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敲鼓?”为首的一人三十来岁,一出现,就严厉喝问。
孟猊见人出来,将鼓槌一放,抱拳道:“在下半人峰孟猊,有事举报。”
“何事?”为首的人喝问,目光一转,看到地上躺着一动也不动的杨岳时,大吓一跳。杨岳身穿金色长袍,摆明了是内门弟子。
可是杨岳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狼狈不堪,虽然没死,但一个内门弟子搞成这样,足矣吓他们这些外门老弟子一跳。
为首者再看向孟猊,只见孟猊手上也有鲜血,这么一来,他也稍微有所明了:“你到底是在搞什么?这位内门弟子是你打伤的?”
“不错!”
“你好大胆子,竟连内门弟子也敢打!”为首者斥喝一声,同时心里惊讶,一个外门弟子竟能将内门弟子打成这样,几百上千年来,在这碧落谷还是首例。
“此人收受贿赂,欺压新弟子,犯了门规第七十六条,以权谋私之罪,罪当杖责一千,面壁三个月。之前他主动向我动手,我处于自卫,迫不得已才伤了他,这责任不在我。”孟猊不卑不亢,振振有词。
那为首者惊了一把,然后说道:“你且稍等片刻,我这就汇报刑堂长老。”
片刻后,那位首者领着一名老者出来。那名老者身穿暗红色的长袍,与生老一样。
在外门当管事的,即便是长老,普遍身份也不高。孟猊记得核心九大长老的服装是流金暗红袍,可不是普通的暗红袍。
这位长老一出现,一脸威严,看了地上所躺的杨岳,再看了孟猊几眼,喝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孟猊抱拳,对长老敬了一礼,然后将半人峰上的事,全都说了一遍。说完,还特别强调杨岳此人以公谋私,收受贿赂。
“这杨岳无论怎样,也是内门弟子,你竟将他重伤成这样,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你可知罪?”刑堂长老冷着一张脸喝到。
孟猊据理力争道:“是此人先动的手,我出于自卫,不得以而为之,何罪之有?”
“好一个不得以而为之,倘若碧落谷里的人,人人像你这般,打了人都拿这个当借口,岂不是乱了天?你且说,杨岳是不是你所伤?”刑堂长老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但是我是处于自卫!”孟猊再三强调。
“闭嘴,无须多言,我只问你是与不是,你既承认是你所伤,那你就犯了大不敬之罪,外门弟子犯上,欺压内门弟子,来人啊,给我拿下他。”刑堂长老冷喝。
旋即,那刑堂的执法队二十多个人,立即分散开来,将孟猊围在其中。
孟猊怒火冲天,喝道:“你这刑堂,到底是讲不讲道理?”
“哼,你一个区区外门弟子,在我面前,语气竟敢如此放肆,等于是罪加一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拿下他?”刑堂长老再次冷喝。
却在这时,聂俊和余封二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刑堂长老……别……别激动,我二人可作证,孟猊说的一字不假,这杨岳的确是先动的手,他也的确是收受贿赂,他身上还有赃款,做不得假!”
“哼,凭你们俩一面之词,就想做伪证么?给我把这三人全部拿下!”刑堂长老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竟下令要将余封和聂俊一起拿下!
“不,长老你且听我等解释,我等是有证据的。”聂俊忽然喊道,强烈要求。
刑堂长老眉眼一缩,喝道:“什么证据?”
聂俊一抱拳,道:“晚辈天生水属性,恰巧通晓一种现场还原法,晚辈这就将之前半人峰上所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长老你看过之后,自会知道是谁的错。”
刑堂长老没说话,但表情,似是默许了聂俊。
随即聂俊双手捏印,嘴里喃喃念叨了一串咒语,霍然他一掌往空中一拍,却是出现一片光幕。光幕当中,之前在半人峰上所发生的一幕幕,果然是重演了出来。
这种手法,只能是通晓水属性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也算是得天独厚。
那光幕当中,只见半人峰上,杨岳趾高气昂。播放的正是杨岳欺压孟猊的那一段,孟猊汇报情况,然后杨岳说得几句,就愤然出手。孟猊出于自卫,也就还手一击……
直到此处,光幕消散,聂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修为不高,这种现场还原法,持久不了多长时间。
但仅仅是刚才那一小段光幕,也足矣让人辨别是非,看出究竟是谁犯了错。
刑堂长老冷笑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
聂俊惑道:“难道这都不算证据?”
刑堂长老道:“杨岳责任孟猊身份来历,这有何错?而孟猊的态度却是那样恶劣,这分明就已经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既已经犯罪,那杨岳自然有权力惩罚他,而他居然还敢还手,便罪加一等!”
“你……”聂俊心中一窒,脸皮一抽,气得都想骂人了,但念在对方好歹是个长老,他只能压下怒气。
这还分不分青红皂白了?黑的,非要给他说成白的;而白的,非要给他说成黑的。
“这杨岳乃是明月殿的人,而本长老跟明月殿主也是老交情了,明月殿的人向来是正直刚正,却又怎么会做出欺压新弟子之事?分明是你们三人颠倒是非,打了人,还要诬陷受害者,像你们这种败类,自当受到严惩。来人啊,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刑堂长老怒喝。
随即,执法队立即出手,先将聂俊和余封捉拿了下来。
而孟猊这边,他一直没说话,却是气得两眼都发红了。
昨天因为联系《羽化经》出了岔子,他今天嫉恶如仇,听着刑堂长老颠倒是非的话,他胸膛当中就像是有一个丨炸丨弹,突然爆炸而开,受不了!实在让人受不了!
忽然他一伸手,怒指刑堂长老:“你个老匹夫,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你不配当刑堂长老!”
“你说什么?”刑堂长老大怒,喝道:“来人,给我掌他嘴!”
执法队那位领队,立刻冲至孟猊面前,巴掌一扬,就朝孟猊脸上呼去。
孟猊暴怒,反手一挥,速度极快,在执法队长一巴掌还未扇来之际,他已经欺身向前,后发先至,一巴掌将执法队长扇飞。
执法队长身影飞出,嘴里还脱落了三颗牙齿,鲜血滴落,十分狼狈。
“好个忤逆之辈,竟敢对刑堂弟子动手,你这是藐视宗门法规,罪当监禁终身!”刑堂长老说罢,忽然亲自出手,身体化作一道道残影,猛然抬手一击,一大片黄泉之花降临、绽放,死亡之气蔓延开来。
孟猊怒不可遏,也懒得管这人是长老还是什么,含怒出手,将全部力量汇集一掌,劈击而出。
“碧落黄泉掌!”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