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真蹲下去，仔细看着舞空草的叶子，摸着下巴说道，“那它啥时候才结果？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在这守着吧？”
“你看这满天的蝴蝶，就应该猜到，结果的时间就要到了！大概就在几个小时以内了！”樊以君欢愉地说道，“运气真好！”
李九真一笑，说道：“跟我呆一块儿，运气能不好么？”
“你就妄语吧！”樊以君鄙视，说道，“我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才打听到云蝶谷可能有舞空草，又前后在谷里碰了这么久运气，才终于找到它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九真当然也知道跟自己无关，但却阻止不了他嘴上瞎扯。
他瞪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呐，你也知道你花了这么多时间都没有收获，偏偏我这次跟你一起来，就一下子找到了，这还不是托我的福？”
“呸！就算托福也是清歌，是她最先发现这些蝴蝶的！”
“如果不是她刚好爬树想偷看我，能发现吗？”
“你……”樊以君满头黑线，无言以对。
砰！
李清歌听不下去，直接一脚踹李九真身上，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没有偷看你！”
李九真一个趔趄，差点一手按在舞空草上面。
这要是按下去了，舞空草就毁了！
一般的杂草，生命力顽强，就算是狂踩几十下，估计都弄不死。
但舞空草明显不在其中，相反，它极为脆弱！
也是，如果不脆弱，怎么会这么稀少呢？
樊以君好不容易才找到它，见状脸都绿了。
绝对不允许李九真将它弄死！
因此樊以君想都不想，迅速一蹬脚，抱住李九真就往旁边一扑。
两人摔在一起，李九真后背刚一挨地，就顺着斜坡一个打滚。
两人就这么一起滚了下去……
这个斜坡并不长，几秒间，两人就到了底，樊以君在下面朝天，李九真趴在她身上，疼得龇牙咧嘴——
在滚下来的过程中，他后背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磕了一下。
虽然以他的体质无伤大雅，但也很疼啊！
“起开！”
樊以君又羞又怒，从来都没有被哪个男的这么搂抱过，这亏吃大了！
她双手往李九真肩膀上一掀，李九真就站了起来。
他回味胸腹间的那一片温暖，再看樊以君衣服皱巴巴的，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没压扁吧？”
“别逼我杀人。”樊以君站起来，寒着脸，又瞪了李清歌一眼。
李清歌没有任何歉意，只是找地方坐下来，双手托腮，继续看起舞的蝴蝶。
这些蝴蝶明显就是在这等着好处，就算李九真三人随手能够抓到一大把，也都不肯离开。
李清歌静坐时一动不动，身上强大气势也收敛得干干净净，时间一长，竟有蝴蝶落在她身上，翅膀一张一翕。
李清歌竟露出一抹受宠若惊之色，又像小孩子一样，轻轻将手指戳了它一下。
蝴蝶立刻就飞走了。
李清歌怔怔望着，李九真见状，就道：“我帮你抓回来？”
“无聊。”李清歌毫不领情。
樊以君微微一笑，将药王针取出来，微微一震。
登时，一股奇异的香气从针上释放出来。
紧接着，上百只蝴蝶一拥而上，将樊以君整个人都包围了。
樊以君原地转了一圈，宽大的衣摆也似花瓣一般飘起，蝴蝶们一哄而散，又经不住香气吸引，齐刷刷再次靠近。
“太美了！”李九真惊叹。
李清歌也露出一丝羡慕之色，暗思要不要将药王针夺过来自己也这么玩？
“清歌，一起来啊，它们不会跑了！”樊以君笑着招手，然后手掌一摊，有蝴蝶主动停在指尖上面，将她衬托得如同天仙！
李清歌抿了抿嘴，一副想过去又不愿的纠结样子，使李九真莞尔。
不由分说，他拉住李清歌小手，不待她挣脱，就一起进入蝴蝶的世界，被它们一层层环绕。
三人都不会跳舞，但这时候仅仅只是转圈，有蝶群相伴，也都极具美感。
李九真回想小时候在村长家里黑白电视里，看到的那部还珠格格，里面的香妃就是这个样子。
凭着记忆，李九真忍不住放声高歌：“你是风儿我是沙——”
“哈哈，你确实是个渣！”樊以君说道。
李清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快到傍晚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李九真陡然精神一震！
他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立刻扭头一看。
樊以君和李清歌也都站了起来。
蝶群飞舞得更加欢快，以舞空草为中心，竟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漩！
微风吹拂，舞空草翠绿的叶子微微颤抖，一根草茎像是生物一般，忽然一摆，朝天笔直。
这一刻，时间好像包围着它加快了流逝的速度。
在李九真目光中，舞空草以可见的速度开花了！
有个成语叫昙花一现。
现实中的昙花绽放时间虽然短暂，但也有四个钟头。
可这舞空草的花骨朵成形到绽放，再到枯萎，耗时竟然不过几分钟！
太快了！
就是这区区几分钟，上方的蝴蝶都像疯了一般，争先恐后朝花蕊俯冲。
它们如此急切，却又显得十分轻柔，小心翼翼，生怕将花朵给弄死了。
它们飞快汲取花蕊，花香越发浓郁。
最先落在花蕊上的蝴蝶明显捡了最大便宜，贪婪吸食间，翅膀上竟都浮现出一抹光泽，好像即将成仙一般！
李九真望着这一幕，说道：“要不要阻止它们乱来？”
“不用干扰它们，这是正常现象。”樊以君一脸慎重地说道。
“我有点奇怪……”李九真思考着说道。
“奇怪什么？”樊以君没有看他，继续死死盯着花朵。
“奇怪为什么只有蝴蝶，没有蜜蜂。”
“……”
当花朵枯萎，缩成一团时，这些大补后的蝴蝶如同喝醉一般，扇了几下翅膀，就纷纷栽倒在地上。
它们当然不会死，而是在变异。
变异并非只是像科幻电影里那样把人变成怪物。
比如白老虎就属于变异体。
这些蝴蝶被舞空草释放的药性滋润，不但体形会变大，而且翅膀上还会产生更多的花纹，变得更加的灵动、漂亮。
甚至寿命也会大大增强。
当樊以君简单地介绍这一点后，李九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有这种疗效，我也该去吸一口啊，那样就更帅了！”
樊以君打趣道：“你已经帅得不像人了，再帅岂不真不是人？”
李九真正要反击，就看到舞空草周边的杂草竟在纷纷枯萎，失去生机。
下一刻，在花瓣掉落间，一颗果实快速成形变大，颜色从浅变深，绿油油的。
这果实非常圆，表面有很多看似不规律的纹路，好似山川褶皱。果实本身，居然也像一颗缩小的星球。
一股令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的药香释放出来。
等到时机成熟，樊以君夹就冲了上去。
李九真本以为她会将药王针扎进果实，汲取药份，却不想樊以君只是将果实拔下来，捧在手心，如同一个拜金女看见钻石，眼睛亮若星辰。
随着果实被拔，舞空草也迅速衰败枯萎，它周边的所有杂草也都变得枯黄，毫无生机。
“来给我看看！”李九真大咧咧摊开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