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的母亲对我十分热情,给我倒了杯开水又削了个苹果给我。我觉得我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因为我压根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心理准备,况且还是在医院这种环境下。
值班护士将今天的费用单递给阿萍说,“预付的金额已经用完了,现在还欠了一百多元。”
阿萍接过账单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我去交钱,顺便买份盒饭给我妈。”
我拉住阿萍的手,“要不我替你去吧。”
阿萍给我使了一个眼色,“你陪我妈好好聊吧!”
阿萍走后,她的母亲问了我很多事情。
最令阿萍的母亲惊讶的莫过于我年龄,不过她没我母亲那么多看法,只是问我:“你对孙萍是真心的吧?”
我点点头。
“孙萍从小到大陪我们吃了不少骨头,我们对不起她啊。也许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她一直是个很独立很坚强的女孩子,从毕业到现在她都没抱怨过什么也没有在我们面前诉苦,不过这样反而令我们更加担心她,尤其是她的婚姻,她谈了几次对象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说,“婚姻是大事,操之过急只会弄巧成拙。结婚不是问题,关键是找个能过一辈子的人不容易。”
我对现代爱情也缺乏信心缺乏安全感,尤其跟丹丹分手以后。有时觉得看看爱情动作片打打飞机都比谈情说爱更胜一筹,前者只消几分钟,后者甚至会耗掉一辈子还不一定有快感。这个世界的充满欺诈和痛苦,一个人掩耳盗铃过一辈子也不是最坏的打算。
阿萍回到病房后手脚一直没停过,去开水房给他父亲打水洗脸,抹身子,然后帮他父亲换上医院提供的衣服。她租了一张折叠椅给她母亲,并花钱请了一个看护,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跟我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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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萍从医院出来眉头深锁,面容憔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向她建议说,一起散散心再回去。她笑逐颜开,点头说好。
我们搭车来到了光华南路的高架桥上。
我喜欢心情不好的时候,独自一人站在高架桥上失忆般地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在一片繁忙与喧哗中忘掉自己的不快。高架桥的最高处距地十来米,看起来跟跳水池的十米跳台一样高,桥身两侧的石栏也不高,让人路过总忍不住会萌发往下跳的念头,也许这正是高架桥上的自杀率居高不下的原因所在。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你心情不好,我教你一种发泄的方法。待会火车开过来的时候,你就大声地将心中的不快喊出来,等火车轰鸣的声音消失后,你的烦恼也跟着消失了。”
“呵,真的行么?”
“那当然,我就经常这么做的。”
“多难为情啊。”
“怕什么,现在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况且火车与轨道撞击的声音比你声带振动的声音大多了,没人会听见你在叫喊的。快准备,火车就来了。先深呼吸,气聚丹田,收腹提嗓。你现在就是一名歌唱家,桥下的孤魂野鬼就是你的听众,让你的声音带动你的共鸣腔,将你心中的烦恼酣畅淋漓地宣泄出来。”
不过我估计错误了,火车与轨道撞击的声音与阿萍声带振动的声音频率相差甚远,阿萍的尖锐的喊声在低沉的轰鸣声中脱颖而出,穿云过雾漂洋过海,给我的耳膜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疾速而来,一个急刹,车门一开,跳出三个虎臂熊腰的治安员。
为首的一名治安员一个箭步冲到前面,飞身一脚,将我准确无误地踢到在地,力度把握得刚刚好,让我失去了反抗力而又不至于立马死掉。中华上下五千年武术的精髓都在这一脚里得到完美的诠释。
他们三个不由分说将我压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其中一个还用锁骨功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对我说:“终于给我们逮住你了吧,你这个劫财劫色的败类!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陈堂证供。”
我被他们掐住了喉咙骂不出来,只好在心里骂道:我操!现在的治安员法律意识都这么高了?
