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我爸爸,绝对不能让爸爸知道,否则不知道爸爸能不能承受得了。
用尽各种力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还是在梦里的胡言乱语,“别告诉我爸爸,千万不要。”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我觉得周围变得安静了,身上的痛还在,但比起之前好了很多。而且有种温暖从一开始就一直伴随着我,似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觉得很累,很想睡觉,可又有个声音叫我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子很重,让我有心而无力,最后只能再次陷入深沉的睡眠当中。
我不知道电视电影小说里那种受了重伤或者动了大手术醒来的人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因为我没有尝试过,我知道的只有等待那人醒来时的心态。
大学时的两次生大病,对我来说也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而这次不过是睡了一场不算太舒服但也不算太糟糕的觉,睁开眼睛,就这么简单的醒了。
手上正打着点滴,却没有闻到医院那种特有的味道,四周的摆设是一个很普通的卧室,一个角落摆放的都是医疗器械,但并不像是医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那种事我不想管,总之别被爷爷他们知道,我现在还不想破坏这一层。”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继续?彦婴,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现在我不能放手,那样只会伤害她,我宁愿自己让她伤心也不能让其他人上她一根分毫。你记住万事只能延后万万不能提前,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再来第三次。”
苏彦婴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就在房门口,声音压得很低,但也听得出他言语里的忿然。“那边你继续瞒着,等我新通知。”
对方似乎是重重叹了口气,气息很长,带着深深的无奈,“现在方圣逃脱在外,方老爷子犯病住院,据说随时可能死,这件事现在全部由方钰负责。他一边找你打消撤资的念头,一边寻找方圣,就目前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方钰这个人不可信,你为什么非要和——”
“不管怎样,在方钰找到方圣之前找到他。”
苏彦婴有些烦躁的打断那人的话,然后开门进来。眉宇间的不爽却因对上我的那双眼之后变得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喜,他快步走到床边,“你终于醒了。”
我这才看到苏彦婴满脸胡渣,眼眶里也很多血丝,满脸憔悴。心头一软,张了张嘴,“你怎么——”
未说完的话被唇上的柔软吞噬,苏彦婴吻的很用力,似乎要把我吸进去一样,下巴处的胡渣在我脸上磨蹭,痒痒的很扎人。
“你终于醒了,子羽,你终于没事了,吓死我了。”他紧紧的抱着我,那样的紧拥,可以让我感觉到他浑身的颤抖,和那晚一样,充斥着紧张的害怕和无助。
这种感觉让我莫名的安心,却也莫名的心痛,我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只要他这样的抱着我就可以一辈子安全。
“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我是男人,不需要你来保护,保护你才是我的指责,你只要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幸福。”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是我受了伤情绪比较脆弱,而是就算和苏谦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曾对我说过这样贴心的的话。
除了爸爸之外,从没有人在我受伤之后还这样的关心。苏谦只会决然的离开我不信我,而他苏彦婴却可以像一个亲人,像一个真正的男人来保护我,呵护我。
这种感觉让我打破了以往生病之后的坚强伪装,再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哭的一塌糊涂。
“傻瓜,不哭,你会好起来的,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
苏彦婴抱着我,亲昵的摸着我的头发,柔情的呵护是来自冬日里最温暖的东西,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心上。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你的一场交易。”这点我始终不曾忘记,和他之间的契约。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苏彦婴直视着我的眸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一辈子不变的决心。”
我眼眸微怔,然后垂落下去,他都已经结婚了,却对我说这样的话,可我心里还是很甜蜜。
如果这只是一时的谎言,对我来说也足够了,我只求在最后分开时,心别太痛就行。
苏彦婴把我带回家养伤,这里虽然看上去是别墅区,却有一套十分完整的医疗体系在,每天都会有医生和护士来观察我的病情,然后给我换药,给我最好的康复环境。
而我爸爸那边他也帮我瞒了下来,只说我获得公司里出国进修的一次机会,所以这几个月不能来看他。
虽然这是苏彦婴说的,但我爸爸的心也只有我最清楚,所以我打了个电话过去,成就了这个谎言。
电话一开始是王阿姨接的,她一接电话就开心的告诉我,这几日爸爸的情况明显好转,医生说如果情况稳定的话是可以接受肾移植的。
我当时非常开心,亲口问了爸爸这个情况,他的声音听上去也有力了不少。
爸爸只叫我好好照顾自己,却在最后又叹息道,“小羽,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为了我一个老头子这样委屈自己。”
我吸吸鼻子,继续编织着善意的谎言,“爸爸,我很幸福,我现在和彦婴在一起,他对我很好,你不是也喜欢他吗?也许我嫁给他会很好哦!”
没想到爸爸那头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最后他才轻呵一笑,低喃着,“也许这就是命吧!只要你喜欢就好,我相信我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都会很坚强的,因为你是墨家的孩子。”
我愣愣的挂了电话,爸爸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就是命?什么又是墨家的孩子?我们墨家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来喝粥。”苏彦婴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思考,他端着煮好的粥坐在床沿上,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我的嘴边,“这是我煮的小米粥,尝尝味道。”