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辰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墨黑。她睁开眼后却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她閤了閤眼,嘟嘟喃喃地开口,“看错了,看错了。”呢喃过后,她又睡了回去。
墙上的时钟的时针分针刚好定在了十二点正,冷冽走近了她,前两天梅洛过来给他的手拆线的时候,也看了夏星辰的情况。最近她总是是不是的发热,然后就陷入了无尽的昏迷,再醒过来时,她精神不到几天,又是反复。
他沉着声音凑近了熟睡的她说,“夏星辰,我们去一个地方吧。”
冷冽弯腰抱起了她,原本以为她会醒来,她却不过是往他怀里靠了靠又再昏睡去。
随着雨后清新的空气,随着银白色的月光,随着汽车驶行的声音,夏星辰还是昏昏噩噩地睡在后座上。
熟悉的一切开始印进了冷冽的眼里,车子正好停在了墨寒那栋房子的栅栏门前,冷冽推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夏星辰抱了出来。
墨寒关了汽车的引擎,推开门拦在他面前,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想好了吗?”
冷冽的眼眸深邃,看着墨寒回答,“墨寒,我宁愿拿我的一生来换。”
墨寒有些愕然,他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接下来我知道怎么做了。”
看着冷冽轻踢开了木栅栏的门,又直到木屋的大门被‘哒’一声关上,墨寒才坐进了车里。车门紧闭着,沿街的路灯的光芒洒进了车里,印出了他脸上的一片斑驳。
冷冽愿意用一生来换的,他又何尝不想换。看着南塘空空荡荡的街景,曾经在这里他也有过一生最美好的一刻,当时她就趴在他的背上,一字一句地唱着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翌日,天明。
夏星辰醒来的时候,窗前的百叶窗已经被拉起,光亮碎在了木制的地板上,一地斑驳。最近这段时间里,她仿佛一直在做梦,梦醒又昏昏地睡了过去,然后又是做梦,直至现在她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冷哥,给你送东西过来了,这是洗漱用品,我都买好了。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再叫人来喊我一声就可以了。”
楼下的声音听得真实,夏星辰认得出,这是东子的声音。她腾地下床到了窗前,真的是南塘。
她来到了南塘,而且冷冽也在?
一上楼,冷冽便看到了站在窗前发呆的夏星辰,他咳了一声,声音平淡而真切,“快去刷牙,刷完牙下来面了。”
夏星辰转身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又蹬蹬地下了楼。夏星辰拉开了左手的袖子,如果不是那道细细的粉色伤疤依稀存在,提醒着她并没有看错,她几乎以为她回到了十六岁那一年,一切是那么真实。
夏星辰刷完牙洗了脸后就下了楼,冷冽已经把两碗面摆在了饭桌上,眼皮略微抬了抬对她说,“过来吧。”
夏星辰愣了愣,炉上的那锅面还在腾腾地冒着气,这是冷冽亲自煮的?
拉开椅子坐在了饭桌前,她执起了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碗里的雾气扑进了她的眼里,让她的鼻尖也变得酸涩,她放下了筷子,抬头对着冷冽说,“哥哥,你煮面的味道跟以前不一样了。”
听到她的声音,冷冽刚夹起的面顿在了半空中,“吃饭不要说话。快点吃,吃完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夏星辰伸手就去捏他的脸,冷冽皱着眉头看她,“你干嘛?”
夏星辰巍巍地收回了手,夹了一口面,喃喃开口,“这是真的吗?”
冷冽吃面的动作顿住了,夏星辰的话让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这当然是真的,他亲手编的,又怎么会是假的。
吃完面之后,冷冽大手一推,把碗推到了她的面前,扬声道,“去,去洗碗。”
楼下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夏星辰走动的声音,冷冽站在阁楼的阳台前,静静地抽着烟,就只有七天了。
手机响起,是墨寒来的电话,他接起后开口,“怎么样?”
“费老爷的情况估计不太好。有一批货三天后要到越南。费司轩好像已经准备好过去了。”
“我知道了,告诉S,让他先去越南等着。”
“少爷,费小姐问你,什么时候跟她去确认一下现场?”
“你让她自己处理。墨寒,这七天,不要让任何知道我去了哪里!只有这七天了。你去查查费思思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那这件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好。我知道了。”
听着脚步踏着楼梯哒哒的声音,冷冽挂了电话,便把手里的烟掐灭在了栏杆上。
夏星辰站在他的身后,扬着下巴问他,“你说你要带我去哪?”
冷冽不露痕迹地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落地窗的窗帘被哧拉一声地拉开,被揉得皱巴巴的床单清楚地提醒了方才这个床上发生过的事情。
白泽站在落地窗前,嘴角是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快了,就快了。
费思思的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浴袍,修长的腿迈在木制的地板上移动着,她端着两杯红酒来到白泽的面前,伸手便递给了他一杯。
轻啜了一口红酒后,她眯了眯眼睛问,“我就要嫁进冷家了,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白泽的笑容添了一丝冷意,手上的红酒杯被他搁在了玻璃桌上,“恭喜你,如愿以偿。”
“恭喜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白泽,你难道不知道我想听到什么吗?!”费思思带了些许愠气。
过了许久,她的脸色恢复娇媚,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像是试探地问,“白泽,我想陪着你,只要你想我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我想要这里的一把钥匙,这样我就可以无时无刻过来了,好吗?”
白泽的手指掐起了她的下巴,眼睛没有温度地审视着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费思思,太自作聪明的女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想要我家的钥匙,你费思思,还不配。”
费思思咬了咬下唇,“我自作聪明?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不可能会爱上你吗?如果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女人,你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你还是留着你的本领等着去演给冷冽看吧。”说完,白泽便鄙夷般的推开了她,他笑了笑,“招惹你?如果费小姐立场坚定又怎么会被轻易招惹。你说,冷冽大婚之时,如果他知道冷家未来的主母,在六天前还睡在我的床上,是不是很有意思?嗯?”
费思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提高了声音道,“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吗?”
白泽转了转手上的一枚银色戒指,淡淡地开口,“最终目的吗?这远远不止。”
“白泽,我心甘情愿地帮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心甘情愿?好,说的真好!”白泽佯装鼓掌,“多亏了你的心甘情愿,否则,这下面的好戏,没有你,还真是演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