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冬天悄然离开了T市,春天接踵而来,刺骨的寒风渐渐被一阵阵的细雨取代,空气也一直是湿湿的。
费思思身上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踏着细跟的高跟鞋哒哒地下了楼梯,她挑眉看着拖地的陈姨,“白泽回来了吗?”
陈姨嗤声,“少爷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人能叫的。”
“我这种人,是哪种人?”费思思双眸带着狠厉看她。
“现在谁不知道费家破产,你以为你还是大小姐吗?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在白家这么多年,看着少爷长大。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对我大呼小叫!”
“呵呵。你看清楚,现在是我住在这里,就好比我是这里女主人,你只不过是这里的一条狗。作为一条狗,最大的职责就是要学会审时度势,就算我不是费家小姐,又怎么样?我住在这里,就是主人,你看着白泽长大你就是他妈吗?我凭什么不能对你大呼小叫,佣人就要知道自己是佣人!”
陈姨哼了一声,倒也不惧她,“女主人?就你?白家真正的女主人现在在白家大宅,能让少爷带去白家大宅的才是白家真正的女主人!少爷带过来的女人哪个我没有见过,哪个不是一段时间就自己打包走人的。女主人,也就你敢这么抬举自己。”
费思思听她说完后便沉默了,白泽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女主人是吗,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谁!
她抓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走了两步又慢悠悠地倒了回来。
她拿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红酒瓶,打开了木塞后,扬手便随处倒在了地上,紫红色的酒液在干净地板上漫开。
费思思手上拿着红酒瓶,对着陈姨淡淡地笑了一笑,随后狠狠地把瓶子砸碎在地,酒瓶随着应声而起的破碎声四溅,“忍了你那么久,现在我不打算忍你了。就算我费思思现在不如以前,那又怎么样?弄死一条狗对我来说依然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突然,她又撇了撇嘴,换上了一脸抱歉的笑容,“陈姨,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已经把地都拖干净了,我一不小心就把红酒给……打碎了,只好麻烦你……再拖一次了。还有啊,记得把碎玻璃捡干净了,扎到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嘴角上扬,趾高气扬地从陈姨身边走了过去,高跟鞋的声音又是“哒哒哒哒……”地响起,远去。
陈姨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指甲紧紧地在手心肉里扣紧。
她在白家这么多年,白家哪个不是好声好气地对着她,就算白泽整垮了白家,遣散了旧白家的佣人,却也是把她留了下来,白泽先前带过几个女人回来,哪个不巴结她奉承她的,这个费思思……!!
日子还长,就慢慢走着瞧吧!
红色的捷豹在柏油路上飞速地行驶,费思思两手紧抓着方向盘。
这一个月里,费家的公司宣告破产,费家被封,家里所有一切均被法院查封,她不知道是谁,竟对费家这样死死相逼。
冷冽在这一个月里消失地无影无踪,她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靠自己牢牢地抓住白泽。
他说她不配拥有他家的钥匙,那那个女人就配吗?!女主人?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车子通过一条青石砖铺就的道路后,终于泊在了白家的铁艺门前。
真到了白家,她却不敢走下去,她心里竟是那么畏惧白泽的。
她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阿穆的号码,“阿穆,我是费思思。”
“有什么事吗?”
“白泽在哪里,你知道吗?”
“少爷现在在BM,你有什么事吗?”
费思思的嘴角轻轻扬起,“没事了。”
摁了结束通话键后,她对着头顶上方的小镜子理了理头发,拔了车钥匙后推开了车门。
站在铁艺门前,她摁了好几下门铃,显示屏里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的面孔,那是一张她完全陌生的脸孔,她的眼睛蒙着白色的纱布,虽然她完全不认识她,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涌上了她的脑海。
“你好,请问你找谁?”一个清朗的声音透过播音传出。
“夫人,你的眼睛看不到怎么还到处走动。”白家的佣人急忙走了过来。
费思思还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是摸着墙才得以转身的,显示器的人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看门铃响了很久,就慢慢摸着墙走过来了。可是,我看不到是谁。”
陆姨快步走了过来,看着显示器里的费思思询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费思思轻启红唇,“我来找白泽。”
“少爷说过了,只要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至于你找少爷,你自己想办法吧。”
显示器迅速变成一片黑屏,费思思气急地跺了跺脚,那个该死的佣人竟然叫她夫人?!女主人,竟然就是一个瞎子吗?!还不许任何人进去,这个女人到底是凭什么本事让白泽这么护着她!
一辆黑色的宾利很快也停在了白家大门前,费思思看见来人后怔了一怔,阿穆不是说他在公司吗?!
白泽一下车,便看见了站在门铃前的费思思,他看了一眼铁艺门内的房子,三步作两步地快速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厉声问,“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你不是说我不配吗?一个连你的一处房产都不配总有钥匙的人,很想知道是怎么样的女人有资格住进白家大宅!”费思思抿了抿唇,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难过些。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如果你还想活下去,里面的那个人,你最好就离得远远的!”
“白泽,你就这么对我吗?难道……”她的眼睛渐渐蒙起一层水雾,“难道你就不能相信我爱你吗?!”
白泽“哼”了一声,甩下了她的手,“你爱我是吗?”他重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轻蔑开口,点了点头,“竟然你是那么爱我,那么是该让你好好为我做点什么了。”
白泽沉着一张脸,扯着她的手腕,把她塞进了红色的捷豹车的副驾驶上。
车子犹如离弦的箭飞快地驶了出去,费思思的脸色慢慢泛白,一种无言的恐惧笼罩着她,她不禁颤道,“白泽,你想干什么!你开慢一点!”
车子很快驶上了市区的立交桥,柏油路上车辆来来往往,白泽的油门几乎踩到了底,他冷冷地笑了笑,看着费思思开口,“你不是爱我吗?”
费思思还没有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推开,白泽仅用一只手就把她推了下去,
费思思还来不及尖叫,她随着车子向前摔了下去,随后在路面上翻滚了几圈,她感觉脸上粘着黏稠的液体,身上的好几处地方也是刺骨的疼痛,一行泪水隐进了她的发丝,一片黑暗的笼罩下她便失去了所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