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假思索的答道：“首先是卓美稳定了.进一步攀登新的高峰.然后......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至于婚后嘛.也就可以把板爹和我妈接到苏州來生活了.到时候.就算我们要个孩子.也完全沒有什么压力了.......哈哈.这么一想.是不是很给力啊.”
米彩点头.道：“想的很不错.”
我觉得米彩的回答很沒有诚意.便又板着脸孔问道：“那你愿不愿配合我把未來弄得很给力啊.”
米彩心有余悸的又点了点头.
“让你配合着.你有必要那么委屈.一脸恐惧的表情吗.”
“......不敢让你太高兴.回头又该把我另一只肩也给捏伤了.”
这时.哭笑不得的人又变成了我.她也是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就和过去一样.时不时把我噎的沒有办法和她继续沟通......
轻松愉悦的话題之后.我又想起了罗本明天要离开的事情.虽然已经习惯了最近情绪的起起落落.但还是低沉着声音向米彩问道：“你明天下午有空吗.如果有的话.和我一起去上海送送罗本吧.”
米彩稍稍想了想之后.回道：“最近真的特别忙.恐怕是沒时间去了......你带我和罗本说一声抱歉吧.”
我笑了笑.道：“你去不去其实是最无所谓的事情了.反正你也经常往美国跑.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在美国碰面的.到时候我还要请你带我向他问好呢.”
“他说去美国哪个城市了吗.”
“沒说.可能会待在纽约吧.”
米彩点了点头.继而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那未完成的工作上.可我还是忍不住的再次对她说道：“我这几天给CC发了两封邮件.把罗本的情况都告诉她了.你说.要是明天.CC能出现在机场.该是一件多么惊喜的事情........也不用把大家都弄得这么为难.这么伤感了.”
当我说起CC时.米彩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对我说道：“这看上去不错.可是不管罗本现在是什么情况.CC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我很不能理解.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CC已经下定决心去做了最痛苦的决定.她就一定不会再回头了......女人有时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并不是为了选择而做选择.”
“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另一种生活.所以已经走进另一种生活里的CC.多半是不会再回头了.”
我无法赞同米彩.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相信爱情会创造奇迹......也许.陪伴罗本一路走到老的那个女人.还是CC.”
......
次日的下午.我放下了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先去酒店接了乐瑶.然后又往罗本曾经和韦蔓雯的住处驶去.当我们到达时.罗本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背着那把挚爱的吉他.站在楼下等待着我们.
我下了车.一边将他的行李箱放进车里.一边向他问道：“你这次去美国.通知过家里人了吗.”
罗本神色黯然：“到了美国再说吧......现在沒法和他们说.”停了停.他痛苦的笑着.又说道：“他们还在北京等着我和蔓雯给他们结婚的消息......我真不知道要带着什么心情去面对他们.”
罗本的心情我曾真切的经历过.所以沒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他.可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低着头继续将他的行李.一件件的往车子后备箱里放着.罗本趁这个空隙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得出來.此刻的他有些紧张.因为他一直还幻想着韦蔓雯会來为他送行.可直到现在.也沒有见到韦蔓雯的身影.他的意志也随之一点点的瓦解.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机场这个地方.可是.这无疑是在机场等一艘船.希望越來越渺茫.直至不存在......
我终于将罗本的行李全部放进了后备箱里.当准备从他的背上拿下那把吉他时.他却按住了我的手.往小区出口的地方看了看.说道：“再等一支烟的工夫.行吗.”
我应了一声.点上一支烟.陪他一起向那个人群往來的地方看去......
很快.我便抽完了一支烟.又过了片刻.才拍了拍罗本的肩膀.道：“走吧......咱们把时间留充足一点.防止路上堵车.”
罗本好似丢了魂.足足过了十秒.才惊醒一般.说道：“那赶紧走......可能她已经在机场等着我了.”说完便拉开了车门.匆匆坐了上去.又招呼我和乐瑶也赶紧上车.生怕耽误了去机场的时间.
我和乐瑶苦涩的对视了一眼.尽管知道韦蔓雯已经不可能出现了.但也不敢说出让他绝望的话.只是迈着沉重的步子.各自打开车门.上了车.
......
一路上.并沒有遭遇设想中的堵车.我们很快便到达了机场.于是也有了非常充裕的时间.等待航班起飞.可是.那现实就好比一把利刃刺进了罗本的心头.直到现在.我们谁也沒能发现韦蔓雯來送别的身影.此刻.她一定还留在那个小山村.甚至不去想罗本的离开.更不会想起自己给罗本的痛苦.现在的她.一心只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会去看那旧人哭.
登机的时间越來越近.罗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绝望的表情.而我也陷入到了绝望中.此刻.不仅仅是韦蔓雯沒有到來.我一直期待着的CC也沒有來.所以.我不得不相信米彩说的是对的.女人确实在走进另一个生活后.便不会再回头了.韦蔓雯如此.CC也是如此......
在我感伤的时候.罗本彻底绝望.他仰起头痛苦的吞咽着口水.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恐怕是通宵写好的歌.又撕的粉碎.抛洒在空中......就这么喘息着.也不管这个时候投來了多少异样的目光.只是将自己绝望的背影.藏在那撕心裂肺的笑容下.
尽管罗本的痛苦如此真实的呈现在我和乐瑶面前.但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感同身受中.与他一起痛苦着.然后频频回头.希望奇迹能够出现.给予罗本最后的安慰.
罗本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便倚着立柱坐在了地上.他似乎在哽咽.似乎又在诉说.渐渐.我们听清楚了.他在哼唱着那首《加州旅馆》.他只能靠这样的方式去释放自己的伤痛和绝望.然而.这个世界是否有那个可以安慰灵魂的加州旅馆.我们谁也不知道.
提醒登机的广播已经响起.于是.这残酷的现实更加真实的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不得不提醒罗本该离去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对他说道：“就让一切到此结束吧......往远处看看.你的新生活该开始了.”
罗本双手重重的从自己面颊抹过.再次回过头.沒有一丝表情的向入口处看着.终于向我问道：“昭阳.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和加州旅馆一样的地方吗.”
这残酷的现实摆在我的面前.我也不那么坚定了.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我知道.在美国有一条叫66号的公路.疼痛难忍的时候.你就去走走.听说.它可以化解一些伤痛......因为.这条路它实在太漫长了.漫长到让你忘了为什么要走在上面.又要去追寻什么.最后能记住的只是那沿途的峡谷和沙漠.......”
罗本闭起眼睛.轻轻的一仰头之后.什么也沒有再说.好像一具行尸走肉向登机口走去.他沒有再回过头.只是将身上背着的那把吉他放在了地上.便走过了登机口.......我们完全不知道.他扔下吉他的用意.
我和乐瑶捡起了那把吉他.彼此对视着......
“他为什么要留下这把吉他.”
我看着罗本最后离去的方向茫然了很久.终于回道：“也许他是想让我们将这把吉他转送给韦蔓雯吧.”
“为什么不是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