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这个仇是存在的。
孟猊的二伯,虽然有一部分孟氏血脉,但也有一部分钱氏血脉。况且他实力高强,也没人敢不服他。
孟猊就不同了,不但是孟家嫡系,更是区区三阶血脉的强度,这就让他们有点无法忍受,一想起当年孟猊爷爷屠戮钱氏家族的旧事,他们就想就地灭杀孟猊,以泄心头之恨。
那尖嘴猴腮的五长老紧握的拳头,忽然慢慢又放松了下来,冷笑着看着徐盛:“孟家后裔如今要靠你徐家人来保护,呵呵,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过,你真以为你保得住他么?”
雄壮的汉子,摆好了架势,准备等五长老号令一下,他就立即灭杀孟猊。
徐盛毫无畏惧,只是静静说道:“孟家和钱家以前的确有矛盾,但如今,两家关系安好,阁下如果想要对孟家人不利,恐怕第一个反对的,便是你们钱氏家族的执法长老。”
关键时刻,徐盛抬出钱氏家族的执法长老钱竞玄,他也有一半孟家血脉。如果这五长老敢在他眼皮底下杀孟猊,那便是等于不给他面子。
钱竞玄如今的实力,乃是整个钱氏家族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更为钱氏家族的中流砥柱。
五长老即便同为长老,也不敢轻易拂他的面子。
顿了一下,他对壮汉使了个眼色,让他不必如此剑拔弩张。
随后,他亦是冷冷看了孟猊一眼,似乎是想记住他的模样,便就离开了。
壮汉得五长老示意后,压下心中不满,哼了一声后,态度比之前更加张狂:“若非看在执法长老的面子上,你们俩今日便要死在这里。”
徐盛淡淡一笑,也不多表示,拉着孟猊紧随其后。
孟猊一直皱着眉头,到现在,他总算是亲自体会到了钱氏家族与孟氏家族的面和心不合。
也怪不得,当初他出山的时候,师傅让他不得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以钱氏家族这些人心中的恨意,一旦知道他的身份,即便明面上不会对他怎么样,暗中必会派人除掉他。
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随后来到一条古色古香的长长廊亭。
廊亭之下,是为荷花池。池中有鱼,戏水弄波。
孟猊和师傅跟着那壮汉,一下往左一下往右,所走的路,几乎都一模一样。
若非师傅一直拉着他,他还想质疑这壮汉是不是故意带着他们在兜圈子。
事实上,钱氏山庄里面的这廊亭,是一个奇异的阵法。
这里面的廊亭,的确每一条都一样。
脉脉相通,有九九八十一种变法。如果在这中间走错了路,那便一直会迷失其中,走不出去。
反反复复地经过一条条的廊亭,十几分钟后,他们在壮汉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同样古色古香的宅院。
“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壮汉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先一步进入宅院。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长老让你们进去,听着,进去之后,老实着点。”
说完,他就在门口守着。
旋即,徐盛和孟猊进入宅院,远远看到黑夜下一个亭子亮着红灯,一位身着黑色长衫的中年男人在亭子中自斟自饮,烧着一壶茶。火光正摇摇晃晃。
中年男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年纪与孟猊相仿的青年,背手而立,目光如天上星斗,隐生寒气。
在孟猊和徐盛看过去的同时,他们也正好看过来。
孟猊看着那青年,心头有种怪怪的感觉,暗忖:“这莫非就是我的堂兄钱昊?”
临近石亭,徐盛双手抱拳,喊了一声——“竞玄兄别来无恙?”
那中年男人雍容华贵,给人一种大气沉稳的感觉。这时,亦笑道:“徐盛兄,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啊。”
徐盛笑着走过去,这时扯了孟猊袖子一下,低声道:“小猊子,叫人。”
孟猊愕然了一下,呐呐地对着中年男人点头喊了一声“伯父!”
听到“伯父”的称呼,那中年男人眼神讶异地看了孟猊几眼,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这便是竞尧之子?孟猊?”
徐盛颔首:“正是。”
中年男人点点头,感叹:“你与你爷爷倒是极为相似。”说着,一摆手:“徐兄请坐。”
这时,孟猊又向那青年喊了声——“兄长好!”
那青年面无表情,轻蔑地扫了孟猊一眼,竟没丝毫表示。
中年男人微有不悦,淡淡道:“昊儿,不得无礼。你堂弟与你招呼,你怎生不理?”
那青年轻哼了一声,道:“父亲,若无我什么事,那我就退下休息去了。”
说罢,他兀自退走,至始至终没正眼看过孟猊一眼。
中年男人摇头一叹,当着外人面,也没指责钱昊,只是歉意地道:“让徐兄见笑了,犬子无礼,还望多多海涵。”
“无妨无妨……”徐盛摆手,隐隐却感觉,这一家人自从改孟姓钱之后,跟孟氏家族确实越离越远了。
随即,中年男人问道:“徐兄带着小猊子深夜来访,是否有甚急事?”
徐盛点头,叹了一声后,便将此来的主要目的一一说了出来……
“钱耀?徐兄你确定是钱耀?”中年男人问道。
徐盛点头道:“没错,千真万确就是他。”
中年男人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想不到这家伙终究还是踏上了这条道路,当年我将他赶出冷江市,并警告他永生不得踏入冷江市半步,也不得再继续研究生化实验,十六年来倒也平静,蛰伏这么多年他到底是出来了。”
“不但如此,他手底下还有不少的生化怪兽,实力都不可小觑,昨天我们与他碰上,也算是九死一生逃过了一劫。”徐盛叹道。
中年男人惊讶地看了徐盛一眼,道:“徐兄多年以前就已经是五阶血脉了,那钱耀如果我记得不错,他应该也是五阶血脉的样子,按理说徐兄加上小猊子应该不会在他手上落下风才对啊?”
徐盛摇头道:“非也,那钱耀可不是五阶血脉,他至少有六阶,而且他自己也存在变异基因,一旦变为生化状态,可能还会更厉害。”
中年男人略觉惊奇,“原来他已经突破了六阶血脉,怪不得。”
“此番我们对钱耀已经无计可施,只能盼望竞玄兄能为冷江市主持这个公道。”徐盛端起一杯茶,敬道。
中年男人点了一下头,道:“此事徐兄不必担心,我会管的,不会放任钱耀在冷江市胡作非为。”
“那就多谢竞玄兄了。”
“先不说谢,此事我可以管,但徐兄也须得答应我一件事。”中年男人忽然有意无意地看了孟猊一眼,说道。
“什么事?”徐盛好奇问。
中年男人道:“小猊子毕竟姓孟,此番你带他来钱氏山庄,见过他的人必定不在少数,你也知道钱家跟孟家的恩怨表面上早已经化解,实际上却一直纠缠不清。此番事了,还望徐兄带着小猊子远离冷江市,以后也不要再回来。”
徐盛微微笑了一声,深意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道:“冷江市算是我等故土,按竞玄兄的意思,莫是要赶我们走?”
中年男人面色平静地道:“并非是要赶你们走,而是为了你们安全着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