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没吱声,在他们这群老兄弟眼里却是默认了。当时他们四个的脸色却也没我想的那样好看,都是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沉默了半天,毛叔还是抛开这些问题继续跟我讲他对马海清的见解。
“人的毅力体现在哪儿呢?最基本的体现,就是体现在能控制自己的性格!能控制自己的注意力,调动全部注意力去干该干的事儿,而不是三心二意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像马海清,别说低头去找,马兰亭那护短的老爷子当年可是亲手一次又一次的把黄金摆在他眼前头的——地盘、敛财的方法、商业项目应有尽有!但他呢?他做是的确做了,却没有一个方向是有一直坚持下去的。他没有坚持、甚至也没有足够控制自己行为的那个毅力!”
“他八岁懂事的年纪龙头问他要上学还是跟他这个父亲一样整天“打打闹闹”的?他吵着要上私塾;上了私塾长大点、热度过去了又没毅力去念,看他爸那么威风就像继承他爸的老路;那会马家帮手底下县城最大三个之一的夜总会就交给他经营,去看场,他呢?他看了几天没想着怎么做大做更强,只是开始纠结私塾里那些狐朋狗友整天在一起扬野子(出风头)显摆他有钱;三天两头叫着场子里一帮刀口舔血的刀仔,跑去私塾帮他去砍那些看不顺眼的、才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啊??”
“没错,特娘喊老子用刀砍那些小娃娃啊,又没啥帮里的利益纠纷深仇大怨的只是他自己看不顺眼而已,他纯粹把我们当他爹卖给他的奴隶!给他一百个人过不了几个月如果没人帮他压着,还有几个会跟他这种白痴混?他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听着彪叔的咒骂,毛叔只是苦涩的摇摇头。
“被龙头教训完后他又总叫嚷着自己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证明自己能力!要钱、要地盘、要人手。可结果呢,他还是管不住自己啊!十八九的时候就开始躲着龙头在外地赌场挥霍了,有时候一输四五万;年纪轻轻,抽大麻,你也看到了身为一个老大被你爸一脚能踹飞出去,身体弱的连手下新收的小仔子可能都不如;每天想的就是怎么花天酒地怎么去花钱,他就是最没有毅力的典型存在了,因为他的意志甚至微弱的连他自己行为都掌控不了。”
“这样自己都管不住的人,你觉得能跟唐剑比得了?能值得一提?”
那会我已经明白他在说啥了,旁边丁子听完更是抱着肚子哈哈一笑说你们拿马海清当反面教材也就对了,用得着急着树立起你们老几位的光辉正面形象吗?
毛叔一时语塞就一笑了之了,但还是能看出他们对马海清赤luo裸的瞧不起。那会我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回想着马海清那双阴毒的眼睛,我总觉得毛叔他们是太憎恨马海清了才这样贬低他、但他却绝对没毛叔叔说的这么不堪。
从他能狠到动手去害自己亲生父亲,就已经能看得出来。这种狠起来泯灭人性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人...
毛叔却再没纠结这个话题只是让我和丁子都记住这话,不管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有脚踏实地去干的毅力。说完就又开始跟爸爸他们商量该怎么做了,结果那时候木叔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子谦,你...”
“啥,你说咋了!?”
电话刚接起来,木叔脸色一下就大变了,也把这平静的议论氛围给搞得有点僵。他只是寒着脸把扩音打开。
“你就别问了老头子!把卷闸门拉了赶紧跑路!”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我没时...好吧好吧,我刚不是拿钥匙去开车兜风?你车被人砸了。”
“啊??”
“别嚷嚷小声点!我刚去的时候那帮人正砸车呢,有六七个都拿着钢管!我在后面跟着就看他们挨家问咱家馆子在哪儿呢...老头啊,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给我省点心,要不要我过..”
话没说完呢木叔叔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他就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们。
彪叔:“特娘的,是唐剑?”
毛叔:“不...不会,唐剑是只老谋深算的毒蝎子,他只会揣测你,揣测清楚的时候一尾针直接要掉你的命!就跟当年默不作声七八年却短短四五天整掉了我们马家帮的一样...应该是马海清。”
木叔叔:“没错,肯定就是他!”
“法院门口被老爷子吓得半死,现在他知道老爷子还活着,他干的那些伤天害理事儿老爷子都清清楚楚!那就是能要掉他命的活把柄,老爷子爱他这个儿子,但就算他不说马海清也肯定怕老爷子回归夺了他现在的地位,他一定是急着想抓到坤哥,盘清楚老爷子在哪儿。”
四个老男孩当时立马又变成了老男人,阴沉的对视着彼此。彪叔沉默半天憋不住了,冲后厨提把菜刀出来就吼着让他们尽管来谁来今天谁特娘就死在这里给我们煲汤!
毛叔却瞪他一眼说你除了打杀还会干什么?现在不是我们那年代了,你要在这发狠弄出人命别想我能跟法院里一样把你保住。
“那咋整啊?”
毛叔喝口茶就说又不是啥大事,几个小娃娃而已。你不是还在混?口福街不远,叫你那帮兄弟过来摆平。
当时彪叔就一脸不爽不爽的,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不可能也让人提醒啊...他就纯粹是手痒,想砍人...
总感觉他过激的血性以后会捅出大篓子来...
最后彪叔很不甘愿的打完电话后,就跟木子谦建议的一样我们全都从后门走了,却没拉卷闸门,人也没走远只是绕到街口盯着店面,过了会就看到六七个高矮不一但都满脸杀气腾腾的人,袖子里裤腿里鼓鼓囊囊藏着东西站到木叔店的旁边,交耳接舌半天后就一拥而入了。
“嘛隔壁!他要敢把老子胖丁鱼弄死了,老子拿他们耳朵炖甲鱼汤!那是我干儿子!!!”
听着里面乒呤乓啷好像见人不在已经砸开的声音,木叔一脸的蛋疼。也就在那会门口大路突然开过来两辆面包车,十几个人从车上下来一股脑就涌进店里了,后面还留了一个把卷闸门拉掉靠在那悠哉的抽烟。
那会我眉头就一皱,因为我没看到他们拿任何家伙。这不是会吃亏吗?
翟叔:“彪子,你让他们带枪了?”
“特娘的!前面总让你们耍威风了,又出谋划策又撒钱的,老子没钱没脑子,扬扬野子,不行啊?”
翟叔:“...说你没脑子真没脑子啊..这也太冲动了,射伤人枪声惊动邻居报警了怎么办?”
“不会,都特娘那几年干张麻子时青海共和买的垃圾共和造,枪管都弯的射毛人啊...但就这样也绝对吓得这帮不上道的懵头青被打死也不敢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