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我每次到棚户区找小阁,都要从家里偷一些东西出来。例如军品罐头、香油、大米……住在棚户区的居民看到这些东西很新鲜,许多人围在一起议论起罐头的来历,都说在打仗的电影里看过。

人少了,小阁姐姐温柔的手就会摸我的头说:“以后,少从家拿东西。你再拿姐姐就不让你进家了。”

看到小阁姐姐的脸,我总觉得脸上被阳光照耀,就如屋子院子里那几棵盛开的向日葵,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充满了生机。

小阁家很狭小,大概有20多平方米的样子。一个角落被小阁瘫痪的父亲王成浩长久占据着。小阁父亲的瘫痪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矿里的说法是,在电车道附近背煤是不被允许的。小阁的父亲已经买断工龄了,与单位没有任何关系。另外,雇佣他背煤的人已经跑了,那个人是煤贩子,要找也要找他。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到末期,整个抚顺都被失落的情绪弥漫着,几乎每家都有下岗失业的人。小阁从小就没见到妈妈长得什么样儿?从他记事起姐姐就是妈妈,洗衣服、做饭、上学都是姐姐在搭理。

小阁姐姐在矿上一家集体公司工作,在矿上干了大半辈子的王成浩在洗煤厂,也是集体。

集体这个称号是区别于国企正式职工的标签,地位稍高于临时工。如果抚顺有一个工人是正式职工,那么其他三四个工人一定是集体。

下岗的号头依然在企业,没有钱开工资,没有钱交暖气费,没有钱交保险,没有钱交医保,如果生了大病,更没有钱报销医药费。

到了冬天,因为无钱交暖气费,冻得受不了的人,就会像一群蚂蚁爬上电车道,看到有拉煤的车经过,也不管车多快,疯了似的往下扒煤,煤尘黑了人们的脸,惟一白的是嘴里的牙。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让我真正明白男女之事的人,竟然是小阁的姐姐。

这件事,小阁现在也不知道。

到了冬天,小阁家异常的冰冷,储藏的一些煤坯不舍得用,炉子总用煤面压着,有一点温度能热饭盒就行了。包裹窗户、门上的塑料薄膜是别人包装冰箱或彩电不要的,外面的风吹来,普拉啦响。

看到别人从电车上往下扒煤,我怂恿小阁也去。小阁找了一个蛇皮袋子,我们躲在电车道的拐弯处等待电运货车的来临。电车到拐弯都要减速,见煤车要过来,小阁先让我朝前面跑,他迎着电车放过车头,一闪身像一只燕子顺着两车之间窜了上去。

小阁家在电车道边,扒车像是玩似的。等他爬上车厢,一阵大风吹来,卷起的煤尘像战场上的硝烟,我感觉小阁伟大的像一名战士。电车快到我身前时,小阁用脚往下蹬煤块,我在下面打扫战场,很快就装满一口袋煤。

棚户区因为只有上水没下水,道路两边的住户把剩下的脏水全都泼在临街的道路上,有懒的人甚至把尿水也泼出来,因此整个道路就是一条冰冻的道,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冬眠的蛇。

任何好奇的事都逃不过棚户区人的眼睛,他们无事可做,站在门口晒太阳。偶尔有疯子挥着菜刀从大街上跑过,人们的精神才显得振奋。

棚户区的精神病特别多,其中最著名的是一个女孩子,她人长得很清秀,或许在大街上经常出没,脸色很黑,见到男的就追……平时,她最特别的动作是嘴里含着一块钱,手上摇着一串儿钥匙。在小阁家所住的棚户区你说谁是市长不知道,但提起“含摇”却是鼎鼎大名。“含摇”最近追男的终于追出了成果,肚子大了,但谁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现在“含摇”一追某个男的,大家都怀疑那人“含摇”肚子里孩子的爹……

“含摇”看到我和小阁就开始追,我与小阁拐进七扭八歪的小巷,气喘吁吁地回到小阁家中。

小阁姐姐最近在煤贩子的煤场找到一份工,卸下两车皮煤就可以回家了。在外面总做粗活,她的手冻得像馒头,此时正从酸菜缸里捞出一棵酸菜准备做饭,我说:“姐!我们今天弄了一袋子亮块儿,今天做饭肯定快。”我开始报捷。

屋里传来小阁爸爸的咳嗽声:“小阁,让西子进来,外面冷啊!”

