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合上杂志，摆明了没兴趣，张君不放过他，道，“后天是个好日子啊，你要有时间千万千万不要忘记去我们南边的那个项目工地上一趟！”阳俊说完见张君没反应赶紧拉起他来，走到办公室一面挂着巨大地图的墙壁边上，指着地图上一个小小的位置道，“这里，看清楚了，是这里！”
张君本不想看，眼睛一瞟却见了地图上那几个大大的黑体字，阳俊修剪得光润的手指点在地图上，很是显眼。他记住了那个地名。
两人吃了午饭，又在公司里晃荡一圈说了些闲话，很快就消磨了时间，然后直接翘班开车去酒馆。张君摸着车里里面舒适的真皮座位，道，“你行啊，造了李艳多少钱？”
阳俊嗤笑一声，“哪里是她的钱？我自己攒的，要说她的功劳啊就是监督我存钱！你别说，有个女人还真TM省钱！”
张君不以为然，他不认为女人省钱。在他的记忆里为了让周玉陪他去医院那几天，他撒出去的钱不比周玉少，出国了更是钱如流水。虽然学费开销老妈负责了，但是生活费全部都是自己挣，要和女性来往就要去稍微有品的地方，虽然AA的时候多但是比起一个人还是花费多了！
“今儿我请！我办婚事前你再请我一顿！对了，有一个投资客也挺有意思的，也是出国回来的，要不要交出来热闹热闹！”阳俊问道，“指不定你们还认识呢。和你一个城市留学的！”
“什么名字？”
“成林！认识不？”
张君想了一想，笑道，“见过两次而已。他可是个名人！算了，喝酒就图个高兴。我们俩就足够了！”
阳俊作罢，开车要去找那些堂皇的酒吧，张君看着窗外来来往往地人群，道，“我想去个地方！”
“直走出城。到河边往右！我记得以前那里河边上有一个大排档，不知道还在不在，我们去哪里喝啤酒！很多年没有过了，今天去！”
阳俊左拐右突终于到了地方，可天气变凉大排档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老板提不起精神，也没怎么招呼两个人。阳俊看看周围冷秋秋的一点人气也没有，抱怨道，“怎么找这么个地方啊。没气氛还喝什么酒！”
张君笑一笑，“就你能，那么吵地地方话都不能好好说！”
阳俊上下打量一下张君。一拳头撞在他肩头上，“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在意呐？要和我喝酒说心里话就明说呗。还拐弯抹角找这么个地方！”张君拉过凳子坐下。然后熟练地给老板叫了一些菜和一个煲，总算是有些热气儿。
“你说你结婚了话还这么多！”
阳俊嬉皮笑脸坐下来。“你在外国真没找女朋友？”
张君想了想，摇头，“难！出去的女地比男的选择的机会更多，再说我这个性格也不成。好些我觉得还行的别人觉得我不行！”
阳俊笑出声音来，“你那审美观有问题！”
张君倒一杯酒和阳俊干了，口里嗤嗤响两声，道，“女人的问题我们今天不谈！”
“好！”阳俊自己也满上一杯，存了心要灌张君，逼着他又喝下去。
张君喝了酒，砸吧两下，道，“我这次回来其实就是想交代一下这边地事情，打算以后就不再回来了！我妈那边，你要多照顾！”
“你爸呢？”阳俊端着被子皱眉，“你别给我说啊，像交代后事一样，要说你自己给他们说去！”
张君苦笑一声，“我要给他们说了，就走不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个性子，要所有人都顺着她的，我不想再和她说什么了！她安排给我的工资哦，我捡顺手的先做完了，其余的你做，你做好了也好给那些投资的老头子显摆下，不要那样窝囊！”
阳俊笑一声，脸皮微红，“你看出来了？我这一上串下跳的就跟个小丑样的，傻苦事都做了还是每没人承认我！”他叹一声，“你也别说我，我以前想的是和李艳结婚了工作会顺利些，没成想反而成了那些人挑刺地理由了！我心里也不爽快，一直拖着不办婚礼！”
张君把菜丢煲里煮，“那些老头子，不就是有几个钱投资么！自然觉得你这么年轻管理他们的钱不稳当！”张君摇头，“中国的投资环境是这样地！”
“所以觉得成林挺亲切的，这么年轻就能投资做汽车旗舰店！你知道他背景不？”
“不太清楚！”张君摇头，“听人说了也是拿别人地钱耍地人，看你自己怎么去操作吧！不过，这一行要进来也不容易，是谁引荐他进来的？”
阳俊皱眉想了想，“他上次给人投资了一个楼盘，仿佛赚了不少，那个楼盘地建筑商就给他介绍了我们公司！”
张君点点头。
阳俊瞧着张君的脸色平静，道，“你真要走了，阿姨会很伤心的！”
张君无所谓摇头，“我一直在怀疑对我妈来讲是钱更重要还是家人更重要呢？如果我不是她的儿子，她不会这样关心我；她关心我也不过是怕我给她丢脸了，她让我出去留学也不过是别人的儿子也留学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没有她我就是一没见识的小人！”
阳俊低头犹豫了下，“张君，如果你对周玉还有点感觉，我劝你还是……再去追她试试！”
张君疑惑！
阳俊衡量再三，心里选择着词语，道，“周玉是这两年才给我们联系的吧！在她联系之前阿姨经曾接过你爸爸一个电话，我去给她送资料的时候听见了！”
张君看着阳俊。
“关于周玉的！”阳俊看着张君。
张君的手顿住，时间嗖嗖往后退，母亲的脸不断往后退退成几年前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张君还很单纯，他给母亲说，“我不想出国，我毕业了就要结婚！”
