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情况來之前龚倩都知道了.李科长小声解释说：“龚倩啊.要不是咱们同志见机行事.及时劝住了甄导和那两个演员.这事儿怕是都捅网上去了.人家可是大导演.是咱们省委宣传部和省厅一起请來的.第一站就让人给打了.这事儿太大了.可不是咱们这样的能兜得住的.别难为我们.能提供方便我们尽量提供方便.”
“最差是个什么结果.”
“一个姑娘家.出手也太狠了.上來就照鼻子打.具体情况还在检查呢.万一要给打出了脑震荡.扒了警服都是最轻的.人家万一上法院一告.搞不好还得巨额赔偿...”
龚倩和田田苗苗同时捏紧了拳头.田苗苗眼中更是寒芒一闪.低着头继续走路.
督查二处的特询室在东南方向一栋小楼的二楼.楼梯口站着两个标枪一样的督查.见龚倩她们上來其中一个伸手就拦.气的她双眼一瞪：“给我滚开.”
后面的李科长急忙摆摆手.两名督查脸色不好的让开了路.李科长拉着龚倩又叮嘱了一番.大意就是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冲动.这事儿一定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你要是现在意气用事可就是在害她.
李科长做的已经很仁义了.龚倩和田苗苗礼貌的谢过她.守在楼梯口的督查才打开了门.门开了.张桐坐在单人床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出神.龚倩叹了口气.她还是那个样子.永远是这幅无所谓的模样.
“站起來.”开门的督查可能从小脑子被门掩过.冲着张桐就是威严一嗓子.李科长直胃疼.身后的两名督查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龚倩气的大骂：“滚出去.”
田苗苗早哭的泪人一般.嗷呜一嗓子就扑了过去.看见田苗苗张桐终于绷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來.两个闺蜜搂在一起痛哭流涕.龚倩拉过椅子坐下.很安静.这时候最好别打扰她们.李科长挥挥手让其它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他必须陪同这是制度.
张桐竟然带着手铐.田苗苗眼中的怒意更盛.急忙拉过张桐的双手检查着.原本雪白的肌肤成了古铜色.一双手比男人的还糙.手腕上因为手铐戴久了.留下两道明显的痕迹.龚倩坐不住了.站起來一伸手：“钥匙.”李科长急忙从兜里掏出钥匙递过來.龚倩一把抢过扔给田苗苗.田苗苗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铐.
活动活动酸疼的手腕.田苗苗拉住她用很大的声音说：“别动.我检查检查.”先拉过一只手.卷起袖子看了看也不松开就放在张桐的胸前.又拉起另一只.也是仔细检查后也推到了张桐的胸前.两只胳膊形成了一个交叉.龚倩隐蔽的横过一步.有意无意的挡住了李科长的视线.
接下來是沉默.田苗苗和张桐相视无言.龚倩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张桐太孤僻了.在特招班的时候两人交流的并不多.只不过全体同学心中张桐就是个平时安安静静.学习刻苦.训练认真.待人大大方方的女子.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这一年多.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龚倩深深的感到好奇.
“你为啥要这么做.”
“气的.”
“你.你知不知道.做了傻事是要负责的.”
“知道.”
“你你你...督查要是查实你是蓄意伤人.你就会被开除.搞不好还要负法律责任.”
“我负责.”
...
还是这个样子.田苗苗被张桐气的叫了一声.一把搂住张桐不停的拍她：“呜...你个蠢货.”
张桐眼中带着笑意.反过來轻轻拍了拍田苗苗：“一年多沒见了.你还好么.”
“好你妈个头.老娘想死你了.呜...”
龚倩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猛地捂上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來.
2
曾燕回到中队的时候就感觉大伙儿怪怪的.马路上.操场上.宿舍门口.一直到行政楼前到处都是三三两两坐在地上晒太阳的队员.搞什么.沒听说今天不训练啊.造反啦..
上了楼敲响中队长办公室的门.进來李幸头也不抬的说：“见着人了.”
“沒见着张桐.不过田苗苗和龚书记的女儿都见上了.我们也去了督查二处.田苗苗她两上去的.东西也交给她带上去了.”
“嗯.预料之中.她两能见到人已经是看在龚倩的面子上了.”
“李队...大家这是怎么了.”
“罢训了呗...”
“什么.这还得了.我去收拾她们.”
“你给我回來.你对我也是一肚子气吧.她们也是表达不满呢.我这个中队长太窝囊.支队长和教导员也不顶事儿.手底下的兵都护不住.还带什么兵.训什么练.”一直语调平和的李幸突然提高了嗓门.说完了更是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警队和部队一样.护犊子都是一种风气.护得住犊子的领导底下人才心甘情愿的给你卖命.护不住犊子.遇事儿沒担当的领导底下人也就阳奉阴违.《孟子?离娄篇》不就说过么“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越是这样的地方.越讲究这个东西.
曾燕气的冲了出去.大吼着：“一排的集合.”队员们稀稀拉拉的磨磨蹭蹭走过來站队.这下曾燕更生气了.大声吼着：“干什么.要造反啊.”
小徐大声的说：“排长.救救张桐吧.”
1
“...救救张桐吧.”
一个人带着全排的人的都喊了起來.曾燕窝火的吼了一嗓子：“我知道我窝囊.可是我有啥办法.带着你们去游行还是去闹事.张桐打人的时候你们都看见了.那人被打的现在还在医院里.你们让我怎么救.”
小徐鼓足勇气大声反驳“排长.我知道你和张桐关系不好.可是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啊.那什么狗屁导演.除了会拍雷剧.他有拍过正经东西.你也不瞅瞅他发给我们那衣服.能穿么.硬要我们陪他们搞那些弱智的比赛.说话还那么难听.我都想打他.”
“对对.我们都想打他.”
...
曾燕一阵无语.这真是犯了众怒了啊.这让她无从辩解.平日里她对张桐苛刻这也是事实.可是曾燕的心里还真不是这样想的.今天发生的事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原來在陆战队的中队长.要是那位姑奶奶在.估计这位导演挨了打也是白挨.不对要是那位姑奶奶在.估计他连这个门都进不來.
“你们第一天当特警是不是.纪律部队服从命令听指挥忘到脑袋后边去了是不是.好啊.你们有能耐.要不这样你们现在就跟我去领武器.咱们一起冲到司法局去把人劫回來....”
“曾燕.好了让大家解散吧.我宣布今天下午训练取消.明天就国庆节了.大家也休息一下.”走过來的却是支队长.“大家放心吧.曾燕下午去看过张桐了.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晚上我亲自去找张局长谈谈.大家听我说：咱们是一只有纪律、讲原则的丨警丨察队伍.张桐这回确实是过了.大家要相信领导.更要相信上级.会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的.另外我希望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在我们的队伍里发生.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支队长.我也求你了.想想办法吧.帮帮张桐.”等人散光了.曾燕破天荒的为张桐求起情來.
“哟.新鲜了.你不是最希望她走么.怎么相处了一年多.处出感情來了.刚才你怎么不说.要是那些小孩都对你有了意见.你这队伍还怎么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