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轻咳两声,笑着拍了拍少年身上结实的肌肉,说道“赫拉克勒斯,你的力气是越来越大了,对得起裁决主教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少年是黑发黑眼橄榄色皮肤的地中海人种,此时被老人夸奖,憨厚傻笑挠头,最后还是抬头看向那从裁决宝座上走下来的青年,如同考试得了名列前茅等着家长表扬的孩子。
阿佛洛狄德点点头“干得不错,去吧,今天的功课可以免了!”
壮实的少年笑得露出两排牙齿,转身便飞奔而下,他穿过祭坛的时候,苦修士拜克里德斯才与他擦肩而过。看到冲自己扮鬼脸的壮实少年,苦修士哭笑不得,但却也知道,这孩子说不得骂不得,毕竟这是裁决主教大人收养的小家伙。而且虽然这小家伙憨傻了些,但做起事情来却是丝毫不含糊,目前的实力便已经能排入裁决殿前十,假以时日,必能成为裁决殿和苦修士一脉的中坚力量。
台阶上方,老人微微捶腰,露出一口缺了牙的牙床,笑道“听说上个月,他把圣教骑士团的一位骑士长揍得满地找牙?”
阿佛洛狄德笑着将老人扶到自己的裁决宝座上,自己侧身站在一旁,微笑道“奥尔德斯以为我不在,便没人给裁决殿撑腰,赫拉克勒斯这孩子眼里又揉不下沙子,揍得满地找牙还算轻的,如果我在场,一定会把他送上火刑场!”
坐在宝座上的老人微笑摇头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嗜血如命的孩子。米诺斯支持你接下这个位置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他这是给你凭空造了一座樊笼。这些年你苦心把自己经营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恶魔,所以那些人听了你的名字就会害怕,可是孩子,你要知道,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有的时候,用头脑、用和平的手段,问题会得到更完美的解决,不是吗?”
阿佛洛狄德却笑道“老大人,我怎么记得当年你告诉过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呢?”
看到这里,很多书友应该都知道了,徽猷和这位裁决主教是同胞兄弟,他们的身世是怎样的秘密呢?答案即将揭晓!
苦修士拜克里德斯端了一杯热茶恭敬地送到老大人克瑞俄斯的面前,目光慈爱的三朝元老微笑点头致谢“谢谢你,亲爱的拜克里德斯。”
年轻的苦修士受宠若惊,万万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老大人居然会记得自己的名字,以至于宽大袖袍下的手都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裁决主教阿佛洛狄德看出了年轻苦修士的紧张,微笑挥挥手道“不是说有几位殿中的同仁要回来述职吗?”
拜克里德斯如释重负,弯腰低头倒退十余步才转身下了台阶,空旷的大殿里便只剩下老大人和裁决主教两人。
“你回来多日也不曾觐见,陛下对此颇有微辞啊!”老大人克瑞俄斯轻抿了一口热茶,而后不由得赞道,“好茶啊,是那个遥远的东方古国产出的红茶吗?”
阿佛洛狄德微笑点头“回来的时候就给您捎了两斤,冬末春初的时候,喝些红茶对身体有益!待会儿我让拜克里德斯送到您府上去。”
老大人笑着叹息一声“你这倔强的性子啊……”老人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我和米诺斯都年轻的时候,也曾谁也看不惯谁,见了面就恨不得打上个三天三夜,到得如今这个时候,倒是颇为怀念那些莽撞的日子。”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老大人一脸唏嘘,眼神中也透着股向往的神采,等到反应过来之际,便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嘲道“人老了便是这样,总是会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
阿佛洛狄德微微一笑,道“能回忆起来的,多数都是美好的。”
老大人点头道“不错,所有的仇恨都会在岁月的洗礼中逐渐消糜,剩下的便是那颗向往完满的心随尘埃逝去。”老人顿了顿,继续道,“从前你为了裁决的位置四面竖敌,如今若是连陛下都信不过你了,往后的日子怕是就没那么从容了。”
阿佛洛狄德淡淡一笑道“从容与否,在于人心。大人,您是三朝元老,圣教上下的事情,您无所不知,所以关于我的身世,我想向你打听……”
不等阿佛洛狄德说完,老大人克瑞俄斯便摇头道“这件事,这世上原本只有三个人知晓,但三者已逝其二,另外一位如浮萍般远飘江湖,怕是难觅其踪啊!”
阿佛洛狄德诧异道“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米诺斯长老?”
克瑞俄斯轻抚白须“不错,我只知当年米诺斯与华夏那位佛宗大智者噶玛拔希在阿尔卑斯山巅立下旷世之约,不过这两人如今一个回归了圣天的怀抱,另一人也循例天葬,只有当年在场的现证人如今还在活在这个世上。算起来,他的岁数比已经离开我们的那两位似乎还要大一些。现在想起来,米诺斯当年说得不错啊,最是没心没肺的往往在这世上活的时间越长。”
阿佛洛狄德奇道“老大人,您说的那位见证者是谁?我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克瑞俄斯摇了摇头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找到他,除非他自己现身。”
阿佛洛狄德道“除非他自己现身?他究竟是什么人?”
克瑞俄斯微微一笑道“就是现在圣皇陛下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那个人……”
不等老大人说完,阿佛洛狄德便颤声道“难道是红狐?”
克瑞俄斯微笑摇头“不,我的孩子,是红狐的师父。跟我们西方以龙为恶不同,华夏人以龙为尊,所以,他是青龙。”
爱琴海上刚刚升起朝阳的时候,遥远东方的华夏魔都刚刚过了午休时份,因为正月里,整条美食街上仍旧开门营业的铺子并不多着,唯数几个开着的店铺里也就数这家牛肉面店生意算不上惨淡,但中午也只是卖出去两碗面条。店里也就老板和伙计二人,看上去倒是颇像祖孙档的营生。
“老头儿,今天中午要吃几两面?”趴在桌上无聊地盘弄着一只破旧手机的伙计有气无力地问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板。
花白胡子的老板被约莫年轻还不足二十岁的伙计称为老头儿,他也不生气,任由午后的阳光将身上的那件破棉袄烤得微微发烫,大约过了几分钟,才听他中气十足地道“四两面。”
趴在桌上的伙计“哦”了一声,嘀咕着老板听不见的话,起身需要去厨房扯面。
“记得洗手!”门口的老头子冲里头嚷嚷了一声,听到里头不耐烦地回着“知道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过头,继续晒太阳。
不多会儿,伙计下好了面,加了两片牛肉和葱花,送到在店门口晒太阳的老板面前。老头子接过面碗定睛一看,便不悦道“怎么只有两片牛肉?”
伙计没好气道“今儿中午才卖了两碗二两的面!”
老头子刚想发火,但似乎觉得伙计说得有些道理,只好偃旗息鼓“过了正月十五就好了!我说龙五,你小子攒那些钱干啥用?你看看你,人家年轻人都买个苹果三星的手机,你倒好,一部破山寨手机,坏了修修了又坏,还不说去换部好用的。我看今儿中午来吃面的那小姑娘用的手机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