第二,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个福叔和他最亲了。
两个人淡言淡语叙旧了很久,那福叔问他这几年过的好不好,许深霖揽住我淡淡说了一句,“还可以。”
福叔将自己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收到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缓缓点点头说,“过的好就好,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别人也占不到你什么便宜。”
他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里这才闪过一丝心疼说,“就是孤单了一点。”
许深霖听了这句很轻描淡写将话题转移问福叔在美国过的怎么样,那福叔点点头也说过的很好,两个人没有说太多的往事,却像个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不报喜,不报忧,只是告诉对方这几年我过的很好。
福叔和许深霖说完,看向站在那里很是无聊的我,睁着打量着我说,“这是....”
许深霖理所应当的说,“这是我未婚妻。”
我抬手摇摇头想要否认我不是,那福叔的视线停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眼里带着一抹原来如此的意味,却也不说破,反而点点头说,“挺好的,好好待人家,别让人家落得和你妈一样的下场。”
许深霖说,“我会的。”
和许深霖在医院逗留了一会儿,和福叔道别后我们才出了医院回家,许深霖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的,不过他一直都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和一个哑巴待在一起难道还能指望他慷慨激昂吗?
他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于是一路无话。
车子奔驰在半路,许深霖的私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微微皱眉,按了一个键没有接听电话,车内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可安静了一分钟之久,手机再次被响了起来许深霖这次按了一个接听键,里面隐隐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窗外。
他言语了几句,没有很多话,说完便将手机一收让徐达停车,车子停下之后车后跟着四辆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吩咐了几句让徐达送我回家,然后看了我一眼说,“我有事,回家早点休息。”
然后不容我回答快速下车,往后开过来一辆黑色的车,有人为要他拉开车门,他弯身坐了进去,车子停在那里一分钟后,引擎声发动转了一个弯,带起一地灰尘便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后面只剩下三辆车跟着。
会到许深霖公寓的时候,保姆已经做好饭在等我,我向来胃口不大随便吃了几口便将手中的筷子放下,那保姆还在为了那天说的话而战战兢兢,目光有些闪躲的。
我吃完饭她收拾好厨房所有的一切才转身离开了这里,我开电视看了一会儿,觉得回声真是大的出奇,却依旧看到半夜十点,外面又不厌其烦下了下雨。
这段时间天气总是反反复复,雨水多的出奇,像是要把今年秋天所有的雨全部都下光了一般了。
十一点到达后,许深霖还是没有回来,电视里的黄金档已经悉数过去,只剩下一些人气并不好的午夜档正在要死不活的播放着,我起身想去睡觉,公寓里的电话便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猜测着是谁,因为担心自己说不出话来去接电话会有些尴尬,毕竟这是许深霖的家,不会有人打电话来找我的。
我一直坐在那里听着电话声音从尖锐到平复,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座机再次回荡在空荡寂寥的房间里,我不得不起身接听了电话,接听之时那边也没有人说话,我在电话话筒那里轻轻敲了两下,那端才说了一句,“是我。”
他说,“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你早点休息。”
电话中再次沉默,他又道,“记的留一盏小灯。”
说完,便再次把电话挂断,我手中拿着发出嘟嘟声音的电话发愣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脑袋里空荡荡的,仿佛像是被人搬得空空的房子,说句话都回旋着回声。
我不应该怀疑他,因为我没资格,就算他今天是去会所花天酒地左拥右抱都和我没关系。
我这样想着便将电话放了回去,转身将客厅里的几盏灯全数都关闭,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便开始睡觉,这一夜注定是无眠,早上起来保姆已经来做早餐了。
房间还是空荡荡的,他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桌子前吃着早餐,吃完后,保姆收拾好桌子我谁都没有通知一个人出门逛了逛。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以前我的生活本来就单调,那时候还有苏茜陪着我逛逛街,而现在却连找个人逛街都没有。
看到个很有特色的书店便推门走了进去,初冬来了,外面梧桐树枝上的光秃秃的露在那里,可书店里面却特别的暖和,里面散发着一阵浓浓的咖啡香味。
这间书店并不大,顾客的年龄层次一半都是白领或者年轻的小女孩子,装饰风格也很韩式,淡蓝色的墙壁上画着穿格子衬衫的大比熊,画风幼稚,却又透露着一份天真。
我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忽然在妈妈专栏看到一本熟悉的封面,是本妈妈必读品,我记得这本书以前宋濂怀孕的时候天天捧在手中看,连吃饭都不肯离手。
里面写的是怀孕十二周的母亲该如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注意事项,宋濂当初还兴致勃勃的拿到我房间和我讲解,说是提前为我补一下知识。
可现在呢?
我手指下意识的想要抚摸那本书,忽然有一双比我预先伸了过去,我楞了一下,那本书便已经到了她手中。
我抬头看了一眼,面目有些熟悉,正是那天在墓地遇见的女人,林安航现任的未婚妻。
她手中拿着那本书,眼神温暖的看向呆滞的我对着我笑道,“你也喜欢这本书吗?我是听朋友介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