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够了,就够了啊...
出了后院大门,我才看到梁超开着他家送猪肉的面包车在外面等着,车门一打开,凯子鲤鱼邢丹丹都在,眼眶都发红模模糊糊的,邢丹丹门一打开就把头别过去,没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看着车窗外面,眼泪一串串往眼角下滴落。
“糟老娘们,哭什么哭!人又没死你哭什么哭?堵不堵得慌??”
“老娘眼角膜发炎老娘乐意!你管得着吗!剁你的肥猪肉去吧!“
哈哈哈,这两个,真的是针锋对麦芒,也不知道怎么走在一起的。
梁超叹了口气,猛搓两把脸然后趴在方向盘上,也没回头就那样淡淡的问我,牙签,怎么做?
我眉头皱起来,问凯子,张绍峰和张勇都已经回学校了?
“马上调人弄死***狗杂种!我草,我草!!!”
梁超还是爆发了,手砸的方向盘砰砰砰的,丁子看我的脸色,知道我的意思,深吸口气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高考就在十四天后,现在正是教育部门抓的最紧的时候!张绍峰又他爹妈都因为这事儿提前惩罚留级了。
鲤鱼阴踹踹的说他被开除都是轻的,就算大野被关进去了,他们兄弟两个毒瘤还留在三中,陈千日子怎么能好过?
那时候一车人都沉默了,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就算在小小的学校里你要混也不只是打个架就能混得住的,很多事,要靠脑子。
闷了半天我说要不敲闷棍先打残再说?止住眼泪的邢丹丹就拧巴我耳朵一下,让我上车。
我问她上车干嘛?她只是说让姐好好教教你,怎么用脑子办事儿。
我被强揪上了车,梁超下去就把我单车扔到后车厢强塞下了。
在去医院的途中整个车厢的人都拉长耳朵想听邢丹丹要教我什么奇谋妙计,她却反是问我知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点点头。
“那你了解张勇和张绍峰吗?你知道他们最怕谁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恍惚的说张勇怕我,算吗?
她锤了我一下,说张勇她不了解但能把我整的这么惨代表他脑袋挺灵光,但脑袋好只能当军师,他没人。做将军的张绍峰倒了,他就啥都不算了。所以得知道张绍峰怕谁。
我对张绍峰知道的还是太少,毕竟最多就见过四次面。邢丹丹就转问凯子。
凯子也是聪明人,思索了下,说张绍峰是两条船站的人,以前是滋润,但现在小野就快返校,三中一山不容二虎,张绍峰要跟回小野,最怕就怕曹四撕破脸弄他。
邢丹丹点点头,问我明白了吗?
那时我也知道她意思就是让我用曹四的手把张绍峰给铲了,可是,怎么铲?
丹姐当时就甩给——一句你问姐,姐问谁去?
擦…
不是你说要教我的吗…
好像有点理解鲤鱼那天在网吧的感受了...
车走到一半邢丹丹接到个电话就下车了,走之前她掐了我脸蛋一下,说你记住不只是张绍峰怕曹四,曹四也怕小野。用小野弄慌曹四,用曹四去铲了张绍峰,具体怎么来,你自己看着办,脑子不用会锈掉,像你超哥自从有了姐之后就越变越笨了。
“靠!!老子哪里笨了?哪里笨了!!??你给我说清楚!”
丹姐当时笑笑,潇洒的留下一句“猪肉超“气得梁超半死后就走了,而我则一直在想她说的话。
用小野弄慌曹四,用曹四,对付张绍峰...
那时候,心里就有点朦胧的想法。
车子很快就开到中医院,下了车丁子就急忙忙拽我去办手续,他倒不是急着让我出院相反还想让我多住几天,他只是迫切想知道,前后不到两个小时,我的指头怎么就接不回来了?
但当他问询主治医生的时候,医生叔叔看了眼我,却又啥都没说,把丁子气得满医院吼问是不是你们医院没技术没设备折了老子兄弟一根手指头?最后被我苦笑着强拉出去了。
是啊,本来就没人医院啥错,我还要谢谢医生叔叔肯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手指真的接不回来,的确也有理由,但我总不能,跟丁子说就是他那天情绪太失控,攥手指攥的太紧导致淤血组织坏死,丢掉了我接肢的机会把…
我们,是兄弟啊…亲兄弟是也需要分对错明算账但是,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何必因为自己已经没办法挽回的遗憾,让兄弟心里,一辈子存着个坎呢…
哪里舍得…
出了医院丁子怕干扰我情绪就再没咒骂,只是劝我是不是该找个更好的医院多住几天好好养养?我当时就拒绝了。
我已经落了十几天的课程,而期末考试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我只是想在回家,回我真正的家的时候,让爸爸多少心里能好受点吧。
让他觉得他儿子就算残疾了,以后也能用脑子生活而不用拖着副不健全的身体干体力活,受那么多比别人重的罪。
从医院出来大家沉闷的坐在车里不知道该干嘛,鲤鱼看气氛压抑提议要不去网吧撸一把,当场就被梁超差点把脸蛋揪肿。
分开的时候丁子问我要我的手指头,问他干嘛也不说,要是那时候知道这二笔回头把我指头放进福尔马林里搁自己屋立了个牌位,打死我也不会给他的。
娘的,总有种太监被割了小***,小***还全被海公公收藏了的感觉…
都不想打扰我休息,晚上出租屋就只有我和凯子。我一直在思索邢丹丹告诉我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当凯子问我明上学想怎么办的时候,我说要不你明天跟曹四说下我想见他,我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凯子也同意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对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所以一晚上都在想,可想到睡着的时候,都没再想出啥好点子来。
第二天一早就去上学,走到教学楼门口凯子让我做早操的时候去楼上找他,他带我去找曹四。
大清早人脑子总是很活跃,也就在那时候我久久的思考终于泛出点头绪。两眼冒着光我让凯子别去找曹四了因为我主意已经,反问他食堂吃饭的时候,他这一帮子够不够分量跟曹四坐在一起?
凯子当时就有点慌问我不是打算找曹四麻烦吧?我说我没那么二再去树敌,只问能不能?
他说可以,曹四吃饭的时候除了张绍峰这几个高年级的混子头头,他和老六这在初中级算他探头的人也能坐到一起去。
那时候我就笑了,当场让他去班里把老六给我叫出来。
具体跟老六说什么,我也没跟他讲,因为我找老六是让他给曹四带个话,他两个人都知道的话,曹四那个笑面虎可能能从表情上感觉出不对来。
跟老六说完让他带的话,我就进了走廊,还没进教室就被班主任叫进了办公室。毫无疑问,完全没好脸色看,要不是看我伤这么重估计又得是一顿pvc教育。
还是老路子,说我是滚刀肉刚跟她承诺不打架又闹事情,直接拎了包让我带她去我家,那时候看着我一脸憋闷的表情,张老师就说了句公道话。
“李老师啊…”
“打架的确不对哈,尤其是打这么大阵仗,我们这些当大人的听的都感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