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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有三个花池。入冬以后,年长有家室的干部们要趁便宜时多买些红、白萝卜,由我们在花池中挖萝卜窖埋起来保鲜。挖窖埋萝卜及日后的刨出来往家带的活都由我们来干。

大概也就这么多活了,当然有些突出性的干部交待的活除外。每天我和王德智跑来跑去也蛮紧张的。充实的生活使我暂时忘掉难堪、忘掉自己的案情、忘掉这儿是上马街而我还是个犯人。我在忙碌中由王德智带领着不断增加工作,不断提高自己在四监的威望,扩大自己在上马街的影响。很快我不仅得到四监六个干部的信任,其他监不少干事也知道了四监有个大学生杀人犯跑号的小白。

三十  六  接触过的其他跑号的

当我在四监逐步确立了明面上的大拿地位(暗的是王德智,不过我也并非傀儡由他操纵,我俩应该算是利益共享)时,曾做过一个梦:在梦中,我被从跑号的打回号子中,每日无所事事趴在窗户上看外面其他跑号的走来走去,央求他们给我倒杯开水,居然没人搭理我!我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这个梦带给我的启迪太大了:我,一个无钱无关系的外地人,偶然混成个跑号的,但万一哪天风云突变我重新回到号子后怎么办?怎样才能确保我在被分到任何一个号子后还能被人尊重最起码不被人轻视?怎样才能使其他跑号的在我落难后还能对我照顾有加?……经过苦苦思索,我开始慢慢地精心地对自己的各方面做出微调:在六号内部,在坚定不移地唯王德智马首是瞻的基础上,更加尊重其他任何一位跑号的,不因自己暂时受宠而小看任何一人(在我落难后,跑号的不一定都帮我,但每个人都能带给我致命的打击);在四监内,在稳定同自己关系不错的几个大油的基础上,逐步发展同其他号子里二铺的关系(当然这也得观察头、二铺之间的关系有无裂痕);对干部方面,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小刘对我最好,鲁、孙、阎、陈也认可我,但毕竟说话算数的是老田,他是个很实际的人,而我的经济条件满足不了他的实际要求,我目前得到重用也只是因为王德智在背后撑着。唉!人心叵测啊!听天由命吧!

十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此梦境仍历历在目,它总是在我春风得意略显得意忘形之际便跳将出来,警醒我要居安思危。它还影响现我的处世态度和行为方式,告诫我为人处事须低调,无论何时都要有退路。

六号的人员也在不断变化着。自我以后成为跑号的是几个年轻人。

其一名为王向珍。年轻帅气,剑眉和不断滚动的喉结显示出相当的男性气概。但他的缺点是太懒,其袜子一周最多洗一次,还是臭味太呛熏得大家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硬逼着他才去洗的,衣服就更不必说了,衣领处的油污结了痂,且发亮,能一块块抠起来。他还蛮讲究,只穿千层底的布鞋。鞋子脏了臭了也不洗,扔了再换一双。操!这狗日的有钱。王性格开朗嗜酒,看不惯老头们的斤斤计较并且敢于明着同老刘吵架。王在社会上是二道贩子,低买高卖就关系好挣钱。王自称曾用美色迷住不少富婆为之效劳。对其外貌我完全肯定他有这实力,但我很怀疑富婆们会不会嫌弃他身上的馊味(就算在社会上有人打理,但个人卫生方面表现出的素质实在让我难以置信他在外面身上会没有馊味)。