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看着阿萍,火辣辣的眼神几乎要将阿萍无辜的胸脯给烤焦了。他们三个似乎很享受今晚这个“英雄救美”的过程,摆出一副天底下最欠揍的表情,异口同声地问阿萍:“小姐你没事吧?幸亏我们来得及时,保全了你的钱财和清白。”
阿萍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指着被压倒在地的我说:“他是我男朋友,你们误会了。”
为首那名治安员站了起来,把帽子扶正,大义凌然地对阿萍说:“小姐,你别怕,尽管大胆地指证他,不能再让这种流氓继续逍遥法外危害人间了。以后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小心点,现在世风日下人心叵测。”他娴熟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工作常夜归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非常乐意为你保驾护航。”
我操,这治安员说话倒是挺有文采,成语脱口而出,看来是情场的老手。
“我都说了!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见!给我放开他,你们三个流氓混蛋!”阿萍一反常态,怒不可遏地冲着治安员们喊道。
三个治安员你望我,我望你,茫然不知所措,方才嚣张的气焰戛然而止。他们连忙把我扶起,将我胸口杂乱无章的脚印拍干净,点头哈腰给我道歉说,“原来是误会,真对不起。最近高架桥这里常发生劫案。刚才我们在车上听见你女朋友的尖叫声,所以我们敏感了。”
我胸襟广阔,不打算记住他们的编号投诉他们,拂袖叫他们滚蛋。
他们三个得令,抱头鼠窜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阿萍神色慌张地把我扶起来,关切地问我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破坏了三个孩子英雄救美的美梦心里有点愧疚罢了。”我忍住痛,笑着对阿萍说。
“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阿萍说。
“是不是看着我被人痛打了一顿心情就好了,哈。”
“是你教我的方法见效了,不过可能震断声带了,现在说话嗓子有点疼。”
我发现阿萍说话的声音的确有点嘶哑了,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要不我们结婚咯。”阿萍冷不胜防的一句话让我狗腿子噌地软掉。
我一时语塞,笑意全无,不知如何作答。
彼此沉默了半响,阿萍突然开怀一笑,“跟你开玩笑呢。看你吓成这样子,笑死我了。”
我知道刚才阿萍绝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只是结婚的本意不是为了她自己罢了。
“我不是害怕结婚,只是我这种人还不配提结婚这两个字眼。我现在啥基础都没有,成家立室对我来说太不负责任了。”
“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我愿意等你。”阿萍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阿萍说要等我,给我带了很大的压力。对她的年龄而言,漫长的等待无疑就是被判了死刑。况且等待往往只是一个过程,没有结果。我害怕我实现不了自己的诺言浪费了她宝贵的青春。她输不起这场游戏。
“阿萍……你今年几岁了?我……我不是介意你的年龄,但我总不能一直都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吧。”
“我真的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说?只有上了年纪的阿姨才对年龄讳莫如深。”
“那你叫我阿姨好了。”
“我怕你的真实年龄侮辱了阿姨这个词……”
“好呀!你居然敢这样说我,我不理你了。”阿萍耍性子扭身背对我,装出生气的样子等我哄她。
我从背后紧紧地搂住她,贴着她的脸蛋对她说,“只要我爱你,你就是一夜之间变成老太婆我都愿意娶你。”
其实男人都喜欢这么说,因为男人们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变成老太婆的。这种情话虽然没啥技术含量,不过对付热恋中的女人,足矣!
阿萍转过身子一脸柔情似水地看着我,“真的么?”
我使劲地点点头。她激动地紧紧依偎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献上了她最真挚的一个吻。
夜越深,人的胆子越大,趁现在四下无人,我与阿萍在桥上肆无忌惮地拥吻起来。
当我老练地把手伸进她的丨乳丨罩,揉弄着她坚挺的双乳时,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
“看来我们来得真不是时候。”两个满脸横肉的歹徒坐在摩托车上,面带猥琐的笑容,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妈的,真是警匪一家亲,刚送走了官兵又来了强盗。这年头,想风平浪静谈场恋爱都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