“阿姨很生气，她说，周玉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然后就挂了！”
张君只觉得煲里面热热的蒸汽上来，模糊了眼睛，也模糊了记忆。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
阳俊的声音越来越远，张君淡淡道，“我一点也不知道！”
第六章 利在“南方”
张君住在租的房子里，躺床上翻来覆去都是想阳俊的那两句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妈妈怎么认识周玉的？他的爸爸又是怎么认识周玉的？张君只觉得自己的头脑都要爆炸了，为什么分明一件简单的事情会想不通呢？说好的事情周玉忘记了，而父母却又认识一个根本没有交集的女子。他坐起来，想找一根烟，可是翻了半日也没有翻到！
想是没有用的！这一条是张君在外面生活了四五年后得出的唯一结论，他一个人在房子里纠结还不如立即去问相关人，可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问是一个问题！老妈是一个尖刻算计的人，直接去问只不过又往她身上送了一个控制自己的筹码而已，而老爸则是一个过于正直的人，问他这些他不会说谎可是会很诚实地沉默，彻底沉默。
张君起床，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他喜欢阳光的味道。
这个城市变化很快，他走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穿堂的小巷子，那些小巷子有他曾经生活玩耍过的地方，可是现在通通变成了工地，钢筋和混凝土构筑的世界代替了泥砖青瓦。他认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一陈不变的，今天的高楼是明天的尘埃，今天的人也不过是昨天的幻影而已。可是，唯一不变的是记忆，是记忆里那个人的样子。
他下楼，小区的保安在巡逻，不少老人带着小孩在绿化带间玩小猫小狗。
“张君，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的！”
周玉开着办公室公车，一辆帕萨特行走在街道上。她扳下车内镜。看着在后座翻黄历嘴巴里絮絮叨叨的老九，笑道，“老九。给看看，走哪个方向去南面？！”
“不利东边。这样，从西边出城走绕城高速然后到南边！”老九丢下黄历，趴在椅子背上，“嗨，最近股票涨得厉害。你买没有？”
周玉微微一笑，当然买了。她感觉最近的股市就是那吃了兴奋剂地发情公牛，不多买点顺着行情赚点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再加上成林的大力鼓动她更是把自己的全部身价都投进去了，眼见着那钱成倍地翻，她脸都笑烂了！
“赚了吧？”老九羡慕道，“唉，这个命啊真不能算，越算越倒霉！”
周玉知道他的心结。为人没什么优点也没什么缺点，就两个字平庸，现在三十多了也没什么升迁地可能性。家庭婚姻也不是很顺利。平日里无事就翻那些算命啊看相之类的书，也很迷恋买彩票。就想着万一中了一个头等。这一辈子都有指望了。
“命哪里是能算的？”周玉笑着扳动方向盘，“就比如开车吧。你能算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出车祸？不能吧！你一个瞬间决定自己走哪一条路口，这是你自己的意志，跟你在生活里做出选择是一样的道理啊！要是我真是算命算出我有福气了，那是不是不工作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不可能地嘛！”周玉嘴巴吧嗒吧嗒说，其实她心里是有点鄙视老九这样的男人的，做为一个男人怨天尤人的样子真真难看，不过他又确实是一个窝囊的好人，让人心焦啊！
老九哼哼叽叽道，“我们办公室就你能说，我说主任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个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怎么了？丫头片子照样把工作做好了！哈，老九，要等呆会我在车里等你，你去给业主交涉，自己看现场去！”周玉挑衅道。
老九果然如预料中一样忙摆手，“别别别，你知道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
周玉小人得志，得意洋洋。
两人到了现场，周玉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去现场，老远就看见阳俊殷勤地站在工地门口等着，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周玉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和也没你笑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