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许吧！不说这个了。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那么直爽，跟个孩子似的，还是老样子吧？”

“你是说长相还是脾气？恩，脾气还是老样子，样子成了老的样子。”

“呵呵。怎会，你也还年轻。”

“杨过三十岁头发就白了！还年轻个甚啊！”我开始轻松起来。

“我不信。”

“这有什么好争辩的。”我笑着说：“有空给你发个玉照欣赏下就信了。”

“好啊！不过，我倒是可以看到你本人，如果你不逃避咱们当年那些事的话。”

啊？这啥意思？我的思维一下子又乱套了。

这时我听到电话里说：“这突然打电话说起过去的事，也感觉不好意思，真的。不过话也说开了，咱们过去不也声称不能在一起，也是好朋友吗？只不过你是爱面子的人，我知道你这个性格，到后来也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很想打断她的话，这让我很不适应，很不习惯，那些曾经的适应和曾经的习惯，早就是飞到了天涯海角的鸟，无处可寻了。

于是我说：“过去的，也就过去了，我也伤过你，不说了。你刚才说什么可以见到我本人？”

她的声音还像当年那样好听，透过电话传过来，“我在你的城市！”

咣当！我就像被金箍棒狠狠敲了一下，头顿时嗡嗡个不停，心神也立刻散乱不堪，像被惊扰了的苍蝇群，四散着撞击着动脉血管。

日期：2010-03-0721:35:15

“来出差？”我调整着呼吸，尽量平静的问，同时想，她总有她的事，也不关我的事，她来这又能咋，想那么多干啥。

“我没事，是想见见你，我记得你生日。”

“一个生日，没什么好过的哈！”我故作平静，点上一支烟。

“又点上烟了吧？少抽点吧！别问我咋知道，你说话的频率里，啥时候点烟我很清楚。”

我一想也是，在一起那么久，她还真就基本熟悉我的一切，除了我日渐缜密的思维，在她眼里，当年的我更像个孩子。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想当面和你说说话，过个生日。你要是忘了你自己说的那句话，我这就走。”

“哪句？”

“就是你在墙上贴了三个月的那句，那张纸最后被你拿下来卷新疆莫合烟抽了！”

哦，我一下子想起来，和她一起时我确实说过一句话，写在草纸上往墙上一贴就是三个月：这辈子不管到最后咱俩咋样，哪怕你最后当了鬼子间谍，但凡是求我，能办的一定办，不然对不住咱俩一起的这个缘分。问题是这样的话热恋的人会说的多了啊，分开后根本做不得数啊，我也早就忘了啊。问题是她这么提起来，还真就把我拿捏住了。我这人自尊心强，尤其别人拿我的话招呼我，一定好使。可是有些对人说起的话再认真，时间久了也难免忘啊，于是我经常被一些记性好的人招呼。比如高迪。

“恩，莫合烟抽了，话作数。这么说你求我让我见你？”

“你说的这么直白，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好吧！我告诉她，虽然我这人目前看来没啥能耐，这辈子不一定能帮她办啥事，可是，要见个面也还用不着求。其实，这话算是给我忘了那句话找个台阶。

“那说定了！我在银座酒店，12层A1237，可以打电话也可以上来，我等你。”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一下子摊了，天老爷啊，你啥意思的？不发就不发，一发就给我发三个，一晚上叫我怎么分身应付三个姑娘？我又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孩子了，不能随便说瞎话，就算我看过发哥的《大丈夫日记》，大不了也弄个纽约和巴黎，可是我这相当于又多了个东京啊。

日期：2010-03-0809:54:16

六

收起电话后，我觉得今天的事很凑巧，和高迪分手三年了，偏偏今天过生日联系上了，还过来了这边，凤给我过个生日倒是不奇怪，再说她此前也不知道我来相亲。这么一想，就又觉得也算正常，唯一让心里有一种奇怪感觉的，是高迪的到来，即不想见她，也想着看看她，说不上逃避，也说不上期待。

