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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想成事儿的人都要有靠山。改革开放初期,抚顺实行双轨制,全城几十万工人下岗失业,没有下岗失业的,基本都是在混日子。下海的下海,找门路的找门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这种没妈疼,无爹亲的状况下,要想攫取财富空间,一是要靠在原有计划经济体制内,找大树好乘凉,浑水好摸鱼,穷庙富方丈,发财靠胆大。二是在没有上面各种社会资源的情况下,无法无天,无所畏惧,逞强斗狠的人物出现了。
——马山子就是属于狠人一族,由于缺少社会资源,要想让人尊重,不狠怎么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啊?马山子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下岗失业者,因为无所事事,整日在社会上游荡,走在大街上喜欢与人“对眼”,如果对方多看自己几眼,轻者骂,重者打,屁大的事儿,囊子、火药枪便会使唤起来,不能个你死我活,显示不出自己有身份。
所以,马山子与哥们在各个城区顶门立棍,今天我干你,明天你削我。胜败之后,一定要要聚集在一起喝酒,久而久之便成了社会上的人。
当时,名太重要了,到什么地方,一提马山子真好使。不管你是做正经事的,还是不做正经事的,如果打出了名,就等于占有了社会资源,各色人等因为马山子会摆事,在有求马山子之后,一定要提供报酬。这一时期,南站、北站、海城、露天、葛布等地形成了类似马山子这类的大哥、小弟及其松散帮派。你说他霸道吧,也并不是欺男霸女,你说他不霸道吧,吃上两碗冷面,大哥大哥叫着,受人之托使起性子来,真是打架不要命。
什么倒油的,开矿的,做买卖的……那一个不争强好胜,有权的依靠权势,没有权势的,只好依靠马山子这类亡命之徒,由此,构成了当地另一种社会形态。
为了加强对各地社会势力的震慑,以前的砍刀和火药枪显然有些落伍,马山子最近一段时间又搞到几把猎丨枪丨和小口径,当时的猎丨枪丨并不是稀罕物,是要认识小单位的保卫科长,弄上一个持枪证,就可以背着猎丨枪丨在大街上横逛。
马山子最近帮一个开矿的赶走了一位竞争对手,并接连干了几票,的确是威名显赫。因此,有了一点闲钱,请几个道上的兄弟吃饭,准备干几个大买卖。过去不像现在,谁有钱谁富基本看不出来,刚学会贪污或赚钱的人,一般都藏着掖着,对此,马山子有寂寞高手的感觉,不知道挑谁是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华所在的特警大队早就跟上了马山子这一伙人,并且掌握了大部分证据。当得知马山子与露天的石传生在葛布菲力达酒店聚会、谈事儿,双方都带着家伙便知道不好,大华当他们刚到酒店,便带着便衣围上了。门前停着一辆红色夏利,这是马山子和手下开来的车,里面负责侦查的便衣悄声告诉大华:“华哥,酒店在三楼,二楼是游戏厅,他们手里都带着家伙呢!咋办?”
大华:“尽量把他们都闷在屋里,一起收拾了……”
便衣侦查员:“不行!靠不进去,一楼、二楼、三楼过道里,都有他们的人。”
大华:“不能在这里贸然动手,你们先带人把守住游戏厅和商场大门,如果出什么意外,让里面的人不要出来,外面闹起来打起来,不管你们的事儿,一定要保护好群众的安全。”
大华如此安排,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警力,也给自己这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正当布置警力的时候,只见马山子喝得满面通红,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他与另一个人,走到夏利车的后备箱里,每人拿出长筒猎丨枪丨要往回返。
大华对同事小声说:“不好!不能让他们上去,上去准出事,擒贼先擒王,咱们在外面先把这两个人收拾了,再向楼上攻坚。”
说完,大华便在裤兜里把保险打开,子丨弹丨上膛,带着两个人就跟了上去。等走到并肩的时候,大华在一使眼色的同时,立即动手摁住了马山子的同伙,那一边,马山子也被另外一个便衣摁到了。
大华上身有力,几乎没给对手反扑的机会,一下子把人摁实了,而另一边的便衣,显然是低估了马山子的个人能力,一翻身,马山子就占据了上峰,在翻滚中,双腿一用力,便蹬开了距离,然后就端起枪站起来,如此失手,让大华浑身出冷汗,为抢得先机,大华抬首就是一枪,子丨弹丨贴着马山子头皮射过去,打在后面的墙壁上直冒白烟。
马山子没想到大华手这么快,低头像狗一样爬上楼梯,猎丨枪丨保险想打也打不开。
大华把制服的对手推给其他队员,怕马山子有机会还手,不停歇地进行压制射击,马山子躲在楼梯拐角处,终于有了喘息之机,转过头来,“砰地”放了一枪,大华跟前的墙壁被爆了一个大洞,烟尘迷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不管不顾,朝烟尘深处不住地放枪,一梭子子丨弹丨瞬间便打光了,等他回身退到门口垛子后面,楼上玻璃突然被纷纷打碎,五六支枪一起朝大华开火,枪声中,只听石传生大喊:“三子,你他妈的还不快跑,老子救你来了!”
马山子枪里的子丨弹丨也没了,刚才因为事儿与石传生谈不拢,他本来想用枪制服他,没想到,这一对冤家兔死狐悲,因为丨警丨察的抓捕,此时拧成了一股绳。
大华所在地方是一个死角,能施展的空间几乎没有,子丨弹丨、枪沙像雨点一样像他倾泻而来,腿露出一点,便被枪弹击中,裤子被打成筛子,腿部因为中了铅弹而开始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