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我不知怎么办是好。

见我有些犹豫，老板阴下脸说：“你不会，不会不愿意吧。你不是要钱吗，不去，不去怎么给你钱呢。”

“我……我去。”

“那还等什么，走，走啊 !”

坐老板的车拐了两条街，过了四个十字路口到一家很豪华的宾馆，坐电梯上到五楼，进到506房间。这是一间很大的套房。有三张宽且柔软的席梦思床，一台二十九寸的彩电被老板随手按开，且跟我说：“去，去洗个澡吧。洗完后在这里等着他们，等他们吃完饭，是的，吃完饭就会过来的。”

“我怕，老板……”待老板起身要走时，我急切地说。

“怕什么，不怕的。他们都是我朋友，都是一些干部级的人物，是的，干部级的人物。莫怕，我走了，明天，明天上午十点我开车来接你。”说完起身离去。

屋内灯光调得柔和，给人营造一个很舒适的氛围。站在厚厚的地毯上，我脱光鞋袜来回走着，不止一次地想：就在今晚，就在马上，这几张软床上究竟会发生什么?答案显然已经明了，可我总没那份超前的准备——以至于内心发出阵阵的恐慌……逃跑?可是我却不能够，为了那贫寒的家，为了……

洗完澡后，我穿好衣服倒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瞅着电视，睁大眼睛空洞地遐想……

许久，或许又是很久。朦胧中竟有三个人影来到房间里。待开门的瞬间，相即发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这种夹杂的人腥味张弛在屋内各处，自然也强行灌在我的鼻孔里。待我还未反应过来时，满脸红麻子的男人凑到我的嘴上，我本能地侧过脸移开被他盖住的嘴。然而，想想老板临走时的叮嘱，硬是活生生地把嘴凑着跟他对上……“好水灵的妹子……”话还未说完，他的双手直逼我的内衣里。

“陈科长，先去洗吧，一会我们仨玩过痛快，这可是李老板那刚到的新货……”挺大肚拎着一个方便袋的胖男人说。

“杨老板，你说有一套好招式，今晚教教我们吧。”穿白忖衣的瘦男人接话说。

待两个男人都去了浴室，穿白忖衣的男人迅速走过来脱去我全身的衣服，自己也脱下衣服。狗一般用舌头舔遍我全身，弄得私处水流不断;他是迫不及待地插入，且不停动作中，还不忘把一条带酒味的舌头伸进我嘴里，搅得我满嘴口水不断涌出——随着抓在我胸上的双手抓得更紧时，我明显感觉私处里有股热热的液体射入……

（省略435字）

而我，好想逃出这间屋，逃出这充满淫荡、充满罪恶的地方。

待续......

浴室

(二)

那一夜我才真切领会到人世最原始的罪恶，是如何借助霓虹灯下掩盖的。

深知不能挑战的底线，不能亵渎祖祖辈辈遗留下的叮嘱训导，但我还是忍气吞声了。那场四人翻天覆地的罪恶真真切切上演在我身上。且还用忍耐的态度去面对;要知道肤体丝发授之于父母。于双亲、于自己都是永久的一个败笔——这种伤痛比失去贞操还令我难以启齿，势必也将长长久久如影子般伴随一生。

果真有轮回的话，我百年后会不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任由牛头马面把这残缺的躯体推向油锅——榨干，直至于无有;不敢想，也无从去想。但隐约中我竟能感觉这千疮百孔的躯体，是无法在轮回中得以超度的，哪怕自己不再依赖于超度。

的确!年轻的身体能在有色的世界里换取与之‘相等’的价值来，于微悲的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交易。

那一夜的麻木我换来了一摞沉甸甸的金钱，捏在手上烫在心里;或许是我，又或许有太多的人迫切需要这沉甸甸的东西。为了它，什么尊严、人性、道德、底线都为之让路;相即用血一般的泪去换取那沉之又沉的东西，以至于用来暖热久寒的心，去填补空洞影子背后的缺口。

而以自己试图维护的那点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的自尊，去挑战人类发展至今的错综复杂的阶级享受欲时，受打击的何尝不是自己微弱的白费的功劳。也许，一开始我试图为自己圈出的那个可怜的保守底线就是错的。也许，自娘胎下地后，就注定我要踏入这五色的大染缸内。

无奈又如何?

……

秋了，自店楼下吧台上一字摆开的各式盆景，唯独那七八盆菊花张牙舞爪的开着。似向日葵的花边，却没了如面盆一般圆而大且不平的内心来。我看见除一盆开出菊花本有的黄色外，其余的有暗红、血红、紫白的花朵;近看时能分明颜色的层次及鲜艳，待你远去着眼时，那分明的颜色立即被血红所浸染，以至于其中的黄都被其淡化。如少女初经后用过的一团白色的卫生纸，流量的过多染透其先前的颜色，逐一变成一团团、一簇簇的暗红的血花。

我几乎害怕二楼过道里一面半裸女人的玻璃画从缺了一颗钉子的墙面上掉下，而瑶瑶却告诉我，玻璃画跟墙壁之间是用玻璃胶固定的。且牢固更不需我来担心;就如我们现在从事的职业一般，虽现实中不允许，且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法规所支持。但这职业如半裸的玻璃画镶在墙上一般，相即镶嵌在都市繁华各处，且有股某种利益如玻璃胶一般把二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永远也无法掉下来……

昏沉的阳光无法从紧闭的窗口照入，纵光源再厉害，也没法从拉有两层窗帘的窗口涌入。而带有乡野瓜果飘香的清新气息在这偌大的都市里已然都感觉不出，又何谈这间浴室呢?每天喷有大量清新剂的大厅及包厢各处，腐朽的空气夹杂出阵阵的人腥味，纵带有玫瑰花香的清新剂气香也难以掩盖。混暗的大厅内，如梦似幻，只有那些角落处泛红的小灯暗自眨眼，似家乡秋夜遥在天际的星子相即照出一疙瘩的光——而唯一不同之处，这里的光是血红的光，没了星子发出的那种昏白且惨淡的颜色。

自上午十一点到凌晨两点，都陆续有浴客洗后穿浴衣裤缓慢步入大厅的。且步伐几乎相同，右手拿着一台手机，左手握住一盒香烟及一个打火机，自踏入大厅门时便拿眼扫着屋内各处，似乎在找寻什么……待领班上前将其带入沙发床上躺下时，吧台服务员则用托盘端来一杯清茶。浴客们相即放下手中的物品，眼无光地盯着前面的两台大背投，耳朵则竖起聆听领班的介绍。待一会的功夫过去，便拿起放在柜上的物品踏着前头领班的步伐，一走一拐进了包厢。

领班推开包厢的门，按开血红的灯光。且随手拾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待服务员重新倒杯茶进来，领班则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唤着小姐休息室里的待坐小姐。自四五个一组的小姐进入包厢时，领班则在一旁赔笑，且相即介绍着各自的优点及服务。假设客人挑中了谁，其余的便跟领班一并出门，且轻轻带上包厢那扇金黄色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