我琢磨着，邬小凌26，凤28，高迪28，三个女人，三顿饭，大不了就是吃的快一点。吃谁的饭快一点或者说和谁一起呆的时间久一点？这是个问题。邬小凌这顿是不能快的，初次见面后的初次吃饭，这很重要，不但要有礼貌，还要保持不冷场，是彼此建立好感的阶段，对后续发展有直接影响；凤的这顿既然在KTV当然放在最后，在最后就无所谓吃的快慢了，而且也是最好应付的。这么一考虑就明朗了，高迪的那顿，要速战速决。

这么考虑完之后，心里头还是有点七上八下，飘起的烟雾也凌乱不堪，就向正面对一个紧紧纠缠的棋局，很想伸手把棋盘哗啦一声掀翻。我觉得脑袋嗡嗡的响，不大舒服，本来这该是不错的一天，可是偏偏咋就来了个高迪。难道这心烦意乱是因为她的出现？就算是，这应该是正常的吧？这不意味着潜意识里有特别的想法吧？怎么会呢！我不由得笑了下。身在此山中，替自己把脉就是一件难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这样琢磨了一会，邬小凌打来了电话约好见面地点，我去等她顺便再吃一块口香糖，然后把电话关机。考虑到自己过生日一般不用给自己买礼物，又是初次吃饭，就空着手站那里等她，谁知不久后邬小凌提着个蛋糕盒子过来了。

“你这是？”我明知道那个是生日蛋糕，但还是奇怪。

“呵呵。祝你生日快乐！”邬小凌手一抬，我就把盒子接了过来。

她又说：“中午你说的时候我听出来了！你以为人都很笨啊？”

“确实挺聪明的！”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的领着她到了那个饭庄。门口的服务员很势大，穿着短打布衣和胶底鞋，见客人到来，抱起拳大喊一声：几位大侠请！一男一女就是少侠女侠楼上请！初次去的人要是不注意可能会被吓一跳。

邬小凌就被吓了一跳，“这什么地方？”

“就是武侠风味的饭馆，现在很流行啊。我也头次来。”说着带她上楼，巧的是我那亲戚老板却不在，心里小小有点失望，不管那么多了，先点菜吧。我们在点苍派的位置坐下，要了叫花鸡（不知道咋烤的鸡），大力丸（狮子头），黑白双煞（鸡蛋炒木耳），铁掌水上飘（紫菜蛋花汤）。点完菜，看了看店里生意还不错，少林、武当、昆仑、华山等那些大门派的桌子都被人霸占了，这让我觉得不是很有面子。

上好菜后，我说：“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一看你就是个很细心的女孩。”

小凌就笑说：“生日快乐！”照在她脸上的灯光显得很宁静。

“恩，多谢！也谢谢你的蛋糕！”倒上啤酒跟她的饮料碰了个杯，然后感叹道，“昨天还阴阴的，今天就艳阳高照了，昨天晚上我还在家闷闷的吃饭，今天就有人陪着过生日了！人生还真是很无常啊！”

“说什么无常啊，应该说点好话。”

“恩，不说黑白无常了，尝尝这黑白双煞吧！”

小凌一般不会主动挑起话头，我说什么她都接着，而且会说的很认真。两人的气氛还算和谐，但说不上很愉快，过分的话我不敢说，也就放不开，她也就稍显矜持。琢磨了很久，我才开口问了她一个刚见面时就想过的问题：“看你有时好像会发呆，有心事吗？”

她摇头，过了一会，深吸了口气才说：“是我以前生过病。”

“生病？”

“算是心理病吧。”小凌放下筷子，喝了口饮料，说：“几年前大学毕业后，跟男友分手了，就一直精神很恍惚，又没找到工作，就宅在家里很久，有一年多吧。后来，家人听说老家这边发展的很好，父亲先过来干了半年活，算是探个路，后来就一家人都搬回来了。也跟你说过，来了还租房子，父母就想找个有新房的女婿。之前在这里谈过几个，都处不上来，我心理上早就没问题了，也许给别人的感觉不是这样吧。”

“那就多交朋友。年轻人乐呵乐呵啥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