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乐瑶会來我们这里打上一个招呼,可她却沒有,她指派丫头从我这里拿走了车钥匙,然后独自驱车将丫头和魏笑送去了学校,她的离去,似乎在无形中给我释放了空间,于是,我直接睡倒,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米彩的腿上,穿过她的衣襟,眯眼望着宝石蓝的天空,当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飘來时,我便将自己彻底放空了,在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烦恼,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米彩摸着我的发,也闭上眼睛休憩着,但我知道,她不会睡着,心思一定放在卓美未來的运营上,她就是这样,比一般女人美丽太多,也比一般女人要劳累太多,承受的更多,这样也好,因为上天已经给予了她这么多的苦楚,也就不会天妒红颜了,
她终于向我问道:“昭阳,罗本他需要多少钱,......我待会儿去公司之前转给他,”
“100万,”
米彩点了点头,沒有质疑,更沒有不情愿,但这种完全不在意,并不代表100万对她來说真是小数目,而是基于,她始终觉得我们是一体的,
我有心和她开一个玩笑,便说道:“亲爱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是不是该彼此透明一下财产了啊,......虽然我沒什么固定资产,但还是很想和你一战,看看以后我们谁才是这个家庭的经济支柱,”
米彩看着我,许久才说道:“我沒什么钱,以后你才是我们家庭的经济支柱,”
“嘿......现在就想私藏小金库了啊,......谁信你会沒钱,”
“如果我告诉你,借给罗本的这100万,是我最后的存款你信吗,”
我看着米彩,她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米彩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对我说道:“爸爸留下的遗产,和这些年我从卓美拿到的所有钱,都给了蔚然.......你知道的,现在的卓美是负债的,沒有能力拿出一大笔钱给撤资的蔚然,按照合同上的条款,卓美也确实沒有义务给他这笔资金,我根本沒有立场去说服董事会,所以......”
“所以你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当,以卓美的名义,还了这笔人情债,”
米彩摇了摇头,道:“不是人情债......是我不想他过的太落魄......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男人,有了这笔钱,他心里的落差感或许会小一些,”
我沒有言语......但也沒有想太多,
“昭阳,我做这个决定,你不会生气吧,”
我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相反我很支持你的决定......既然你现在这么缺钱,下个月记得和我要生活费,以后让我这个超级男人,摆平你的生活,”
“好啊,既然你这么棒,现在就给我生活费吧,”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然后将里面的现金分成了两半,又将其中的一半给了米彩,道:“拿去,不用和我客气,”
米彩接过钱,又向我伸了伸手,说道:“能刷的银行卡也给我一张......”
我爽快的将银行卡抽给了她,因为我很喜欢我们之间这种互动,而在经济上斤斤计较一些,也更像两个在一起过生活的人,虽然我知道,米彩她很快就会在经济上恢复元气,但这确实可以成为我们的乐趣,并一直保持下去,
看着米彩将我挣來的钱,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我真的很开心,觉得自己终于有了那么一些用处,甚至在沾沾自喜中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竟然情愿米彩就这么依靠着我,永远不要在经济上恢复元气,而我很乐意去拼搏,去奋斗,然后养她一辈子,
这个午后,我和米彩在海鲜馆对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快到彼此上班的时间,才各自离去......
而在告别了米彩之后的一瞬间,我的心情便又低落了起來,我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和罗本说起:韦蔓雯不愿意见他最后一面的事情,我真的不想他走的太凄凉,更知道,他之所以还争扎着想见韦蔓雯,是因为心里真的放不下,
可是,那走上绝路的爱情,已经完全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这个下午回到公司后,面对的依然是那沒完沒了的琐事,快下班时,罗本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告诉我,他已经收到了米彩转账过去的那100万,但却沒有在信息里询问我和韦蔓雯联系的事情,或许,他也不认为,韦蔓雯会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与他相见,可事实,韦蔓雯她真的拒绝了,
次日,当夜幕笼罩这座城市时,我与乐瑶站在一家名为“黑夜沙漠”的餐厅门口等待着罗本,这顿为他践行的晚餐,他只是邀请了我和乐瑶,我明白,他并不想将离别弄的过于伤感,因为除了乐瑶和我,他的人脉圈里还有很多朋友,沒有人希望他这么凄凉的离开,倒不如静悄悄的走,再也不和除我、乐瑶之外的第三个人道别,
等待中,我对乐瑶说道:“罗本请我转告韦蔓雯,希望她能來为他送行,可是她却拒绝了......待会儿,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罗本说起,所以......”
乐瑶叹息,为这个消息感到悲伤,继而又瞪着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傻大姐,什么伤人的话,都是张口就來吗,”
“沒这个意思,毕竟你是个女人,从你嘴里说出來......”
乐瑶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从你嘴里说出來是悲剧,从我嘴里说出來就变成喜剧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沒來得及辩解,我的话便再次被乐瑶打断:“昭阳,你缺德,你知道吗,......自己手上拿着能剁死罗本的凶器,却想嫁祸给我,让我替你背这黑锅,”
“说嫁祸给你就有点过了,顶多算雇凶杀人......”停了停,又低沉声音说道:“其实咱俩都挺无辜的,真正的刽子手是韦蔓雯,”
“所以,你不觉得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一种感情吗,......让我们奋不顾身的弄出伤痛后,最后殃及的却是身边无辜的朋友们,”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爱情是挺邪恶的,因为它比亲情或友情,更擅长制造伤痛,”
说话间,一辆出租车在我和乐瑶的面前停了下來,我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罗本,情急之中,赶忙拉住乐瑶衣服的下摆,压低了声音,急切又带着些威胁说道:“回头你和他说那个事情,听到了沒,”
乐瑶一把打掉了我的的手,怒道:“你死开......自己说,”
......
罗本走在前面,我和乐瑶走在他身后,我推搡着她,道:“你说不说,......就当帮个忙不行吗,我一男的,真的不太好开口,说这些虐心的事情,”
“你当老娘就是铁石心肠,.......滚吧,你,”乐瑶说着像厌烦一只苍蝇般,将我从她的身边推开,而我继续发挥着苍蝇死缠烂打的精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服她,她却软硬不吃,骂的越來越难听,推我的力道也越來越大,于是我们好像在罗本的背后打了一架,罗本却浑然不觉,也许,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明天即将见到韦蔓雯的画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