其一为李华卫。他母亲怀他时曾摔了一跤,生下他后才发现那一跤导致他左臂畸形:等于把左大臂顶回身体里了,左肩膀上只长着细细一截小臂,前端有个约三厘米长的小肉勾,上面依稀能看到有几道缝,应该算是没发育全的手掌吧。他在社会上绰号“小胳膊”就由此而来。虽然身体畸形而从小便得到家庭的溺爱,但他很自立自强,说话办事能看出是个有质量的人。他捕前在太原五龙口香烟市场上批发假烟。他说一盒红塔山,有用一块钱的君子烟丝假冒的,也有用五块钱的红梅烟丝假冒的,口感不一样当然批发价也不同。他说太原市的真红塔山很少,根本运不过来。而市面上的烟绝大多数是从五龙口批的假烟。李会骑摩托车还会开汽车,挂铛时用小肉勾勾着方向盘,右手挂铛,很是熟练。李此次入狱是盗窃,他参与偷了一辆现代(就是他开走的),其他同案偷了点茶叶,价值二十多万。李说其实这茶叶只有一点点,不过都是大酒店、度假村等高档场所里用的一两数百元的极品茶叶。李虽说在五龙口和社会上也是个混混,但肢体残疾的他能混出名堂全靠他的姐夫:林二伟。林乃太原黑道老大之一,俗称“二伟一跺脚,南城抖三抖”者也,手下马仔众多,平日深居简出,半军事化管理,集中居住于某小区,接到通知便倾巢出动,黑西装、白衬衫。到达目的地后几辆面包车一停下,车后门敞开,几十号人举着砍刀蜂涌而出,冲进夜总会或某酒店见人就砍(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操!这不是香港警匪片里才会出现的镜头嘛!)。李华卫入狱已是1995年,我他口中我得知此时的太原已是繁荣娼盛,歌厅的总量和密度已闻名全国。歌厅的主要消费群体除用公款者外,就是他这种烟贩子,及油贩子、煤贩子、车贩子、药贩子及赌鬼们。李说歌厅里经常有几伙傻笔们为了某高米而抬杠点歌而一掷千金,反正对他们而言钱去得快来得更易。李说他每日上午出门时钱包里必须是三千块崭新的连号票子,晚上回家后不管剩几块全交给老婆,次日上午再装三千连号票子……操!

李和我关系最好,从上马街去劳改队时也是前后脚,我在东太堡还颇受他的照顾。李在上马街也抽三唑仑片:用烟盒约卷个吸管,把药片压碎后放在锡纸叠的小槽上,用打火机在下面烤成液体状后吸入。看他吸食后摇头晃脑如醉如痴的样子我们都很惊奇。他说感觉来了以后快感无比强烈想啥来啥,但我们没人敢沾那东西。李后来判了几年我忘了,但他分在气压机厂(能分到那儿的全是某长公子之类的绝对关系户),他利用出外工的机会买来**因(四号),回到监舍后分成小份再卖给别人,从中谋利以毒养毒供自己吸丨毒丨。

其一为段什么我忘了。小段家里很有关系也很有钱,为他在某银行找了份会计的工作。可惜小段迷上了老虎机和跑马机,把自己的工资和家里给的零花钱搭进去后,不够,又把自己经手的钱挪了几十万砸到那上面,可惜连个声儿都没听到,小段就进来了。

其一为宋栋,搞证券的。宋入狱及跑号已是96年初。宋带给我很大震憾:社会发展真快!股票这些资本主义的东西,居然光明正大地在交易所里买卖!证券,好抽象好高不可攀的一个词啊!居然在社会上如此普及以至于连上马街都有了搞证券的犯人!操!

三十七  丰  收  的  上  马  街

三十  七  丰  收  的  上  马  街

1995年3月22号,市中院为我送达起诉书。

与南城的起诉书相比,中院的有了质的变化:一、定罪由原来的“故意伤害(防卫过当)”变更为“故意伤害致死人命”;二、否认了我的自首情节。其他基本没动,仍旧承认我是在下自习途中,突遇几人围攻殴打后,用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抵抗时致死一人,重伤一人。

对此变化,虽出乎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原告既然能把我转到上马街,那么在公检法系统内部肯定是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的,在起诉书上不做出上述改变,法院如何能随他心愿地对我重判呀!只不过,起诉书中认定的事实,活脱脱就是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的案例注解,但定罪仍定为故意伤害,实在滑上马街之大稽。对此我只能苦笑,而没必要惊慌失措。今天的我已深知是关系决定一切而非法律,也深信父亲一定早已得知起诉书中的内容,一定在外面积极地为我奔走(也是找关系)以仅求得一个公正。于是我仍旧潇洒地跑号,仅明信片告知父亲我已收到起诉书,看律师何时来见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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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做老大(狱霸)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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