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门來.郑世言发现田苗苗似乎已经进入了角色.和刚才和停车场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再次确定了田苗苗是真的不害怕了.身为老刑侦的郑世言在走进涮锅城的那一刹那也迅速进入了角色.这在偷偷在留意他的田苗苗看來.就是瞬间从一个失意的进城务工的傻根突然变成了一个走南闯北的刘德华.

7

进的们來.罗明伟和张彪两个嫌疑人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见得二人进來.张彪从怀里掏出來一张相片.认了认.指着郑世言和罗明伟嘀咕了一阵.这才双双起身抱拳.热情的招呼两人过來.

人总算都齐了.两个嫌疑人又故作熟络的互相介绍了一下.此时的郑世言恰如土财主一般.架子端的十足不说.还略显不耐烦的就简单寒暄了两句也不等其它人.先一屁股坐了下來.罗、张二人看在眼里.又殷勤的招呼田苗苗落座.

坐下來有的沒的说了两句闲话.田苗苗鼓起了勇气认真地观察起两个嫌疑人來.

果然真人和照片还是有不少差距的.比如这罗明伟看起來比照片上的那副落魄样不知道强了多少.不但年轻不少了不少.春风得意的脸上戴着一副眼睛.还真有股子书卷气息.

那张彪就差点.看起來比照片还胖了.双下巴都掉下來了.挺着个大肚子笑起來直像个面团.只可惜脸上那道疤很醒目.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田苗苗这会儿瞧着两人.委实是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可怕.反而几句开场白说的小心谨慎.又客气之极.似乎真的遵循了顾客就是上帝那句话.真把两个丨警丨察当上帝了.

看看旁边这个不靠谱的搭档.郑世言倒是完全进入了角色.心安理得的受了两人几句恭维.却拿眼一瞅田苗苗.意思是：该你套近乎了.田苗苗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郑世言想想这种场合她一个女的说不说话也沒啥大不了的.假装拿过菜单.嘴里嘟囔着：“我咋听说.恁老西可抠着嘞.做类菜里头都舍不哩搁肉.恁点的菜某.某点我再点俩中不中.”罗、张二人立马说：“彦老弟真会开玩笑.随便点随便点.让这位女士也点...”

不一会儿.酒菜齐备.趁着等锅开的功夫.张彪又十分客气的给四人满上白酒.提杯开口：“來來.兄弟我和罗老弟敬二位一杯.我们和老财哥也是老相识了.托个大叫声老弟、弟妹.不知二位可否给我曲曲一个薄面啊.”

“是不是.俺大哥可说了.恁两个一点都不实诚.叫俺家招呼着点.”郑世言一口河南话说的正宗极了.看似在开玩笑.实则态度倨傲的紧.田苗苗暗地拉了他一把.换來他一个白眼.

田苗苗受气小媳妇一般的表演落在罗、张二人眼里.似乎让二人对他们的信任又多了那么几分.今天请客的罗明伟更是笑着说：“这个彦老财.还是这么好玩闹.上次他來的时候.带了个小闺女比你媳妇瞅着还小呢.这个老不正经的.”

郑世言喝了口酒.毫不在意的说到：“是嘞.俺大哥那老浪货.豆喜欢小闺女儿.不过他那鳖孙样儿.要是有女类也是搁恁当地找类卖货.”

罗明伟、张彪对视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随机端起酒杯.一个劲儿的劝酒.

郑世言在那和他们推杯换盏.田苗苗也陪了一杯.放下酒杯心里暗自思量起郑世言的话來.一琢磨更是暗自佩服郑世言这话答的真巧；同时心里也是一激灵.原來试探从现在就开始了.

这话是真的么.肯定是假的.因为明摆着的.如果彦守财上次真的跟他们碰过.那么这次來做买卖的肯定还是他.断然沒有换人的道理.郑世言这么一答也说得过去.道上这等试探还算平常.肉戏还沒开始呢.

只是不知道一会儿两个嫌疑人会提出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題來.一句话答错了.沒准可就永远搭不上这条线了.看來豫省警方和大原警方准备的足够充分.这个家族贩卖团伙的消息封锁的很死.西省这边的两人对这些情况是一无所知.不疼不痒的试探了两句.倒真和两人称兄道弟瞎扯上了.让郑世言惊讶的是田苗苗表现的竟然也似模似样.酒量还不浅.两人敬酒的时候酒到杯干.不一会儿就喝了差不多有四两白酒.

郑世言心里直乍舌.一方面是吃惊.沒想到田苗苗挺能喝；另一方面是害怕田苗苗喝醉一会儿摸不了钱.于是郑世言就佯怒的呵斥了田苗苗一句.可谁知田苗苗的表现又是让他差点叫绝：

只见她愤怒的一拍桌子.指着他鼻子就骂了一句：“你够了啊.一路上给我摆啥谱类.老娘忍着你类.现在叫你喝两杯酒你还唧唧歪歪.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玩意儿.恁彦家现在可指望着老娘我了...”

说到这儿.似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捂住了嘴.郑世言也是一阵大急.拉过田苗苗两人偏过头嘀咕了几句.似乎还在埋怨田苗苗当着外人不给他这个大老爷们儿留面儿.加上不该胡咧咧.差点漏了底.

罗明伟二人看在眼里.脸上笑容更是弄了几分.天南地北的瞎扯了一通.更是开起了黄腔.说到何处的女人如何如何.大原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地方”云云.三个男人更是一脸**.田苗苗一边涮羊肉吃.一边时不时的骂他们几句不正经.倒还其乐融融了.

8

眼看着每人喝了差不多有半斤酒.郑世言提醒过后田苗苗倒是沒在喝.可也喝了有四两左右.郑世言一直观察着两人的神情.见二人停下筷子.互相打着眼色知道这是火候到了.第一关算是过了.大手伸到桌子底下捏住田苗苗的小手画了2个圈.这是事先约定的暗号.

“上排琴是合吾中人.咱们到里面去哨个牙淋絮叨絮叨.”张彪突然起身.抱拳微微一礼.确实轻声说出一句不着四六的话來.郑世言一下蒙了.因为他听不懂.

虽然郑世言有个“千面人”的警队绰号.那也仅仅是因为他卧底经验比较丰富.接触过各色社团.帮派.流氓小混混什么的罢了；可混社会和真正的走江湖却又不一样.张彪说的这是江湖上的黑话.这种黑话.都是在解放前那阵子用的.到了现代.别说会讲.就连会听的人恐怕都沒几个了.

郑世言急的有点坐不住了.而且眼下张彪就等着他答话呢.自然是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无可奈何之下询问式的给了田苗苗一个眼神.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准备二次接头的准备了.沒办法.对不上江湖切口.人家根本不可能买你的账.这条线算白挂了.

这一來一回.费的功夫可就长了.可不是说说就能准备好的.而且拖得越久.豫省那边的消息就越捂不住.到时候万一露出点蛛丝马迹惊醒了罗、张二人.他们一头缩回去了.那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在露面了.

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准备.郑世言正再打腹稿.却听田苗苗脆生生答了一句：“咦.还有人会这个话啊.”说完竟然站起來对张彪拱了拱手.语出惊人的说：“二位既然是吃搁念的.那咱们就絮叨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