我扛着煤就进了里屋,却没有想到我们的所作所为,竟然引起王成浩这么大的肝火。

“翎子你进来,给我收拾小阁!”王成浩动不了,但在床上依然威严。

小阁姐姐拿出一个四方的檩子,让小阁爬在炕沿上就开始打。小阁姐姐做力工做长了,手上十分有劲儿,没一下都使足了劲儿,小阁裸露的后背和半边屁股,很快渗出了黑血。

小阁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宁可让打死也不会求饶,沉闷的打砸声此起彼伏。在王成浩病床后面的墙壁上,挂满奖状和相片,奖状大部分是小阁爷爷和爸爸的。

相片上的小阁爷爷仿佛很支持这次惩罚,他一直在墙上笑。

小阁的爷爷在解放前夕是抚顺护矿队的队长,当林彪的部队在浑河北岸放炮的时候,潜伏特务准备引爆炸毁矿坑,若不是小阁爷爷用镐把砸昏特务,矿坑就被毁掉里。

让小阁爸爸最引为自豪的是,小阁爷爷在抗美援朝时号召矿工捐款,为志愿军捐了一架飞机名字就叫“抚顺号”。

后来,从抚顺石油三厂参军的赵宝桐负责接收了“抚顺号”,这位空战之王是抚顺的骄傲,抗美援朝共击落美机7架、击伤2架,创造了志愿军空军击落击伤敌机的最高纪录。

小阁爷爷死的早,尽管是全国劳动模范,但小阁爸爸几乎没有借到光,小阁爸爸说这一辈子都赶不上爷爷,他得到的最高荣誉,是全市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

“姐!是我让小阁干的,你要打就打我吧!”我上前去抢小阁姐姐手里的木棒,小阁姐姐随手一推我就被闪到一边去了。

小阁爸爸还在床上喊:“打!打……”

看求饶不管用,我来了狠劲儿,从墙角找来半拉砖头就往自己头上砸,当血从我头顶流下来,小阁的姐姐才算住手。王成浩也急了,在床上死命地砸墙:“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我愤恨地盯着王成浩,真想让这个瘫子立即死去。

小阁姐姐帮我包扎上头上伤口,从坛子地下拿出一小块红白五花肉,说要给我补一补。

在上大学之前,我几乎把自己的青春都流散在抚顺的棚户区里。

小阁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与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阳光一如过去那般灿烂,心境却与过去大有不同。我大学毕业进入复杂多变的官场,终于有一天,看不管既霸道又平庸的领导,踢开许多人渴望进入的政府机关大门,走上社会玩自己的去了。

此时,抚顺的河东、沈抚新城正在搞房地产开发,我开了一家广告和建筑装潢公司,利用父亲留下的人脉,生意还算过得去,可以让我过上声色犬马的生活。

公司走上正轨,我想让小阁过来帮我做事。

小阁说:“我去算什么?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员工?咱们是哥们儿!好了大家没说的,如果不好,出点差头容易生分,倒不如各混个的,能让兄弟的情谊长远一点。”

小阁这话说的有道理,最要好的朋友千万不要在钱上和经济利益上有过多来往,天长日久总有掰的那一天。

小阁的姐姐1986年出嫁了,照顾父亲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向生猛的小阁依旧生猛,但他生猛的对象不是人是猪肉,他想,人总要吃肉,卖肉可以看到现钱,卖不完的下水和骨头,还可以拿回家给父亲吃。穷怕了人,有肉吃就行。

在东街农贸市场小阁第一天出摊就看到了收费的白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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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委书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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